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 （五）

“什么啊……装什么啊！”江雏月红肿着脸，嘟囔着，祁暮忍不住笑了，转眼又严肃了起来，牵起他的手，走到书房门口又停了下来:“江大总的演技不错，可我不希望你的演技用在别人身上！”

“祁大少说的是！”江樊弓着身子行礼，看着祁暮远去的身影，又换了一个面孔，他面部狰狞，“你永远都被我踩在脚下！”

……

手缓缓松开，狼尾少年没有看着祁暮，只是将橙黄的眸子撇向一边，漫不经心，无可奈何。

“既然你不想来救我，那你为什么救我？”目光有些呆滞。

祁暮看着他，像是在看傻子一样:“那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见死不救的人？”

江雏月那橙黄的眸子转向了他:“你自己心知肚明，为什么还要问我？”

祁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跟踪我？”

祁暮淡淡一笑:“你觉得呢？”

“别拐弯抹角！”

“你觉得会有几个人不知道江盛舍，江大少爷？”

“也是……看来是我想多了……”江雏月没有再过问，“对了，你……不会录了视频吧……”

“你觉得我会这么闲？”

“那……”江雏月说的话被打断，

“江同学还是先想想十天后的中考吧！”祁暮笑着，上了私家车后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

江雏月迷茫着，失神地走在街上，街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人也很多。他停在一座桥上，他趴在栏杆上，看着一旁还未盛开的梅花，那黝黑细小的枝条，满满的韧性。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母亲还在医院，他生怕江樊那个王八蛋先到了，又找袁桢麻烦便一路冲去了。

他走到病房，那夜晚的风十分撩人，祁暮坐在袁桢一旁有说有笑。他将门打开，袁桢和祁暮笑盈盈地看着他。袁桢呼唤他，让他来到自己身边，江雏月不敢怠慢，大步大步的走向病床旁。

袁桢抓住江雏月的手，笑道:“月月啊，你的同学可救了我们一条命啊，你以后也要多帮帮人家。”

祁暮笑着，“阿姨，不用了，我帮他吧！”

“谁要你帮啊！”虎牙漏出，像极了一只小奶虎。

袁桢扯着江雏月的袖子:“不许这样！”

江雏月委屈巴巴地看着袁桢:“妈……”他在撒娇，却惹得一旁的祁暮满脸通红，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只长有朱砂痣的右手。

……

此时，门被重重的打开了，江樊沉着脸，手中拿着一沓资料，他缓缓走到病床前，资料狠狠地甩在了袁桢身上:“看完赶紧签！”

袁桢拿起资料定睛一看，她简直不要太开心，她忍了他十几年，终于等来了这个离婚协议。江雏月此时别提多开心，他最爱的母亲再也不用受到这些折磨了。

袁桢爽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儿子归我！”

江樊怒声斥喝道:“我都放过你了，你还要跟我谈条件？！”

“那你何尝不放过我儿子？”

江樊强词夺理，将江雏月揪到了身旁威胁道:“你如果不选择跟我，以后你别想让你的母亲好过，当然，你也是！”

祁暮看不下去，咳了几声，江樊转睛看着祁暮:“祁大少爷可真是无处不在啊，家事总不能插手吧？”

“但，你侵犯了个人的权利，且，你威胁他人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再加上之前的家暴，恐怕在法律上已经是被判30年以上了吧？”

“这混小子……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若真的被判刑，我以后怎么去见别人……”江樊面部看着恐怖，他无奈地将江雏月放开，“行！你自己选择！”可这句话让江雏月觉得这是在威胁他。

“我……选择……”江雏月支支吾吾，他想选最爱的母亲，却又怕她受到牵连，“我……”“我……”

袁桢看急了:“月月，选妈，妈不怕他！”

“可……”

祁暮转到身后，“按你自己的想法去选择。”

“我选择妈。”

祁暮会心一笑，“很好，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袁桢笑着，哭着，江樊却厌恶的看着他们相拥，祁暮笑着看着这母子相拥的场面温馨又和睦。

“你怎么还不走？”祁暮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樊。

江樊不服地拿着离婚协议书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月月啊，以后跟妈回姥姥家住，干嘛？”那温柔亲切的口吻荡漾在江雏月心中，那久违的笑容，是多么慈祥和蔼，他说出来的话竟是这么的温柔，像极了哄小孩。

“好！”那会心的微笑，漏出的那颗虎牙闪着光，少年闭着眼笑的多开心，像极了一只温顺的小奶虎。

这个笑容撩得祁暮一颤一颤的，他闷红着脸，“好可爱……真让我忍不住想摸一把……”

他瞬间想给自己一巴掌，想把自己打醒:“祁暮，镇定一点，他是男的！”

江雏月心疼的看着袁桢的伤口，仿佛那裂在自己身上。

“你们先聊，我先回去了。”

“孩子，路上小心！”袁桢一脸操劳的样子，待祁暮一笑，“嗯……”

江雏月没有和他道别，只是默默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

……

一抹朝阳透过窗户，热情的光焚烧着少年的眼，鸟儿吱呀吱呀地乱鸣。

少年被猛烈的光射醒，他微微抬起头，眼前朦胧一片，睡意还未消散，少年又倒头就睡了。袁桢被江雏月的动作惊醒，看着趴在一旁熟睡的少年抽出手轻柔着少年的黑发。

江雏月缓缓起身，轻轻揉动着眼睛，像个孩子一样笑着:“妈，您醒啦！”

“对不起啊，月月，不小心把你吵醒了……”

“没事没事，我早该醒了，对了，妈，什么时候搬去姥姥家呀？”

“看样子，明天大概就可以搬了。”

“还要回江盛舍吗……”

“嗯……先处理好事情再搬，我可不想再和那个混蛋有半点关系！”

“好吧……我陪您一起！”

“好！”

嘎吱——门被打开，祁暮拎着饭盒走了进来，“阿姨，我来看您了，阿姨，饿了吧，我带了我妈特意做的早餐来，可好吃了，您尝尝！”

袁桢笑着接过饭盒:“谢谢，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

“不客气的，阿姨。”祁暮恭恭敬敬，嘴角微微翘着，江雏月在一旁仔细端量着“这家伙为什么对别人是这样以礼待人，为何到我这确是蛮横不讲理？难道是双重人格？！不会吧……不带这么玩的！”

江雏月有些不爽，越想越气，他打开饭盒:“妈，还吃早餐了，不然会饿肚子，可难受了。”

深蓝的眸子盯着狼尾少年，关注着他的每一个举动。江雏月转过头来，发现祁暮一直在盯着他看，给他办了个鬼脸又接着和袁桢谈笑风生，祁暮竟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