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神经病的自述 第八章

说着说着“声音”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宁紫涟愣住，轻声询问：“怎么了？”

“声音”有些萎靡：“最近耗能太多。阿涟，我睡一觉。有事喊我。”

宁紫涟：“嗯，睡吧。”

这次便再也没有回音了。

和“声音”唠了挺久，时间也不早了但是宁紫涟丝毫没有要睡的意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凌晨。值班室的人打着瞌睡，不知不觉间一股清风拂过值班人员的面庞。“哐嘡”一声趴在了桌子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团黑雾与此同时出现在宁紫涟的房间。

宁紫涟紧张地看着黑雾吞了吞口水。

黑雾：“你怕我？”

宁紫涟不回答，只是伸出了手掌。一滴血从指尖晃晃悠悠地像是一个刚刚学习走路的小孩飞到了黑雾身上。

黑雾不满道：“以后我问话要回答，知道了吗？”

宁紫涟看着脚尖，轻声问着：“还有以后吗？”

黑雾夸张大笑：“当然啦，我的涟宝贝。只要你听我的，当然有以后。刚刚我可是听见了呢，你们是打算去游乐园玩？只要你听话，就可以哦～”

宁紫涟看着黑雾平静地说：“东西给我。”

“宁宝贝不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黑雾声音谄媚。

宁紫涟摇了摇头：“交易讲的的诚信。”

黑雾化作一个女人。一身黑色旗袍，长发飞舞。精致的五官，窈窕的身材，只是仔细看过去，就能发现女人有的部位极其不正常，比如小腿，腓骨似乎断裂，戳着皮肤但是又不戳出来。而且皮肤上细小的血痕布满全身。

黑雾似乎毫无知觉的站着。看着宁紫涟盯着自己的小腿看。黑雾凶巴巴地说：“看什么看？小心我打断你的腿哦。”

宁紫涟：“没有治好么？”

黑雾下意识地摇摇头说道：“本来是好的，但是我打架……哎？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宁紫涟感慨道：“没想到这待遇也不行呐。连修养伤的时间都没有。”

黑雾嘀嘀咕咕地说着：“哼，你以为我想来啊。还不是那个母老虎使唤伤员。非要让我来一趟，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宁紫涟故作思考：“大概是…我太重要了。是你们的重要客户。”

黑雾声音立马抬高：“重要？”红色的眼睛看着宁紫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乎有些迷惘，黑雾抬起手臂，想要触碰宁紫涟，宁紫涟立刻一脸警惕迅速往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黑雾瞬间回过神来一脸鄙夷地看着宁紫涟嘀咕了一声：“怂包。我碰碰你又不是能死？”随后又奇怪于自己顺口蹦哒出来的称呼，总感觉自己在什么时候这样喊过别人。

宁紫涟平静的脸上难得有了表情，一脸无语地看着黑雾：“白痴，以你的级别碰到我，我不得病上好几天吗？快点把东西给我。”

黑雾难得没有反驳，爽快地向宁紫涟扔出一个红绳手链，上面的装饰简单，但正中间有一个可爱的木雕，小巧玲珑约摸是骰子的四分之一。而木雕刻着一个小姑娘，扎着两个小啾啾笑得灿烂。

手链的功能是客户自己选而样子是由负责这单子的鬼物挑选的。

宁紫涟看着手链问道：“为什么这个样子？”手指细细地揣摩着小木雕。

黑雾皱眉：“你怎么这么啰嗦，这当然是我临时想到的啊。”

“哦，这样啊。那这个应该怎么使用？”

黑雾：“现在戴到你的手上，到时候，等声音有了实体，戴在声音的手腕上就可以了。”

顿了顿黑雾看着宁紫涟平静的脸颊，安安静静地坐着，没有一丝年轻人的朝气。

黑雾确认般的问道：“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我只是一个卖东西。我可告诉你801那里面的东西可不是个好的。你和它做交易，吃亏的是你自己。”

说着黑雾试探似的往前微微移动，宁紫涟也继续往后挪了挪：“确定。”

“行吧，你自己看着办呗。”黑雾说完就化作了一开始的一团黑色的雾气。

黑雾在空中打了个转转，一声尖细地笑声传来和刚刚的成年女性的声音不同，这次发出的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隐约可以在黑雾的身体里看见几张扭曲的面孔，男女老少都有。

“我要走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需要五百毫升你的血液哦。我就能让你摆脱这一切。这不好么？”稚嫩尖细的童音，尾调却带着重音。在深夜各位诡异。

宁紫涟摇摇头：“朋友，不能背叛。”

黑雾叹了口气：“小小年纪就学得如此迂腐。你摆脱了这一切，你就可以重新生活，可以开始新的人生。声音和801是拿你没办法的。”

宁紫涟笑了：“哈，可是。声音只有我了。若不是为了我，声音大可不必趟这趟浑水。”

