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里的倦怠 第七章

什么也没解决，时间就那么流走了，剩下的也徒是无聊，坐在教室的我如是想着。我对学校不存在任何的好感，学校这种愚蠢的组织，强迫我们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度过，硬要我们在有限的无聊的同班同学中挑选朋友。在这几堵墙内，聚集着智慧相同的几十位同学，还有每年拿着同样的教学笔记一脸正经的老师们。梦离成绩很好，不是一般的好，但他却如此痛恨老师，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父母都是老师。

我上的是一所重点高中，是父亲花钱让我进去的。同学们大都热爱学习，从不做与学习无关紧要的事情，这点让我很是不理解。当然，在班里我也不受任何人喜欢，我喜欢独来独往，不愿受规矩的束缚，因此在他们眼里我是个异类，如同在我眼里他们也算个异类。他们个个都挂着一副城实的面孔，她和他们着实认真对待人生，不能宽恕丝毫的罪恶，不能忍受一丁点污垢。但在我看来，这只是自我狡辩的一种保护，最爱装诚实的，往往是最狡猾的。反正不能相互理解，亦没必要有任何的交集。

但是有一种人总能在我和其他同学中来去自如，交谈甚欢。这种人不是班长更不会是班主任。这种人的学习成绩往往也不好不坏，既没有决心认真对待学习也没有勇气彻底抛弃学习。吴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个有趣的人，我很喜欢跟他交谈。可是，由于家庭原因他到国外上学去了。临走之前他给了我个大大的拥抱。而现在我的同桌是个只知道睡觉的胖子。

吴风人如其名，长相怪怪的，带着一副常年不换的旧式眼镜。身体宽硕，小肚微凸，一张眼睛好似打出生就没睁开过，一直处在睡眠的状态。皮肤油腻，好像每年也不曾洗过几次脸。每到夏天，总喜欢穿着拖鞋踏来踏去，短裤下的两条腿短粗短粗的，露出丰满的黑毛。正如我所说，他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外表，他会经常穿反衣服甚至袜子来上课，同学对此的嘲笑他也不以为然，更不会感到任何一丝的不安和尴尬。尽管如此还是有人不愿和他走得过近，例如那些打扮时尚，衣服穿戴整整齐齐的俊男靓女。或许，那些人看不上吴风这个人亦或是看不上他的家庭背景。但据我所知，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我曾就穿衣打扮这件事问过吴风，为什么他会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外表。他回答得很简单，他说，他不想那么累，打扮起来很累。一个人用自己的脑袋想东西，往往让大家捉摸不透，而这种捉摸不透反而让我感觉他很有趣。我喜欢跟他交谈的另一原因在于他会尊重我的立场，不至于满口说教或把常识性意见强加给我。

吴风虽其貌不扬，但很有文采，常拿满分作文。有次我请他代写情书，凭他的文采，挥墨之间，一篇洋洋洒洒感情真挚的情书即可完成，虽不是流传后世的大作，也必能打动此女子的心。当然表白失败，情书被退回。当我打开情书的时候，上面只有一句话，“目光流转成诗”。我心里咒骂这个傻逼能不能写长一点。后来我想想，这句话真的很好，用一生目光流转为你一人写一首诗。我们也曾促夜长谈过，聊各种问题，而他的每次回答都能够刷新我的价值观世界观。

“你为何总如此开心，别人嘲笑你也不当回事？”

“本身已经够丑了，还让我哭啊！”

“你跟丑不挨边。”

“是吗？”

“恩，是很丑。”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笑声。

“不过话说回来了，没有哪个人在面对伤心和难过的时候还可以傻笑。但是，我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调整心态。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我若有所思，频频点头。

“你为何不谈女朋友？咱班那个谁谁挺喜欢你的。”

“你他妈能不能问点正常点的问题，我不想和你这帮孙子同流合污。”

“我们这帮孙子咋了？”

“不是为了哄小女孩上床，就是把上了床的小姑娘撇干净。”

“额……”

我记得我最后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你相信爱情吗？”

“相信！”

后来我们就都睡着了。

学校固然可恶但也有可去之处的。教学楼西边的操场，可以让你尽情出汗，呼吸到与教室内不同的气息。也可以到旁边的厕所，抽支烟，在烟雾中小憩一会，每到这时候，可以看到满地的烟蒂。但大部分的男同学却偏爱学校的地下停车场，这里灯光昏暗，透着阴冷。里面摆满样式各异的电动车和自行车，其中就有一辆电动车是我的。微风吹来，飘散着色色的气息。男同学可以带着女伴来这里，而不用担心被教导主任逮到。每次我来这里安置车子的时候，都会嗅到青春男女对爱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