魔法时代 第十八章：信仰

教宗庇护三世饶有兴致的看着索略尔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表演。

等到索略尔终于冷静下来，他想到了贝雅特莉琪的圣光术，于是开口道：“那么，教宗冕下，据我所知，某些神术是真实存在的。为什么您说主不存在呢？”

“那是人们的愿力汇聚而成的力量，人们希望主的力量能够治愈病痛，因此有些资质比较特殊可以凝聚愿力的人，就可以在通过一定仪式的加持之后，获得带有治愈能力的神术。”教宗面色平淡的介绍着了不得的秘辛。

“那么您？”索略尔尽管弄不明白为什么教宗会对自己说这些，不过反正已经听到了不少秘密，不差这一点了。

教宗欣慰地点点头，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说话，有一种多声道立体声的感觉：“很好，你理解的没错教宗本身就是最大的愿力汇聚者———这份力量的来源是信徒们的愿力，通过了加冕仪式之后实际上人人都可以获得。”

很好，这就能给解释为什么庇护三世这种宗教史上最大的异端能够成为教宗———教宗和神职人员的力量来自于信众的愿力，而不是不存在的神明。索略尔觉得自己理解了这一套信仰体系。

“那么，教宗不会在愿力的加持下成为神明吗？”思考了片刻，索略尔继续追问道。

“神明是全知全能的，区区全体信众的愿力可做不到这一点。教宗只是有着一些特殊本领的稍微不普通的人类罢了。”庇护三世微笑着解释道。

索略尔信服的点点头，紧接着他又问道：“那么愿力究竟是什么味道？”

“人的灵魂是有力量的，愿力就是来自人们灵魂的力量，往往反映了信众的渴望。信众希望病痛得到疗愈，就产生了治愈人们的力量；信众希望安全得到保护，就产生了庇护人们不受攻击的力量......”

教宗面带微笑地解释，然后向索略尔问道：“怎么样，你很有前途，来跟我学做教宗吧？”

“我可有一个公爵的爵位等着继承呢。”索略尔拉大旗作虎皮。

“教宗都可以给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加冕，区区公爵算什么。”

“我可不懂教会的各种典仪。”索略尔继续挑自己的毛病。

“没关系，不需要懂，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随意改造典仪，你看，做教宗很灵活的，甚至不需要你信仰主。”

“我......我有很多情人。”索略尔抗拒到不惜自曝。

“哈哈哈，这算什么，现在哪个枢机主教没有情人.....悄悄告诉你，我的父亲就是庇护一世，当然了对外宣称他是我的叔叔，也算是教会惯例了。”教宗挤了挤眼，爆了更大的料。

索略尔双眼无神，一副非常茫然的样子，口齿含糊地说道：“酒、给、给我酒，我没醉，我、我没喝醉！”

这种话题太危险了，知道的越多小命越危险。尽管实际上索略尔吃瓜吃得津津有味，但是仍然要做出一副我喝多了，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好了，其实我今天跟你说的没有什么太大的秘密，这都是有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你不要这么担心。”索略尔的装疯卖傻搞得庇护三世有些哭笑不得，于是他开口劝慰起来，随后他伸出右手，手上发出神圣而白皙的光芒，“来，把手给我。”

吃了定心丸的索略尔放下心来，他长出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就伸出了右手，与教宗握在一起。

然后索略尔的脸色就变了，无数道语音环绕着他，疯狂的轰击着他的耳膜。

希望吃饱饭，希望病快点好起来，希望早些长大，希望今天下雨，希望前面那个人是个肥羊，希望为姐姐报仇，希望娶贝拉小姐，希望修好烟囱，希望今天不要下雨，希望饥荒不要扩大，希望粮仓失火，希望母子平安....

无数人的愿望密密麻麻的如同连珠炮一般的高频次轰击着索略尔的大脑，令他头痛欲裂。

当索略尔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浑身被汗寖湿了他心有余悸地看向庇护三世，问道：“刚才那是什么？”

“那是每一位教徒的愿望，是教宗必须承担的东西承担了愿力，就必须承担愿望。”教宗一脸平静地说道，“只不过我们没义务去回应每一位信徒的愿望，想必你刚才也听到了，有些是朴素的愿望，有些是单纯的恶意。”

索略尔坚定了自己决不要做教宗的想法，天天被这样宛如古神低语一般的念叨，自己要不了几天就会像死亡之翼一样发疯的。

不过这时候索略尔想起了贝雅特莉琪，于是他连忙问道：“那么，其他的神职人员也会承担这些愿望吗？”

教宗解释道：“不，不会，愿望全部由教宗来承受，实际上这也是每一任教宗继位之后活的时间都不长的缘故。理论上愿力会与愿望相抵，不会对肉体或者灵魂造成损害，但是有资质的神职人员会分担一部分愿力，所以教宗实际上是一种损耗性的职业。”

索略尔见教宗有问必答，干脆化身好奇宝宝：“那么，冕下，什么是有资质的神职人员呢？”

庇护三世回答的也很干脆：“天生的。就像你们贵族总会有些超凡血脉，两三代人里面往往会出一位超凡者。神职人员的血脉也是天生的。”

“冕下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您不是说看好我来接班做教宗吗？”索略尔有些好奇地问道。

庇护三世眨了眨眼，理所当然地说道：“那我也总要把教宗的实际情况告诉你，然后再由你来决定要不要做嘛。哪里有靠坑蒙拐骗来的教宗呢。不过我想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啦。”

不愧是堂堂的教宗，气度跟后世那些帮着老板糊弄员工的HR完全不一样———不对，这样的比较似乎就是在侮辱教宗本身了。

“嗯，承蒙冕下您的厚爱，不过我觉得自己实在胜任不了这样重要的位置。”索略尔到不是再说客套话，他开始明白为什么每一任教皇几乎都会被追封为圣徒了，这种牺牲精神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嗯，至少与索略尔这种利己主义者无关。

“好吧，真是遗憾。实际上除了你之外，我只看好另外一位年轻人，你比他聪明多了.....”

“另一位年轻人？是谁啊？”索略尔下意识地问道。

“你都拒绝了做继任者，那么教廷继承人这种秘密你真的还想知道吗？”

“不不不，谢谢，我的好奇心已经得到充分的满足了，冕下您放心，今晚上我们的交谈，我一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的。”

“哈哈哈，多机灵的年轻人啊，可惜，可惜。”教宗感叹了一番，然后俏皮的对索略尔眨眨眼，“好了，老头子我有些乏了，这就准备回去了。你也去享受剩下的宴会吧，舞会应该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