黑雾咋舌：“啧啧。可是，那些过往你是不打算去计较的。声音这是多次一举。站在人类的角度，声音这不是帮了倒忙吗？而且你还得为了声音和我进行交易。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呢？涟宝贝～”

宁紫涟看着黑雾：“你被欺负过吗？”

黑雾晃晃身子：“生前的事，我忘了。但是死了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了。哦，当然，除了我的上司。她总是喜欢拿我的业绩说话，很烦人。可是我打不过。”

宁紫涟：“有些事好像是释怀了。但是它就像是条件反应，刻在了脑海里。一遇到类似的就会想起。当这个时候，一个人站在我面前的时候，那个人对于我来说就像是英雄。”

“呵呵，可是，你的英雄杀了人。”

“噗，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会觉得杀生有何不妥的鬼？不管结果，不管早晚，你知道的，声音站出来了。被人保护的滋味真的很好。”

“行了行了，扯这么多。总之就是，你！死驴趴在冰滩上。不交易就免谈。唠嗑也是要代价的，晓得伐？”黑雾越说越气，明明自己平时情绪没这么大的，怎么碰到这宁紫涟就这么易怒？刚刚自己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吧？果然还是这个凡人太没有求生欲了，让自己一个鬼都替她着急。

宁紫涟失笑地看着黑雾，点了点头：“你这说辞还真像我姐姐呢，再见。”

黑雾气呼呼地叨叨着：“谁是你姐姐？有你这样的妹妹她一定少活几年。再也不见，小古板。”

目送黑雾离开，房间变得暖和起来。宁紫涟自言自语着：“永别了，……我已经…已经回不了头了。”

一栋废弃的楼盘，黑雾在一面墙壁前停了下来跌坐在地。

一阵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黑雾精致的五官因为痛苦变得扭曲：“呃—啊啊啊啊！”

“赫斯赫斯赫斯”如果野兽般的喘气从黑雾嘴里发出。最后黑雾挣扎着一头撞向墙壁，墙壁像是一张嘴很快吞噬了黑雾，黑雾一走后，周围安静无比，很快恢复了开始的平静。

木心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风天行的办公室里。

双手拎着风衣抖开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木心走到了卫生间，因为早上要么去巡逻要么去走访调查了。局子里除了值班人员并没有什么人在。风天行和方明仁也不在是去调查了吗？

话说，昨天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期了？今天肚子老疼。

木心一边想着要不要给两位同事买个早餐等等琐事，一边用冰凉的水使劲搓洗着脸让自己精神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早上的卫生间格外的冷。刚刚抬头，木心就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冲着自己笑。

木心淡定地继续洗了一把脸，抬头，那个咧嘴笑得正欢的木心果然不见了。

“难不成迷药摄入过量？”木心掐了一把自己的脸，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着：“这是不是可以申请工伤？”

“这个太轻，这样才算工伤。”突然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巨大的推力让木心狠狠地和镜子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你……”木心头晕眼花地转过身，还没站稳，话还没说完，那股大力又是猛地讲木心摔在镜子上。镜子碎了，上面粘着点点血迹。

“大爷的……”木心倒抽冷气。想摸出符箓时却感觉到手腕一疼，低头一看，一条狰狞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里面淌出黑色的血。

不能用空间，无法使用灵气，这是……针对自己的因果技。

木心心里一咯噔，以平时最快的速度撕下风衣一脚绑住手腕上的伤口。

然后又用衣服包住一块形状相对规则的碎玻璃。然后蹲在洗手台上警惕着周围的响动。

突然，一个冰冷的躯体贴到了木心后背，双手交叉搂住了木心的脖子。

木心看着白到不正常的手臂心里悠悠叹了口气。

那东西在木心耳边吹着冷风，笑吟吟地说：“怎么？不给院长打个招呼就走吗？院长可是很想见见你呢～”

木心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这这也不是我想控制的。他们……”

“他们？他们可以威胁到你？这大概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最迟明天中午，回到病房，否则院长就来亲自找你。哦，对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身后的“人”突然消失，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响起。

木心一脸懵逼地看着周围。

“木心！你没事吧？你…在做什么？”风天行有些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踏入卫生间，映入眼帘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值班人员。

木心蹲在洗手池上，面色有些苍白，手里染了血的玻璃片。

方明仁：“你在干什么？”

木心：“我……”说着木心感觉后背和脑勺一阵刺痛。

两人只见在这混乱的局面中木心摸了摸后脑勺摸到一手血，随后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下一头栽了过去。

风天行一个箭步防止了木心的伤势加重。

回头看了看方明仁：“你别发呆了！快去再叫点人手过来。联系维修人员，调监控。”

风天行将木心扶住，一手连忙掏出手机打通了120：“喂？这里是瞳江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