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说了!!!”
安德的一声怒吼,让现场变得一片寂静。
黑暗开始涌来,梦境开始像玻璃一样碎裂。
澪观看着全过程,她刚才竟有些被伊川的气势吓到了。
“......”伊川松开了安的肩膀,她竟在这一瞬间感到无比的乏力,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我明白了。”伊川沉声说道,然后站起身。
安眼中含泪地抬头看向他。
“出去之后,跟我比一场吧,安。”
安疑惑地瞪大了眼睛。
“用剑来传达想要对方接受的东西,也许比嘴上功夫更管用。”
“就让我们继续吧,自那天分出胜负后,我可不甘心输给你啊。”
眼前的景象像泡沫一样碎裂了,伊川、澪还有安,三人在各自的视野中,看着对方像泡沫一样破裂。
此梦,重归虚无。
...
感受着体内那若有若无的联系,在感知到有什么东西破碎消失后,安德站起了身。
他的手里握着影刃,腰间还挂着两把长刀。
手里的十二颗末影之眼冰凉彻骨,他看着眼前三乘三的末地传送门,凝望着门正下方中间的岩浆,若有所思。
“梦已经结束了。”一直无声无息地站在安德身后的骷髅人——十三使徒第三席,喜护法低沉着嗓音说道,同时将视线转移到安德的背影上。
“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自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
“都交代好了?没出任何纰漏?”
“如果计划有什么纰漏的话,你早就帮我指出来了吧,喜护法。”
“呵,要不是主上钦点,在下还不想陪你胡闹这一场呢。”喜护法发出近似嘲弄的嘎嘎冷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扔给安德。
安德接住了喜护法扔给他的东西,张开手掌一看,是一个六面都有着四盏指示灯的奇特方块。
“‘命令方块的拷贝体’,只能用三次......你应该会用吧?”
“小儿科罢了。”安德将“命令方块的拷贝体”收入囊中,回了一句,他这句话引来了又一串冷笑声。
安德转过身来,将手中的十二颗末影之眼一个个地镶嵌在末地传送门的门框上。
当最后一枚末影之眼被镶嵌上去后,末地传送门发出低沉的空鸣声,幽夜的星空在门内形成,如同星空深处最存粹的黑暗,吸引着安德的目光。
安德没有回头,反手将手里的影刃扔给了待在门口的喜护法。
喜护法接住了漆黑的长刀,眼眶中的灵魂火焰摇曳了一下。
“圣殿会将你的名字和功绩刻在石碑上的,就用你的死亡,为圣殿换来千金难得的情报吧。”冷冷地瞥下这么一句后,喜护法背过身去,正欲离开。
“等等。”
“什么事?”喜护法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来,他以为安德还有什么遗言。
“请帮我跟维迦莉殿下说声‘谢谢’。”
“嘁。”喜护法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有本事的话,你就活着回来,跪在主上的面前亲口说啊......罢了。”
喜护法回过头去,戴上了欢愉小丑的面具。
“永别了,‘愚者’。”
喜护法的身体化作一大朵紫色的火焰,在几秒后熄灭,他的身形彻底消失不见。
“我可算不上是‘愚者’吧......”安德有些无法认同地说道,耸了耸肩。
他发现自己居然做出了以前绝不会做的“耸肩”动作时,暗自吃了一惊。
“原来...将死之人也会稍微改变一些啊......”
没有犹豫,安德跨入了通往末地的传送门。
跨入了属于他的终焉......
......
......
......
结束了吗?
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仰躺在地上,左胸口中隐隐作痛,就好像失去了心脏一般,疼痛如鼓槌一样敲击着她的大脑。
全身上下也跟散了架一样疲倦,虚弱感自四肢涌上脑海,现实无声地向她袭来。
她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的原生之力已被剥夺,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天赋”又一次离她远去。
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与故乡和家人唯一的联系,被曾经拼命相信过的人亲手斩断了......
真想就这么一直躺下去......
“当啷——!”
有某样金属物体被扔到了安的身边。
“伊川哥哥!”
澪焦急的声音传入安的耳朵,她未加理会。
“不用阻止我,澪。”
这次是伊川的声音,但安还是一动不动。
“她应该醒悟了,我必须要让她直面现实。”
“可...可是......”
“放开。”伊川的声音变得冰冷。
“对不起......”
衣服摩擦的沙沙声传来,澪的声音有些落寞。
脚步声......谁在我身边停下了?
安干脆闭上了眼睛。
“站起来,安,说好了吧?要比一场的。”
伊川的声音中容不得一丝拒绝,但安能听出来,他现在有些焦急。
算了......
安睁开了眼睛,她的视野中出现了伊川的脸。
右手抓住了躺在身边的冷兵器,在抓到剑的那一刻,安感觉到好像有几分力量流入了体内。
想也不想,安自暴自弃地朝着伊川挥出了一剑。
这一剑连伊川都没有想到,刀剑相撞的清脆响声响起。
“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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