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跟班密码 第二十章三中

周家大院里，方才的热闹景象散去，仅剩下周树母子二人，而周家那位妇人还在那个隐蔽的阁楼上并未出来。

周树送走周伊然几人后，便立即折返回到了阁楼。

自周伊然出去后，妇人一直在阁楼上望着窗外，不知她在想什么。

“母亲，我能进来吗？”周树在阁楼门口敲门道。

“进来吧”妇人允道。

周树应声轻轻推门而入，带上门后便自顾坐了下来。

妇人直言问道：“你觉得小然这孩子怎么样？”

“什么？”周树愣了一下，他没听懂什么意思。

“你觉得小然这孩子像你父亲吗？”妇人换了种问法。

周树慌神之中吞吞吐吐道：“emm~像...吧，小然这丫头我觉得一直挺机灵的，也很听话。做事情也有她自己的想法和决断，我觉得还是蛮像父亲的。母亲，您为什么会问这个啊？”

妇人叹息道：“是啊，这孩子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个性，挺好的。你平时多看着点她，只要别出什么事就行，我就是随口一问。”

妇人说完这句话，目光依旧是看着窗外的，很显然是有心事藏着。或者是跟周伊然的一番谈话，让她心里有芥蒂了吧，当然这些周树肯定是不知道的。

“母亲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您~真的没事吧？”周树有些不放心。

妇人摇了摇头。

转身又问道：“那个……陈凌那个小孩子现在在哪住呀？”

“他现在在小然那里住，把他接过来后我直接就让她跟着小然了。这孩子比小然小两岁，单独安排我怕这孩子会不适应，毕竟这事这么突然，所以就直接让小然带他回去了。不过我听说，他们这两天相处的倒还不错，我还是挺放心的。”周树如实道。

妇人听后点了点头，也缓舒一口气。

周树顿了一下，低声道：“母亲，您叫我回来，是有事吧？”

妇人又点了点“没多大事，就是问你一嘴工作上的事，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当面问你比较好。不过我没想到儿子还顺便给我过过生日，也难得你还记得，我挺欣慰的。”

周树笑了笑道：“母亲您说吧，具体是什么事？”

妇人突然严肃的问道：“三中的事情办完了吗？”

周树恍然：原来母亲是在关注这件事，怪不得突然叫他回来。

“三中的转让手续已经基本完成，只是还有一个流程正在走，不过问题不大。emm~母亲，我们为什么要收这种学校呢？直接施压关掉不就行了吗？”周树不解发问。

妇人解释道：“你说的对，像这样的学校确实没有必要去收的。不过它也算挺悠久的一所学校，别的先不论，它在校学生人数在县里是仅次于武华的，建校也比武华要久，也算是有了一些根基的。要是直接拔掉的话，虽然最简单快捷，但所有的学生就要面临着强制转校，那对于很多学生来说也将是一桩愁事。再者，三中虽是私人院校，但管理和作风与武华简直是天壤之别的差距，私人院校的水有多深你我都清楚，这最后嘛……”

周树好奇又紧迫地追问：“最后什么？”

妇人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道：“这间学校也是陈凌的父亲任教过的学校，怎么能就这么消失呢，以他父亲的脾气，可不会答应的。即便我们不收，他也一定会出手的。就算是仅仅当做帮他一回，我们也是有必要拿下的。”

妇人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旁人是看不出她的心情起伏的，不过周树能感觉到她对三中非常的重视。

周树还是有一些诧异的，他并不知道三中居然还跟陈凌父亲有联系，忙问道：“那为什么后来他父亲离开三中了？是辞职了还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妇人再次叹了一口气道：“他不是辞职走的，他是被开除的，而且是大部分老师都表决同意的。”

周树内心一惊，看来当时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了，不然也不至于给出这么严重的处理结果。

“为什么？”周树追问。

妇人道：“陈凌的的父亲，陈义，为人很忠厚，跟他相处过的人基本上都了解他的人格品质，优秀智商，高尚品格通通在线。总之在那个年代无论用什么好词好句去形容他都不为过。也正是因为这些，最终却害了他。”

周树眉头已经皱起，摆出一副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样子。

“那个时候，由于各行各业综合水平都落后，不管是商业经济还是学校运营上都是存在很多漏洞。那个时候私立学校很少，大多数都是公立学校，由于整体管理进度还不能够完全跟上，导致当时很多的学校在作风上就出现了巨大问题。就武桐县而言，当时县里只有一个公办的县中，由于商业问题，校领导班子便开始以校企联合的模式组织学生做小工，最终直接导致了全县下学率直线飙升。”

周树感到无比震惊，他并不是感叹这种模式，因为现在的大学其实很多这样搞的，没什么稀奇。真正让周树大为震惊的是，那种年代背景下居然从高中就有这种情况了，高中生算下来都还没有成年的呢；再者打工和苦力是有本质区别的，现在即便是校企单位，也是有一定的生活保障的。但众所周知所谓苦力是什么？苦力就是不跟你谈报酬，对方只会给你一个莫须有的噱头就支配你来为其出力。这种情况收益的是很多人，唯独不是出力者！

“那没有查过吗？”周树道。

“哼~查了啊，不过那些企业哪会担心这个呀。当时确实是有很多家长和学生投诉，但也没什么用。县里只有一所中学，家长们除了退学没有第二选择。即便是教育系统介入了，可过一段时间就没下文了，那种模式也一直在进行着根本没有停下。后来此事闹到了柿里，迫于压力出了个通告，但也只是一笔带过，后来也是不了了之。”

周树问道：“那他们就一直没往上边反映吗？为什么宁愿下学也不给孩子迁到外地上学呢？”

妇人吁气摇了摇头道：“怎会没有反映，家长们不知都反映了多少次了，但通知已下发，实际实施还是各处自行解决的，即便解决不了或是根本不解决那也是没办法的呀。人啊，最怕的就是带着面具的魔鬼，有些人表面是你的天，实则面具背后却是那最恶毒的魔。如果这世界被迷雾笼罩，那躲到别处又有什么用呢？除了对自己无尽的消耗，又能改变什么。”

周树陷入一阵沉思，心情也沉重了...…

过了一会儿周树道：“那陈叔叔当时是在县中任教吗？”

妇人道：“没有，那时他还在读大学，后来毕业回来才知道了当时的情况。或许是因为学问高见识多吧，再加上他骨子里就有那种正义凛然的脾性，所以就带头反对抗议。折腾无果后，碰巧县里有一家私人院校出现了，也就是现在的三中。之所以叫三中是因为这所学校是校董当时投资创办的第三家学校，不过另两所都不在武桐县。他也是机缘巧合下便进入了三中任教了，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打算在这所学校把真正的育人精神引领出来，给出学生家长第二个选择，给当时的相关机构施压。往大了说，他是在救那些学生，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周树道：“陈叔叔这等胸襟，这等气魄，解衣衣人，确实是伟大，让人折服。”

“谁说不是呢，当时事情传开后，不管是家长还是学生们都是对他赞不绝口呀！只不过，家长能认识他，商界人士和高层的那些自然也很快知道了。他后边的路，就不是那么好走了。”妇人扼腕长叹道。

周树万没想到，母亲让他着手去操办三中的事情背后还有这么个故事，而且还是跟陈凌有关的，这不禁让他兴趣大增。

虽说周树早就知晓周、陈两家的交情，但毕竟是上一代的事，有些具体的事情他也不见得知情。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关于他们家族的诸多秘密他是毫不知情的，他也只不过是周氏的一个执行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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