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命填词：全城歌伎为我痴狂 第六章 榜一大佬不敢惹

童源的选择让人瞠目结舌。

放着艳绝天下的李师师不见，要“年老色衰”的凡楼妈妈李蕴陪喝酒？

正所谓年少不知姐姐好，错把少女当成宝。

在童源看来，李蕴才是真正的女人，李师师和冬雪之类的，实在不符合他的审美。

再者说了，如果李师师是个网红主播，周邦彦勉强算是前男友，如今好感度已经低于30。

而词坛巨擘晏几道，则是李师师的爷爷粉，好感度刚刚才提升了一丢丢。

更要命的是，李师师的榜一大哥可就是眼前这位赵佶，当今的皇帝陛下！

“你……你是童贯的养子，没错吧？”

赵佶突然提起这一茬，就差没明说：“你是不是打小缺少母爱？”

童源嘴角抽搐，但还是奉承说：“我觉得李大家应该会喜欢赵乙哥哥这等样成熟稳重又有内涵的男人，陪我这么个黄口小儿喝酒，又能有什么劲……”

“再说了，我命不久矣，行动不便，需要个懂照顾人的，李大家金枝玉叶，十指不沾阳春水，总不能喝个酒谈个天还要顾及我的突然暴毙吧……”

赵佶听了前半段，很是受用，到了后半段，又有些惋惜。

“谁说你要死了？”

“神医许叔微说我只有三天可活了……”

“许叔微？那可就真的可惜了……”

赵佶也轻叹了一声，转头朝李蕴问道：“李蕴，你可愿意陪陪童四郎？”

李蕴身为凡楼的妈妈，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但很多年没有再亲自接待恩客，这么多年来可谓“守身如玉”，可她又岂敢忤逆赵佶。

“奴婢自是乐意。”

虽然李蕴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但童源知道她心里也在打鼓，仿佛在说，跟你个小雏鸟有什么好玩的。

正当此时，李蕴背后突然穿出来一声稍显冷漠和反感的声音。

“大官人，奴婢不乐意！”

听闻此言，在场之人都为之一震。

李蕴身后一道帷幕，帷幕后头渐渐显露出一道倩影，应该就是坐在后面“旁听”的李师师了。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略显疲倦，看来真的是身子不舒服。

“师师觉得童四郎配不上李妈妈？”

赵佶也不以为忤，反倒直言不讳。

李师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诉说起李蕴的过往风光来。

“官人，妈妈出身教坊，技艺精湛，奴婢的琴棋书画和歌舞诗词，全赖妈妈倾囊相授，妈妈虽然身在风尘，却从未染风尘，这凡楼她也只是负责经营，从未委身陪过谁……”

“如今官人却让妈妈去陪一个将死的小子，真要传将出去，妈妈脸面何在，又当如何自处？”

这番话一落地，李蕴顿时双眼通红。

赵佶也有些尴尬，毕竟金口已开，这不是扫他面子么。

再如何清白，也是个妓院老板，做生意嘛，并不寒碜，再说了，人家小伙子也没说要怎么样，只是陪着喝酒谈天。

念及此处，赵佶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童四郎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算是个才华非凡的年轻人，适才的瑞鹧鸪和凤栖梧你也听到了，这等样的才子，没资格与李蕴喝一顿酒？”

天威难测，李蕴是个人精，察觉到赵佶的异样，正要挺身而出，却听李师师质疑道：

“谁知道是不是他写的，说不定他早就准备好些词作，只不过挑选了合适今日场景的来炫耀罢了。”

这话未免有些牵强，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那你是那般样的一个说法？”

“若他果是有真才实学，妈妈陪他一陪也无妨，我这里有半首诗，他若能补上后两句，那才叫真才实学。”

言毕，李师师将一个扇面从帷幕后头递给了夏花。

夏花将扇面展开一看，但见上面果真有半首诗。

“选饭朝来不喜餐，御厨空费八珍盘。”

赵佶见了也是哭笑不得，周邦彦和晏几道却不敢吱声。

童源一看，顿时明白过来了。

这尼玛哪里是什么考核，这分明是李师师在跟赵佶闹脾气呢！

扇面上的诗句乃用瘦金体所写，这种字体如今只有赵佶敢用，因为是皇帝个人开创的字体，除了亲近的佞臣，和一些不长眼的马屁精，谁敢这么大胆用这种字体。

赵佶对李师师茶不思饭不想，就把心情写照都投射到了这半首诗里。

字面意思是吃得太腻了，再看到吃的就反胃想吐，白白浪费了御厨准备的美味佳肴。

而背后的潜台词则是，皇帝我后宫佳丽三千，已经反胃了，你李师师才是我的小心肝儿啊。

只可惜，赵佶只写了一半，灵感断了，就像便秘一样，怎么都写不出后两句，只好用半首诗来搪塞李师师。

李师师是在为妈妈李蕴出头没错，但也是在向赵佶耍小性子呢。

赵佶也是头疼，将扇面放在了童源的案几之上。

“四郎，写吧？”

他的目光好似在说，我帮不了你了，能不能让李蕴作陪，只能看你本事了。

虽然这只是赵佶随手所作的半首诗，但里头还是有个典故的，童源当然听说过。

也无二话，童源略作沉吟，也不消让冬雪代笔，执起小狼毫就写了起来。

“这……”

“万万不可！”

周邦彦和晏几道是清楚赵佶真实身份的。

这扇面是赵佶御笔亲书，又岂能让童源涂鸦，这不仅毁了这扇面，更是对皇帝尊威的冒犯！

然而当他们看到童源写下的笔迹之后，整个人都傻眼了！

因为童源写的也是瘦金体！

如果赵佶知道后世那些喜欢故作深沉文艺之人都喜欢瘦金体，甚至用瘦金体抄经已经成了朋友圈装杯必备技能，说不得要老怀甚慰。

赵佶自是同样的惊喜，可更让他惊喜的，却是童源所续的后半句诗。

“选饭朝来不喜餐，御厨空费八珍盘。”

“人间有味俱尝过，只许江梅一点酸。”

他赵佶最喜欢的就是酸梅，解腻消食，止渴生津，李师师可不就是他只许的那一点梅么!

这两句诗就好像强大的真空枪，将赵佶藏在内心深处的灵感都抽了出来，也像百发百中的弓箭，正中赵佶想说却不知如何组织语言的心情。

赵佶就想满身虱子却穿着层层铠甲的人，铠甲突然四分五裂，终于能放肆挠痒痒，这感觉漫提多过瘾了！

“好！续得好！续得妙！童四郎真真如同天上文曲星，正是人间李太白！”

赵佶已经忘乎所以，这不是夸赞，已经是失态，只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因为他已经被童源彻底带动了情绪。

童源朝主位的李蕴一看，后者也是面色惊诧，眼神复杂地看着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