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神经病的自述 第九章

医院，木心坐在床上发呆，只觉得身上出了一阵又一阵冷汗。不是害怕自己因为具有怀疑嫌疑怕的，也不是被早上那个和自己很像的“东西”吓得。

风天行敲了敲门。

“请进。”木心抬头，声音有些沙哑地说着。头发将他的眼睛掩住一半，让人看不太清他眼底的神色。

风天行：“抢救过来了，但是还是昏迷。医生说他头部遭受剧烈打击，大脑皮质广泛受损，很难清醒过来。”

“嗯。”木心缓缓垂下了眼帘，身形佝偻一动不动。

风天行很快又交代了木心几句话后就出去了。

辅警伤的很严重，木心也是受了很多外伤，尤其后背，当时被那“东西”摔了镜子上，春天变暖的日子衣服又单薄些这就导致木心的后背许多地方被碎掉的镜子割破。

就像是玩狼人杀，自己是预言家但是小狼人对跳还获得了大多数人信任一样。木心无法解释那个监控里把辅警带进卫生间的人不是自己，不管是声音动作都和自己一模一样。所以木心现在又成了嫌疑人，被锁在了床上。

木心将自己狠狠地摔在了床上，拉了拉手铐。感受着背部的刺痛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一言不发。

木心手臂遮住眼睛焉啦吧唧地嘟囔着：“我又不是什么高智商天才，非让我当什么角，唱什么戏？”

如果说木心在十几年短暂的人生中没有亲朋好友，那么在这短暂的人生中，每一丝善意都显得弥足珍贵。

辅警的名字木心因为病情的加重记不太清楚了。

只是隐约记得辅警姓杜，和自己一样孤身一人。

第一次见面还是因为自己被怀疑为头号嫌疑犯。

早上就把木心抓住一直审问，到了晚上，除了几杯水。木心没有吃上一口食物。

那个时候虽然还没有开始对身为重大犯罪案的嫌疑犯的自己严刑逼供，但木心感觉手脚已经饿得没有了力气。

但是很显然那些人是不打算给木心一口吃的。

木心有气无力地朝着独自守着自己的辅警说：“喂，帅哥。有吃的吗？”

辅警只是摇了摇头不说话。木心叹了口气，将头后仰靠在了椅子上。

半夜，木心被押送到了瞳江七层的病室。

而皮带加铁索的链子将木心死死固定在手术台上像是在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除了一个裤衩子，木心浑身衣服都被扒光，冰冷的手术台紧紧贴着皮肤，病室气温也低。木心冻的直打哆嗦。

那些人一边用冰冷尖细的手术刀一点点滑烂皮肤，刺痛传来但是流出来的血液却极少。

但是因为被提前注射了疼痛放大的药剂，木心疼地直冒冷汗，嘴唇不断哆嗦。

因为意识模糊了些，木心没有注意到一个穿着灰色风衣带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子在不远处看着木心。时不时冲着旁边的穿着白大褂的人交代着什么，而那时不时看向木心的眼神里包含着病态的狂热。

四五个小时后，木心眼皮已经合上。

只能感觉到有一个身上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反而带着好闻的冷杉味的人抱起自己，将自己绑在了椅子上。

已经脱力的木心心里不禁吐槽：手术台已经不能满足你们了吗？

就在木心像是破烂一样被绑在椅子上等着十小时后的折磨时，意识已经有些涣散，头颅低垂。

一个人掐着木心的脸硬是在木心嘴里塞进一个硬硬的小方块。

一股甜滋滋的奶味布满了木心的口腔。

木心眼睛眯了眯看了看那个人——是之前守着自己的辅警。

辅警见木心看着他，食指放在了嘴上：“嘘。”像是做坏事的小朋友怕被家长发现，拉着伙伴让伙伴禁声。木心想到这里眼睛弯成了月牙，无声地笑了。

不得不说这木心长相还是好看的，即便是血污，伤痕还是会让人眼前一亮。

辅警疑惑地看着对方，用口型问：“你为什么笑？”

木心刚想说话，就开始剧烈咳嗽，一口一口的血咳了下来，木心的脸色越发苍白就像是要死了似的。

“啪嗒”一个响指，木心原本应该束缚住的手现在正摸了一把嘴上的血迹说道：“我发现好看的人总是会被偏爱呢。”

辅警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嘴张得老大，手指哆嗦地指着木心，无声地说：“你怎么挣脱的？”

“可以出声，那些监视已经被屏蔽了。嗯…至于，怎么挣脱？这事说来话长。”

