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姜 百思不得其解

“小子，幸不辱命！”刚回到马车前，老乞丐就坐回到了自己的车轴上，大口喘着粗气。显然，刚刚一战，老乞丐消耗不小。

东方凡听到这话，才将在马车里的脑袋稍微探出来些，一旁被人砍去脑袋的姚洪的脑袋，他看也懒得看一眼，毕竟意料之中的事儿，再加上死的还是一条狗都不如的东西，谁会在意呢？

“臭要饭的，你有个好孙子呀！”马车里，东方凡对于老乞丐的胜利没有半点兴趣，反而是夸奖起了一旁的姬泰美。

“那是自然，我这孙子必然是极好的！”说这话的时候，老乞丐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听到老乞丐的话，跟在他身后的姬泰美眼里闪过激动的光彩，嘴角也带过一个灿烂的笑容。毕竟，这是自家祖父当着别人的面第一次夸赞自己。

“臭小子，别的咱们随后再扯。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觉得有些不太自然的老乞丐扫视了自己周围仅存的那些人，有些担忧道。

“是呀，东方小侯爷。我中山国的八百近卫骑兵经过这一轮厮杀，剩下不到三百人。若是张家世子再让人来一次冲杀，只怕是抵挡不住了！”姬泰美说到这里实在是有些汗颜。他好歹也是一个小国的国主，可是整个中山国上下能让他抽派出来的人也就只有这八百人。并非是他不想，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人了。

因为中山国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又居于几个大国的中间，时不时的就被周边国家侵扰一下，吞并一下。周而复始下来，中山国原本不怎么大的领地就变得更加小了，说它是一个小国，实际上还没有其他大国的一个郡县大。若非自己的特殊位置，只怕是中山国早就不存在于这片大陆上了。可即便是这样，那也是苟延残喘，倚仗几个大国的脸色过日子，成了他们的调停地。各国各自留出一座城池来作为自己与中山国得缓冲之地，中山国那座奢华无比的皇宫就是这般来的，当然中山国的皇室肯定是不配到哪里居住的。

俗话说人有亲疏远近之分，更何况国与国之间。原先姜国未成为大国之前，便与中山互相协助，抵御外敌。后来随着姜国的慢慢崛起，尤其是在姜玄清爷爷那辈，祛除外敌，扫平了把持朝政的权臣，姜国正式走上了大国之路。也就是在那时起，姜国与中山国也从之前的互相协助，变成了中山国依靠于姜国，变成了大哥与小弟的关系。所以说姜国的历代国君，与中山国的历代国主关系不可谓不密切。而姬泰美也就是在姜国国君姜玄清的支持下，才坐稳了中山国国主的位置。

作为一个小到极致的国家，仰人鼻息苟活着的国家，你让他拿出成千上万的军队来属实是有些难为他了。所以说，姬泰美带来的这八百多人的骑兵，只怕是他能调动的最多人马了。

说到这里，不由得为姬泰美感到一阵心酸。好歹也是一国国主，可是能调动的兵马也就八百来人。而看对面的张寿，以一个臣子之身，便有五千死忠。当然，这与他作为姜国四大世家之一张家的家主，母亲是先帝最为宠爱的妹妹，还跟着一个荣亲王脱离不了关系。不过，他能调动如此多的兵马倒也算是十分了得了。

“慌什么？等着就是了。”马车里的东方凡依旧云淡风轻，不慌不忙。

“等着？等什么，臭小子老夫可告诉你，只怕是不会再有援军了。我可是听说了，齐国，唐国近些日子趁着你们的皇帝病重，可是有了些想法，他们的大军最近在边境可是有些不安分，而且我听说他们还派人秘密接洽了周梁两国，想要趁姜国皇帝病重的这个时机，一同瓜分了姜国。并且我还听说姜国北边草原上的异族，就原先被你们骁骑营偷了老家的那些个异族们可还是怀恨在心，想要趁机报复上一把！”老乞丐趁机将姜国的局势给东方凡分析了一波。

“所以呢？你想表达些什么？”东方凡皱着眉头，有些不明白老乞丐在说些什么。

“老夫的意思是现在姜国边境恐怕会有外患，而现在汴安城内又有荣亲王在，他的狼子野心又昭然若揭，现在更是明目张胆了。只怕是你们姜国皇帝肯定会留下些人来提防下他，所以想来应该是不会有多余的人马来支援我们了。即便是有，以张寿那小子的谨慎性格恐怕也会想方设法的给你阻拦掉。毕竟，看那架势，你不死张寿那小子恐怕是不会罢休的！”老乞丐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

