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蜃楼 第十一章

又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时候不早了。

赵卓见几个人抓耳挠腮也找不到更多线索的样子，便干脆地和他们道了别，约好了下午两点在小旅馆集合，就直奔前屋去了。

进屋的那一霎那，午饭刚好出锅。

热腾腾的焖扁豆那粗糙的表面反射着油润的光泽，白菜饱了红烧羊肉的汤汁，连肉质肥厚的茎叶都被染上了浅浅的糖色色。在煮饭同时放在电饭煲隔层里的炖蛋上嵌着葱段，蛋香和葱香便更加紧密地粘合着，让人食指大动。

赵卓突然想起，还有一个月，就是春节了。

那个铁锅里不断咕嘟咕嘟、翻腾着幸福的节日。

想着新年的欢喜，赵卓更坚定了弄清楚那些人的底细和村子无法出去的原因的决心。

他想过一个好年。

赵卓坐在桌子前，等着忙碌的爷爷奶奶落座。

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坐下来。赵卓和爷爷都是捧起碗稀里哗啦地往嘴里倒，奶奶却是更喜欢细嚼慢咽。她慢悠悠地拣菜，又用菜将一口米饭包好，再惬意地用筷子搛了往嘴里送。

都是赵卓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不知怎的，赵卓眼眶酸酸的，心里也堵得慌。

转眼就到了一点。

赵卓开始将这几天的发现一一列举出来，打算慢慢整合。

“核心：村子曾经着过火

线索一：这次着火和‘柴’有关，极大可能是由烧柴时不慎带出的火星引起的；

线索二：香菱池的菱藤上有灼烧的痕迹，由此推断当时火势较大，甚至烧到了河边；

线索三：地里留有焦土，但上层盖有正常泥土。正常泥土的厚度随与柴房距离的扩大而削减。同时树苗林的护栏掉漆严重，不符合常理；

线索四：……”

赵卓想起村里动物的异常，顿了顿，继续提笔道：

“线索四：村里猫的数量、种类疑似增多，且多出现于柴房附近；

线索五：鸡鸭鹅瞳孔异样，过于安静，目前怀疑患有传染性疾病。”

列举完毕，赵卓缓缓吐了口气。

其实，对于那些奇怪的鸡鸭鹅，赵卓明白，他们的异常，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如果按菱藤上的灼烧痕迹看，当初的火势恐怕也蔓延到了它们的窝。

鸭、鹅尚且可以到池里避火，鸡却无路可退。

……

所以……它们现在，真的还活着吗？

赵卓不敢细想。

一点五十了。

赵卓拎起在门口木架上挂着的手套，打算找那七个人。

眼睛一瞥，便看到了被搁在缝纫机上的老鼠药。

他突然想起，那个村口的代理老板，似乎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应该是说他家里不可能有老鼠之类的。

一般来说，城市里老鼠是比较少，但也不能说绝对没有老鼠的存在。

更何况，这可是农村。

而且赵卓家还是老房子，藏污纳垢的，谁也说不清楚房子的犄角旮旯里会躲着些什么。

凭什么说不可能有老鼠呢？

那个人，有问题。

那下午，就去小卖部看看吧。

赵卓很快做好了决定。

一两分钟后，赵卓便到了小旅馆。

那群人正蹲在大堂的沙发上，看起来已经等了一会了。

赵卓连忙赶上前去，含着歉意道：“抱歉，各位久等了。大家下午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小哥，我们到底是外来人，对存在了解的也不多，要不下午，就由你随便带我们逛逛吧？”

说话的是俞峰，脸上一副客气的笑。

“正合我意。”赵卓在心底咧开了怀，面上却沉吟许久，才作出一副商讨之意：“我看你们在这里应该还要住上几天吧？带的东西够吗？要不我们下午先去村口的小卖部吧，那里会卖一些生活用品，你们可能会用到。”

见以单媛为首的一些人似乎有拒绝之意，赵卓清楚他们心中应该更想把时间花在寻找线索上，便想了想，又补充道：“说起来，村口原先还开着一家超市，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面就空了，搞得现在有些只有原先在超市里才有的东西买不着了。”

“只有超市里才有的东西？卓哥，方便说一下是什么吗？”郭葛也凑了过来，想打听情况。

“嗯，大多数是一些小零食之类的，还有就是冷饮啊之类的。记忆里他家生意虽不说是红红火火，但也还算是说得过去，怎么也不应该倒闭啊。”赵卓摊了摊手，嘴角扯出一抹笑，看向郭葛。

超市没了确实不太方便，就比如说现在开始家家户户都要考虑入手的年货，大多都要去村外的商场去买了。

七个人见赵卓坚持，便也没再说什么，纷纷答应了去小卖部购置些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