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成国公认为大明对瓦剌有三成胜算，太给当今圣上留面子了。”
李燃的话无异于针对少年皇帝朱祁镇。
他希望用事实来让朱勇惊醒，对方若是虚心受教必定能听取意见。
对方倘若怒而拔刀相向，他李燃也不惧之。
大不了杀人之后，挥袖离去。
“李燃，你太小看京营了，当初成祖凭借这只军队，横扫蒙古，纵然如你所说卫所弊端，可击退瓦剌不成问题。”
朱勇曾平叛乱，并且两征蒙古，历经三朝，在带兵打仗方面很有话语权。
“成国公，请看。”
李燃拿出了几根筷子，然后在地上摆弄了起来。
“这是居庸关、紫荆关一带，靠近京师的内长城。”
“这是大同、宣府一带，远离京师的外长城。”
“这是大宁都司、奴儿干都司、朵颜三卫，此乃大明北方三道屏障。”
朱勇见到他熟练地摆出了大明北方的地形图，瞬间震撼不已。
这地图可是大明朝廷的军机秘密，普通军户连字都不识，哪里知道这些。
仅仅这么一点时间，他就觉得李燃绝不是池中物。
很有可能。
李燃虽身处低位，却时时刻刻研究北方的形式，想要建功立业。
“这三个胡人组建的卫所，曾经是大明北方的屏障，是太祖与成祖多年经营的结果。然而仁、宣两宗，取消大宁都司，内迁奴儿干，交恶朵颜三卫，导致大明撤掉了自己的屏障。”
“太祖与成祖花费两代民力经营北方，而仁宗、宣宗因为经营北方费钱费力，所以放弃边疆，对草原民族绥靖妥协，导致边境萎缩，屏障不存。”
“屏障不存，便无战略纵深！”
“只需要半个月，瓦剌大军就可以杀到外长城，加上边军糜烂，可以想象边军必败，大同宣府防线会被迅速击溃。”
“不止如此，朝廷必定会派京营近二十万人与瓦剌进行决战。”
“可是京营的精锐都来自各地卫所，各地卫所战斗力底下，京营又能好到哪去呢。”
“听说京营还有边军的将领，大都是勋二代，只会吃喝嫖赌，相比瓦剌的武将，相差太多。”
“故而，李燃以为大明此次必败！”
“成国公，以为有几分胜算？大明又凭什么赢？”
李燃又将地上的筷子进行了简单沙盘模拟。
这简单的模拟，外行人不知道。
可是朱勇是谁，好歹是大明拿得出手的元帅之一，军事素质相比其他人很高。
朱勇闻言，顿时如遭雷劈，整个人都麻了。
别说那些勋二代，就连他京营之主，也已经有一个月没有骑射练武了。
那些世袭罔替，继承父辈祖业，全靠拼爹当将领的混子。
他们欺压军户有一套，可是马背上舔血的瓦剌人，绝对会一触即溃。
将领都如此怂货，还指望士兵会冲锋陷阵？
看着沙盘模拟，朱勇脸色泛白。
李燃的推断既大胆，又十分客观。
如果不出意外，边军与京营都会被瓦剌大军瞬间击溃。
那个时候京师就暴露在敌人的兵锋之下。
只不过，大明是天朝上国，地域辽阔！！！
“或许成国公认为可以从其他地方调遣援军，可是大明没有了三道屏障缓冲，瓦剌只需要半个月就能杀到居庸关外。”
“而且，今年三月，朝廷再征麓川，巩固西南，震慑各族，动用了湖广、川贵、云南、应天府的兵力。”
“东南浙江矿工首领叶宗留起义，辗转闽浙赣三省边界，杀贪官、打土豪，聚众近万。”
“沿海福建佃农邓茂七起义，攻下州县二十余，控制大半福建，聚众数十万，三省震动。”
“南方广地黄萧养起义，攻城略地，杀掠吏民，南方震动。”
“这些内患，需要大明派出大量兵力、大量精锐将领、大量后勤辎重。”
“所以朝廷精力及视野都在南方，更会忽略北方瓦剌的强大。”
“此次，大明与瓦剌开战必输无疑。”
李燃的语言仿佛身临其境。
让朱勇等人站在帝国的角度，俯瞰这片被粉饰太平下的满目疮痍。
那些护卫震惊到眼睛瞪大，身子不自觉战栗发抖。
本以为大明可开万世太平，没想到大明只是海上风暴之中的大船，随时可能覆灭。
成国公朱勇震撼李燃的情报还有分析，更震撼于大明的兴亡。
在护卫的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朱勇失声落泪道：
“大明，将要亡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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