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爱的有还无 第一章

我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震惊，当年那个被我百般嫌弃的鳏夫多罗竟然加入了反法西斯军队，虽然我是因为他的死讯而知道这个消息，但我心中仍旧有种奇怪且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感觉。

——摘自赛茜里娅的日记

我从小就比同龄女孩儿要早熟，比如说别的女孩儿还在求着妈妈将图片故事时，我就已经看腻了格林童话和彼得潘。

我年轻时轻浮，喜欢卖弄自己。于是就自问自答的问家里的仆人让她们用那贫瘠的学识给我推荐富有哲理的书籍。

在我十岁左右我特别喜欢去骚扰多罗大叔，因为他是凯瑟庄园唯一一个会拉小提琴的仆人，尽管那听起来要人命。但这仍不妨碍我去叨扰他。

你一定会觉得我同多罗大叔私交甚好，但其实恰恰相反。多罗大叔不喜欢我，他经常说我不够平和太过苛刻，半点儿比不上隔壁芬迪家的二女儿朱丽叶。

但我从未计较，但这绝不是我大度，只是我心里以为，和一位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和身份低微的仆奴置气太过掉价。

我穿着母亲前天刚给我买的淡绿色塔裙，踏着自以为高贵的步伐昂首挺胸的走进多罗大叔的小破屋子。

才刚进门，一股刺鼻的廉价的酒水味便又将我推了出去。

“上帝，你真该消灭了世上所有的酒。看看，这可真是要人命…多罗？多罗？”我掏出雪白的的雪纺手帕捂住鼻子，虽然这帕子上刺鼻的香水味比酒水味好不到哪儿去，但我仍旧虔诚的像上帝祈祷着。

多罗大叔是个鳏夫，想来也合理，谁愿意嫁给一个相貌不扬，又有酒瘾还没什么出息的男人呢？除非那个女人和多罗一样糟糕。

“ohgod！”我真后悔，我真是不该来找他，我那新买的镶着珍珠和绿宝石的皮鞋啊！该死的多罗！为什么要将牛粪到处乱倒？他的脑袋是有什么问题？！！

“瞧瞧，是莉亚小姐。哦，你可真臭……”穿着破旧渔夫衣的多罗用鱼网提着几条丑陋的草鱼，说着比他拉的要命的小提琴还要无礼的话。

我恨不得原地去见那慈祥的上帝，然后狠狠倾诉恶人多罗不可绕恕的罪行。

但是我不能，因为今天的早餐是母亲做的，这很难得，于是我不得不为了今天的早餐活下去。

我厌恶的将沾的牛粪的淡黄色小皮鞋甩掉，万幸，我的白袜上没有沾上这恶心的玩意儿。

但我发誓我回去后一定也会把这袜子给塔塔练牙口。

“莉亚小姐。你要知道现在的局势甚至有人没有面包吃而饿死，你这双皮鞋可比面包贵上百倍。真不知道为什么夫人会有你这样的女儿……”多罗眼中有火，他没有正眼看我，而是直接绕过我进了小木屋。

那个无礼的东西！

我脱下另一双干净的鞋子狠狠的扔向那沾着泥土的木门，大吼大叫着骂道“Fuckyou！！低贱的东西，你就只配卑微的捡我不要的垃圾活命！！”

半响我只听到一声茶盏摔碎的声音，我有些怯懦便留下那双崭新的皮鞋跑回庄园。

到了庄园我就见到了玛丽阿姨，她就温和多了，又漂亮，和凯瑟庄园一样让人心旷神怡。

“早安，玛丽阿姨！哦洋桔梗已经开花了吗？我分明昨天才看见花苞的。”我面红耳赤的喘着气吃惊的说。

“五月的花总是性急，哦莉亚瞧瞧你，和塔塔一般脏了，天，你连鞋子都没穿！清晨的草上有露水，我都可以看见你染的绿色指甲油了。”玛丽阿姨无奈的扶头，将手中的将桔梗花递给我，帮我将湿掉的袜子脱下来。

“父亲已经起床了吗？”我心跳的有些快，手上出了汗，面对母亲的训斥我可以脸不红心不跳，但只要父亲一瞪眼看我，我便浑身发抖，就算是撒旦也不会有父亲这样可怕了。

“你说呢？我的莉亚小姐？夫人和先生在你刚出庄园就起来了，你一定会被先生臭骂一顿的，到时候夫人也救不了你。”玛丽阿姨将湿的白袜放在小竹篓里，像是要去河边洗涤。

“这不能怪我玛丽阿姨，这是多罗的错，他太该死了，父亲为什么不开掉他呢？”我气的掐起了花茎。

“不要把错推给别人莉亚，你这样总会吃苦的。把花送进去吧，夫人会喜欢的，我得给你洗袜子了。”当时的我应着晨曦望玛丽夫人瘦削的背影，只觉得她是个不错的仆人。可现在回想阵阵愧疚涌上心头，在玛丽夫人走后，除了汤姆，再也没有一个人像玛丽夫人一样对我好了。

