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时代 第十七章：教宗

维琴佐皱着眉头悄悄拉了指控者一把：“赛尔，别这样。”

赛尔没有理会维琴佐，他越发的得意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羊皮卷轴，“我可是收集过你的很多不敬的言论，现在我就念给大家听，让大家听听你是不是异端。”

这倒是确实有点麻烦，刚刚穿越摸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的时候，索略尔确实闹过一些笑话。

尽管在平时大家只会将这些当作“贵族笑话”来传播，但是真的被人上纲上线的时候还是存在问题。看来还是要想个办法反击———

不过此事一个一听就带着温怒的声音响起：“索略尔.托尼教宗冕下要见你，要表彰你的贡献。”

还没等索略尔想好如何反击吉安卢卡主教就适时的出现了。

与是刚刚展开羊皮卷轴的赛尔就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所有的声音都被堵了回去，脸上白一阵红一阵。

枢机主教恼怒地瞪了赛尔一眼，很显然他对赛尔在他举办的晚宴上，引发冲突非常不满。不过枢机主教来不及多说些什么，便带走了索略尔，尽管实际上并没弄清楚为什么教宗突然想要见他。

当他和枢机主教离开之后，本来有些平静的场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维琴佐一甩手就走开了，生怕被人觉得自己跟赛尔有关系。

“那个人是谁啊？他怎么如此大言不惭的指责教宗的客人？”一位贵族小姐皱着眉头跟自己的同伴交头接耳。

而她的同伴，另一位贵族小姐，声音中也是饱含恼怒：“哼，他是亚历山大枢机主教的亲侄子，想必是平时跋扈惯了，哼，竟然指责到索略尔头上了！”

“是亚历山大枢机的侄子啊，怪不得如此失礼竟然在吉安卢卡枢机主办的晚宴上大吵大闹。”先发问的贵族小姐眼珠转了转，说道。

第二位贵族小姐此时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她瞟了一眼自己的同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是亲侄子哦？可不是’侄子’，赛尔可是亚历山大枢机妹妹的儿子呢。”

于是话题被两位女士心照不宣的转移开了。

两位贵族小姐的闲谈只是宴会厅中的冰山一角，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被教宗请走的人当然不可能是异端。

事实上，索略尔当然不是异端，他目前还可以称得上是无信者。

既然索略尔被教宗请走，那么索略尔此前所有的奇怪言论自然都变成了哲人的思辨，和对经院哲学的反思———于是所有的关于异端的指控都变成了笑话。

那个莫名其妙挑衅的无名小卒赛尔在众人耻笑的目光之下，深深的低下头去，面红耳赤，胡乱把羊皮卷轴向怀里一塞，便忙不迭的逃离了这场宴会。

“有人想对付你。”吉安卢卡枢机主教低声用喉咙挤出几个单词。

索略尔点点头：“嗯，我知道。”

自从看到那个叫赛尔的从怀里拿出羊皮卷轴，索略尔就明白了这应该是处心积虑的盘算，只是恰好被教宗的心血来潮给破坏了。

至于是谁跟自己有这么大仇呢，那自然是自己的便宜老子了。败坏自己的名声，把自己打成异端，然后顺理成章的剥夺自己的继承权———只能怪自己刚穿越的时候，没有弄清楚自己的环境如此危机四伏，很多前世习惯的脱口而出被不少安插的有心仆役听去了。

好在今天可以算是一劳永逸得解决了这个隐患。不，这不够，还是应该一劳永逸得解决根本问题才行。

见索略尔心里有数，枢机主教于是便不再说什么，看在女儿的份上已经出声提醒过了。于是两人在万众瞩目中，沉默的走向教宗已经移驾的小会客室。

当吉安卢卡枢机主教推开小会客室的门，教宗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跟在教宗背后的苦修士身姿肃立的站在教宗背后，脸上一片肃然。

当索略尔踏进了房间之后，教宗睁开了眼睛，招呼道：“啊，孩子，你来了。”

索略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发现自己无法形容教宗的声音，像是两个不同的声线重叠在一起这两个声线听起来都很年轻，发音珠圆玉润，根本不像是从面前这个须发皆白的小老头身上发出的。

而这两条声线混合起来的声音像是有着一种能够抚愈人心的魔力让人的精神不自觉的放松下来，令心灵变得平静。

索略尔暗地里尝试了一下，确认这并非是幻术———或者说，至少是自己目前无法察觉的幻术。

“哈哈哈，不必紧张，我的声音就这样怪异。”教宗看穿了索略尔的诧异，开口解释道。

紧接着教宗又对枢机主教和苦修士示意：“对不起，二位，我想单独跟索略尔谈一谈去，可以给我们一点空间吗？”

于是吉安卢卡枢机主教和一言不发的苦修士都退出了房间。

索略尔觉得自己应该紧张起来，但是他在教宗的目光和声音的安抚下就是紧张不起来。

“我想你一定很奇怪，我找你来的缘由吧。”好在教宗没有常见的上位者那般说话云山雾罩的谜语习惯，他开门见山的说道：“实际上我是看好你的潜质。”

“潜质？”索略尔好奇的问。

教宗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说道：“是啊，潜质，我想你已经察觉到了，我在刚刚来到宴会的时候，是用上了一点幻术的。”

说到这里，教宗微微一停顿，等到索略尔点头之后，继续说道：“而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你成功的抵抗了这点幻术，嗯，我想你应该本身也是懂一点幻术的人吧。”

在教宗澄澈的目光之下，索略尔发现自己无法撒谎，只能点头。

“在我这不算短暂的一生中，你是我所见到的第二个会使用幻术的人———第一个是我自己。所以你看，我说的潜质，是当教宗的潜质。”

教宗语出惊人，索略尔目瞪口呆。

“哈哈，别这么惊讶，我这一大把年纪了，随时可以蒙主招宠，所以一直在物色接班人，实际上我看好很多人，可不是只有你一个。”教宗解释道。

索略尔长出一口气，这可真是从未设想的道路，他所有百无聊赖之下的假设里面也从来没有自己成为教宗的这种想法。

“哈哈，那就好，实际上我对主缺乏了解....”索略尔打了个哈哈。

不过话没说完就被教宗打断了：“何止是对主缺乏了解，你根本不相信主的存在对不对？”

两条声线一起厉声质问，声音混杂在一起的威力相当惊人。

索略尔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张口结舌，唯恐教宗一掌毙了自己，他有心逃跑，奈何浑身的肌肉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于是他只能在心里呐喊：有话好商量都可以谈，我也可以有信仰！

这时教宗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又放松了下来：“哈哈哈，不要紧，主就是不存在的，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神。”

尽管教宗的语气温和，但是这话比刚才的质问可吓人很多倍。

我的妈呀，这个世界上人类的宗教头子是个无神论者！教宗居然是个无神论者！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如果不被当笑话听的话，那恐怕会直接摧毁整个信仰体系吧！怪不得教宗要先支开枢机主教和苦修士，我知道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该不会被灭口吧。

索略尔心中殊无得知了这个世界上也不存在神，这种终极秘密的喜悦，他表面上保持着面瘫，实际上心中慌张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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