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小栈,栈衙大堂。
皂衣衙差,分列两旁,横眉怒目,威仪如霜,拄立刑板,恭候开堂。
正堂老爷王天宝在“明镜高悬”牌匾下刚刚坐下,青青就来到了他身边,颔首站好,冲他撇了撇嘴。
“你来何干?”王天宝轻声问。
“帮你断案啊!”
“帮我断案?你!”
“对啊!”
“你……你凭甚?”
“凭我是你王青天的书童啊!”
“别胡闹,赶紧回去!这是栈衙大堂!”
“都说王大人断案如神,难道是假的?”
“胡说!”
“那你为何怕别人看呢?”
“哪个说的?”
“我!”
“你……?”
“您就说我是不是人吧?”
“当然!”
“那我能不能看?”
“嗯!但,只准看,不得胡言!”
“全凭正堂大人吩咐!”
“升……”王天宝举着惊堂木,看着师爷专用的桌案,问,“陈师爷哪儿去了?”
“来……来了!来了来了大人!”
师爷陈等把湿漉漉的雨伞递给门口的公差,一溜小跑进堂,在桌案后坐下,抬头看看王天宝,一愣,目光扫视着青青,片刻,才开始铺纸张、提毛笔,做好了记录准备。
啪……
惊堂木一拍,王天宝高声说道:“升堂!”
“威——武——”
众衙役齐声呼喝。
“带击鼓之人上堂!”王天宝喝道。
“带击鼓之人上堂!”衙役们齐呼。
少时,两个浑身湿透,冷得直打哆嗦,庄稼人模样的男子,肩并肩走进大堂,其中略矮的那个腿脚还不利索,一瘸一拐的,来到大堂中央,双双跪倒,给王天宝叩头道:“见过青天大老爷!”
“站起来回话!”王天宝喝令。
二人起身,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相互啐了口唾沫,背对而立。
王天宝一愣,探头仔细审视他们,很面熟,那瘸子似曾见过,那皮肤黢黑之人也好像相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就淡然问道:“你二人击鼓鸣冤,是要状告何人啊?”
瘸子抢先,一指黑子,怒道:“我要状告于他!”
黑子也不甘示弱,愤然怒吼:“我要状告这厮!”
王天宝点了点头:“你们可有诉状呈上?”
瘸子摇头,黑子摆手……
“没有?”王天宝皱了皱眉头,“按本朝律法,若无诉状……”
“大人,不用那么麻烦!我俩的事您老最清楚不过了,就是我家的山羊,跑到他家田里吃草,他……就非说是他的……”瘸子愤愤不平的瞪了黑子一眼,“最后还是大老爷您做主,让我们把羊宰了,一人一半的!”
王天宝一拍脑门,笑道:“想起来了!对,是有此事!那尔等对本官的判决,可服?”
“服啊!”瘸子一挑大拇指,“大人英明神武,断案公正,小民怎敢不服?”
“服就好!”王天宝笑容上脸,“既然服判,那你二人今日冒雨前来,又所为何事?”
“大老爷,是这么回事!”瘸子往堂前拐了几步,“那日,退堂之后,我俩依大人所断,要杀羊分肉,但刘黑蛋不干,非要用钱买下那羊。我想也是,刘黑蛋不讲理,但羊没错啊,杀掉可惜,也就同意了他用半吊铜钱把我那一半买去!你说,是与不是?”
黑子气呼呼的点了点头。
“是买你那一半羊肉,不是买你那一半!”王天宝摇头苦笑。
“对!对极了!还是青天大老爷英明啊!”瘸子由衷的称赞。
“接着讲!”王天宝冲他点点头,“要简单,明了!”
“是!小人尽力!尽量不说废话!”瘸子挠了挠头皮,“不曾想,没过多久,那羊竟降下了一只羊羔!大人啊,您说这羊羔是不是也有我的一半啊?还请大老爷为小民做主啊!”
王天宝点了点头,略略思考了一下,定然道:“既然是这样,那就一人一半吧……”
此时,青青悄悄拍了拍王天宝的肩头……
头一抬,眼一亮,王天宝立时醍醐灌顶,心境通明,咳嗽一声,淡然道:“不过,本官还有几个问题得先弄明白!”
“大人请问!!”瘸眉开眼笑的点着头,“小人一定如实作答!”
黑子一言不发,脸色铁青,垂首而立。
“我来问你!”王天宝看向黑子,“你事先可知那山羊已有了羔儿?”
“傻站着干嘛呢?”瘸子回身对黑子喊,“大老爷问你话呢!”
“不知道!”黑子头也不抬,冷冷说道,“那羊以前每次都揣三四个,肚子很大,这回却只有一个,肚子跟平常一样,根本就没显出来,我哪里知道它已经有了羊羔儿?”
“你……你……你胡说八道!”瘸子插嘴疾呼,“那明明是我的羊……”
“既然是你的羊,你怎么不知道它有羊羔了呢?直到它降生出来!”
王天宝一拍惊堂木……
瘸子打了个寒颤,往后拐了几步,又回到先前的位置站住,抬手使劲挠着头皮说:“情况跟他说的一样,我也是没看出来!”
“好!我再问你,他为何要买下你的那一半……羊肉,而不是杀了那羊与你分肉?”王天宝目光炯炯的盯着瘸子问。
“他说……”瘸子一惊,眼珠急转,“我怎么知道啊,小人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好一张利嘴!”王天宝瞪了他一眼,目光转向黑子,“你来回答!”
“是!”黑子不屑的扭头看了看瘸子,“那只羊,我养了整整五年,它每年都会产下两窝羊羔,给我家的生活帮了很大的忙,我……怎忍心把它杀了呢?”
王天宝看着眼圈泛红的黑子,又问:“既如此,当初你为何又同意我本官所断,杀羊分肉,一人一半呢?”
“若,有一方不同意,你……就要各打五十大板啊!”黑子委屈的看着王天宝,“我挨打不要紧,可打过之后,就得卧床不起好几个月,那样,田里的农活谁来干,老婆孩子谁来养啊?”
王天宝抬手抚了抚唇上的小胡子,歉意的一笑:“本官却有不当之处,但,当时你说有很多人可以证明那羊是你的,可为何没有一人前来做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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