辅警点点头，随后想起来自己的工作连忙想拿起对讲机但是看了看木心又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木心手指动了动，从椅子上站起，给辅警腾了位子，将辅警绑在了椅子上。随后将对讲机绑在了辅警的胸口前交代着：“十五分钟后你就可以和对讲机联系上了。”

辅警：“现在不走？”

木心：“没吃饭，没什么力气。而且……”木心抬起扭曲的胳膊和不自然下垂的手臂又指了指自己的腿：“这些地方还有肋骨，断的断，伤的伤。不休息会死。”

辅警：“既然可以离开为什么之前不反抗？还乖乖等着被折磨？”

木心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墙壁上的钟表：“时间。”

“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

“可是就十五分钟，你的伤这么重，怎么够你休息呀？”

“够了，因为……我可是神仙啊。”

“哈？刚刚应该没有打到你的头部吧？”

“啧，你才脑阔有问题。再也没有糖了，还挺好吃的。”木心说着回味般地砸吧着嘴。

“衣服口袋里。两个都有，你自己摸。”

木心眼睛顿时一亮：“好嘞，谢了，哥们。”

很快木心从辅警衣服兜里翻出一把奶糖，笑得跟个三百斤的孩子一样。

“没…事。人……真的是你杀的吗？”辅警看着木心，有些迟疑地问。

木心乐了逗弄着辅警说：“如果真的是我杀的，以我一个变态的心性，你还能活到现在？”

辅警：“……”

木心声音沙哑：“有水么？”

辅警摇了摇头看着木心干裂的嘴，说道：“你渴了的话，从这里出去直走左拐后有一个休息室。那是暂时借给我们的，因为夜班只有我和监控人员。所以，休息室里现在没有人，我的包是红黑的，很好认。里面有一瓶没有拆开的矿泉水和半袋饼干。”

“谢了，那我先走了。有缘再见～”

第二次见面呢就是风天行逼着自己去看审讯。还没吃早饭，木心就被风天行塞进警车急匆匆地拉着围观宁紫涟的审讯。

好不容易审讯看完，木心无精打采地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

“你……怎么在这？”

木心抬头一看是上次给自己糖的辅警，反问道：“你不知道？队长没告诉你？”

辅警摇摇头：“我的级别不够，就是平时负责值班，登记一下小的案件。伤好点了吗？”

木心呲牙：“我又不是神，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还是有些疼，不能剧烈运动。”

“哦哦。”

木心鼻子嗅了嗅：“帅哥，也没有吃的？”

辅警：“有，你没吃早饭？”

木心点点头，目光紧盯辅警。辅警挠了挠脸颊：“你怎么鼻子这么灵光？我兜里还有三个小笼包。诺。”

“谢谢，话说，你都不怕这小笼包弄油你衣服吗？而且小笼包味大，很容易气味混在衣服上。”

辅警一脸懵逼：“是…是吗？”

“这不是常识吗？”木心歪歪头看着辅警。

“哦哦，我忘了。”辅警不好意思地说。

木心摆了摆手又将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害，下次记得别装口袋了。上次没有来得及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嗯，我叫杜……大家都叫我小杜。”

“喔喔，我叫木心。树木的木，心脏的心。”

“木心……木心，我知道你的名字，但我之前好像在哪听过。”

木心：“嘿～是吗？有没有可能我们前世认识。”

辅警：“我坚信物质，人是没有前世的。”

木心：“书呆子，那鬼神你也不信喽？”

辅警：“不信，如果真的有，那为什么那么多好人会死。”

木心：“也是。但，我说我是神仙你信吗？”

辅警：“……”

木心：“哈哈，开个玩笑。但，如果我真的是神仙，我一定会保佑你一生平安。”

辅警：“怎么？一块糖几个包子就把神仙收买了。”

木心：“对啊，如果愚蠢的凡人再考虑考虑拿烤鸭来收买我。我就可以更大力度地保佑你了。”

辅警：“要不要再整上一顿满汉全席。”

木心：“可以有，可以有。毕竟呆在医院一月了。要么是清粥要么是药片。我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辅警：“馋了？我知道有一个烤鸭店还不错。”

木心递给辅警一张卡。

辅警：“你刚刚开始工作自己还要买生活用品。这次先算了，我请你吃。要酒不？”

木心：“谢了，酒免了，如果方便，想来点汽水。”

辅警：“行。今天晚上？”

木心点头又摇头

辅警：“……你这是行还是不行啊？”

木心想了想：“帮我留着吧，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可以来找你。得看情况。”

辅警：“成，反正今天晚上和明早都是我值班。”

再然后…再然后，就是今天早晨了。那个时候被风天行扶住时，木悠眼睛微微睁着，看到了地上躺着的辅警眼睛紧闭浑身是血的模样。

因为监控没有人进出，木心又成功地被扣在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