“所以呢？把小爷抓起来送给张寿那家伙，张寿那家伙便会饶你一命？”东方凡掀开车帘，阴阳怪气道。

“哈哈哈！你个臭小子，又来寒碜老夫不是？”被东方凡这么一问，老乞丐难得的老脸一红，笑骂了一句。

“怎么？难道小爷说的不对吗？若是你真的把小爷抓过去，只怕是在小爷死之前，张寿那家伙就先把你这老家伙给千刀万剐了！”

“唉，老夫知道！你，张寿，还有你们那帮小子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将老夫给五马分尸了。所以老夫不会这般做的，也不敢这般做。况且有你小子在，老夫虽然担忧，但也不至于害怕，毕竟你可是东方凡呀！若是跟着你老夫都没有生路，只怕是姜国都不会再有我的容身之地了。”老乞丐苦笑着说道，说到这里，苍老的面上竟是有了一丝懊恼的神色，像是在后悔什么。

“知道就好！”东方凡经过老乞丐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东方凡此刻就像一个长辈在鼓励小辈，脸上却没有一个鼓励别人时该有的微笑，反倒是多了几分讥讽。

“所以呢？臭小子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被一个无论是年纪还是辈分都小了自己许多的年轻人这样拍着自己的肩膀，老乞丐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等着就是了！”东方凡看着向远方排列整齐的队列，感慨道：“张寿那家伙该说不说这些年没少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呀！！”

“等着？等什么？难不成咱们还有援军？”老乞丐听到东方凡说等着，没来由的激动了许多，心情也跟着大好。见东方凡问起，笑着给东方凡解释道：“小子，这你可就说错了，张寿那家伙本就有能力，又有卓越的家世背景，再加上你们姜国的皇帝陛下有意无意的扶持你们这些骁骑营的旧部，更何况他这些年又跟了荣亲王，他手中能掌握这些兵马便也不奇怪了！”

“等什么？当然是等小爷的骁骑营了！”听了他的解释，东方凡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是理所当然道。

“骁骑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汴安城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而姜玄清现在手下能调动的兵马并不是很多，他绝对不可能让骁骑营离开汴安的，绝对不可能的。一旦骁骑营离开汴安，汴安的局势便会彻底失控，毕竟他的那位大皇兄对那个位置可是觊觎许久了！”老乞丐难以置信道，惊讶到直呼了姜玄清的名字都不自知。

“切，姜玄清那家伙若是连姜玄感那个糊涂蛋子都拿不下，那他就不是姜玄清了，那个位置他便也坐不了这些许年。”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东方凡懒得搭理追根究底的老家伙，伸了个懒腰，顿时感觉全身上下舒服了不少。

“难不成这一开始就是姜玄清给他皇兄设的局？”心里多少有了些谱的老乞丐顺着东方凡的话继续想了下去，结果越想越害怕。若真是如此，他只能说是姜国的这个皇帝实在是有些了不得。

“不然呢？”似乎是知道了老乞丐心中所想，东方凡直接肯定道。

“不对，还是不对，即便是骁骑营可以出来，以张寿那家伙的谨慎性格他又怎么会让他们轻易过来？”

“姜国境内若真有人能拦得住他们，那他们还配叫做骁骑营吗？”东方凡轻描淡写道。

听到这话，老乞丐不仅没觉得东方凡说的有半点不对，反而觉得说的太对了。他娘的，那可是骁骑营呀，是集结了姜国身份地位最高一批二代的特殊存在，是整个姜国装备最为优良的铁甲雄兵，曾经在战场上创下奇迹的百战雄狮呀！！！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听到东方凡那么一说，老乞丐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若真是如此，张寿那家伙不会看不出来姜玄清的用心，怎么还会跟着姜玄感，帮着他来劫杀你，帮着他与姜玄清作对，他在自寻死路不成？”

对于老乞丐提到的这个问题，东方凡沉默了。实话，他也想不通，昔日的同袍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明知前方死路一条，却偏偏还要朝死路上走。抬起头，看着远方正在重新列队准备冲锋的军队正当中的那道身影。许是东方凡的错觉，他觉得当他望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处于军阵中的那道身影也正在痴痴的望着自己，脸上似乎还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