——

甚至到现在，在我生命的弥留之际我也仍旧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嫁给父亲，那个空有一张好看的皮囊的男人。

我看不透母亲，看不透伯伦纳，更看不透汤姆，我想这就是造就我这短暂而有悲惨的一生的原因。

“stop，赛茜里娅……啧啧，看看你，这成什么样子？若是让别人看见了我想他一定会怀疑道森是不是因为经济大萧条而破产。是不是啊？我那美丽的小淑女？”父亲慢条斯理的嚼着香肠，用着咏叹的语气训斥我，以至于当初见汤姆的朋友马尔福先生时，我便想起了父亲。那股熟悉的，令人背后发凉的咏叹调是我一辈子的噩梦。

我极其恭敬的对着父亲笑，又像一个仆奴似的，将手中的洋桔梗递给母亲。

母亲接过花，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又看看自己的女儿，略有些为难。

父亲对母亲总是网开一面，冲我颔首，示意我入坐用餐，但这并未使我松口气。

母亲很高兴，放下手中的刀叉，亲自将我递给她洋桔梗插到餐桌中央的花瓶里，将原来的雏菊递给coco。

“你简直就是我的天使，莉亚。”母亲用殷红的唇碰了碰我的额头。

母亲回到桌位，我准备插一个香肠送到嘴中，母亲却拦住了我“我们已经祈祷过了甜心。”

我想翻个白眼，我从不信基督，也不信神。

但是母亲是信徒，父亲也是。我只好双手合拢做出一副幸福的模样说着口不应心的话“感谢永恒祥和的上帝，赐予我如此美味的佳肴，也同时感谢我那美丽的母亲辛劳的为我们准备食物，阿门！”祈祷完毕，我看像母亲，母亲也正欣慰的看着我。

我的父亲是个严肃无趣的男人，所以在我家的饭桌从不会隔壁芬迪家那样其乐融融。

富丽堂皇的餐厅偶发出刀叉与瓷盘相碰的声音。

我早已习惯这种静默的环境，很自然的安静的吃着我的面包片沾黄油。但母亲却欲言又止。

终于母亲轻轻咳嗽一声，我惊奇的抬头，望着母亲。母亲看了看父亲，我也看向父亲，父亲挑了挑眉，放下刀叉和那块没吃完的三明治，缓缓用餐巾纸擦嘴，又清清嗓子，不紧不慢的说“是这样的赛茜里娅，我认为你是想要个弟弟的，不是吗？”

我停止嚼口中的黄油面包，露出个极难看的笑“excuseme，我不懂您在说什么……父亲。”

“答案显而易见不是吗？我是说我和你的母亲准备再要个孩子了。当然我说的是去领养，毕竟你的母亲不适合生育了。”父亲看了眼母亲，母亲不再笑了，埋着头。

我没有吭声，我觉得这荒唐无比，看着父亲那双深邃的浅蓝色，觉得自己被一丛荆棘拦住，荆棘内是一片荒原，荆棘外还是一片荒原，永恒的绝望。

“他将是第一继承人吗？一个和我们不占半点儿血缘关系的外人？god，我想我在做梦，或许现在我正在床上熟睡？”我闷闷的说，眼睛有些干涩。

父亲听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用种阴沉的眼神看着我，只为了等待我的道歉。

“forgiveme，父亲。我想说的是我们什么时候去将弟弟领回来呢？我觉得圣母孤儿院就很不错”我好无兴趣的说道。

“stupid，赛茜里娅但凡你用你那没有什么用处的脑袋想一想就会知道我不会想让别人知道我们道森家因为没有子嗣而去领养。”父亲瞪了我一眼，我吸了吸鼻子，眼泪差点掉出来。

“我们尽量去偏远一点儿的孤儿院，到时候我会对外宣称他是我的私生子，到时候就委屈你了凯茜。还有你赛茜里娅，不准用你张愚蠢的嘴到处乱说，否则我要你好看。”父亲起身对着我和母亲冷淡的说，母亲没有应答，我却连忙点头称好。

父亲没搭理我，却轻眯着眼撇了一眼不太高兴的母亲，张了张口，最终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