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娘要逃 第十八章 红米

“姑娘~我是说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么？”赵傥试探地问着。

“那里还能有什么能帮上的呢，人家都道‘拆东墙补西墙’可是如今一面墙都没有又拿什么补，又从哪儿补起呢。罢了，如今的情况也不好请哥哥吃酒，哥哥先回吧，今日的消息谢谢哥哥了。”吴止一边安抚刘保，一边说着。

“啊，那我就先回了，姑娘保重。”赵傥说罢，快步离开。

追出来的工人‘窃窃私语’着：

“一分钱都没有，来这儿是想，如果来得及的话，能讨口酒吃吧。”

“如果他能快些来，刘家也不至于此，我们的工钱也不至于这么悬着。”

“看他穿的摸样，还有什么可以帮衬的，难道指着他那破衣烂衫帮衬么。”

诸如此类的话语像是一阵狂风似的闯进吴止和赵傥的耳中，赵傥只攥紧双手逃似的离开。

可是吴止现在也实在不好驳斥些什么，说到底还不是欠人家工钱：“你们先回吧，货都没有了，也不用你们忙活了，月底过来领工钱。”

胆子大的工人依靠着门框翻了翻白眼说：“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万一我们前脚走了，你后脚卷铺盖走人了，我们月底上天涯海角零工钱么。哼~”

听着这人的话，原本要走的工人都留了下来。

此时的吴止真是深深了解什么叫做天快要塌了。

深夜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谁？”吴止是被这敲门声惊醒的。

“止儿，是娘啊。”

这好几十年后的一声娘，真是惊起了吴止一身鸡皮疙瘩。

“啊，来了。”

吴止悄悄穿起衣裳，生怕惊醒睡梦中的刘保，好在刘保睡得沉，竟是翻个身睡得熟着呢。

“诶呦，我的娃欸，想死娘了。”这一声巨吼，惊得吴止伸手捂紧来人的嘴。

“小点声，去院里说。”吴止扯着那人的胳膊走去院子里。

“说罢，来干嘛的。夜里露重，我要是病了可没钱买药吃。”吴止的态度像是在那人的意料之中一般。

“这是在说什么，娘想你啊。”她想伸手拉拉吴止的手，让吴止直截了当地躲开了。

“我没时间跟你在这扯压根不存在的母女情。要是没事儿我就要进去睡了。”吴止说着就要站起来。

“欸，别啊，娘是来问问你，刘家的地契可还安好，要是还好，你父亲说刘家的债，工人的工钱可替你还了，就是这地契得先给你爹爹。说起来毕竟是一家，这也应该的不是？”她抓的吴止快疼的交出来了，可见有多用力。

“呵，打得好算盘，欠刘家的钱只字不提，地契的算盘却是打的响亮，想要地契是么？”吴止直直的盯着眼前那个所谓的娘亲问道。

而她却是两个眼睛憧憬的明亮：“对对，就是地契。”显然没听见吴止说的前半句。

“一起烧了，没了。夜深了，您就先走吧，我就不送了。”吴止说罢转身便离去。

那妇人站在院子里好一会儿才走。

‘看来这老宅是留不得了，本来还想替刘家守着的，现在想来也是守不住了，希望公公婆婆不会怪罪。’

第二天吴止便着手卖刘家宅子，说来也好卖，四五间铺子都是顶好的位置，虽是现在加不上价，但是价格给的也都算是公道，也好卖。

就是刘家老宅，宅子大一时也不好出手，即使有价格也都压下了好大一块，都知道有能力买的一时间没有那么快碰着。

吴止也在犹豫，这刘家宅子到底卖不卖。

其实将铺子卖出去前来要账的都平了，工人的工钱也都给了，此时手里还有点余钱。

可是老家的那一家子就像是紧盯着自己的毒蛇如果说不赶紧卖了，怕是也留不在自己的手里。

等了段时间，吴止便将宅子卖了，但是也亏了一大笔。

上天此时终于疼吴止一次了，吴止走后第二天，村里的吴家便赶来了。

但是当看见从刘家来往搬家具的工人，便什么都心知肚明了。

“这个恶女！竟敢如此欺骗玩弄我这娘亲，再让我看见他，看我不弄死她！！！”吴家太太气的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如果不是我心存怀疑，想着来看看，怕是我们还被瞒着呢！”吴家老爷说罢白了一眼晕过去的太太，转身离去。

赵傥静静的在一角落里看着这一切。

虽说已有几十年没跟吴止在一起，可是他就是知道吴止这几十年并不好过。

少时就被卖进大户，夫君是个痴人，现在又遭遇这么大的变故，实在是让他心疼。

如果自己有足够的钱财能帮她护她度过下半辈子还好，可是自己是在没有那个能力,而且自己现在贸然前去帮她些什么只会扰她清誉罢了。

‘如果能将他的痴傻换到自己的身上就好了，在将自己对吴止的关爱换到他的身上。’

不久九归堂开业

其实赵傥也是没抱什么希望，只是没办法碰运气罢了。

鬼娘了解了赵傥的故事。

“其实你们也没有多久的交集，你却愿意为她做到至此？我以为不值得。”鬼娘说。

“其实也是因为为一口餐食的奔波太苦了吧，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过苦日子，一根葱半文钱，两颗土豆半文钱，玉米面一袋五文钱，一个月的房钱一吊钱。可是我一个月的工钱正好就是一吊钱，所以我能吃几顿饭完全就是看我能再多打几份工，可是又上哪里能找到那么多时间正好的散工。生活太苦了，我这么穷，这辈子是娶不上娘子了，我心中还记挂着吴止姑娘，想来记挂吴止姑娘就是因为想生活有个盼头吧。”

赵傥的话一时间鬼娘不知道作何回答，自己毕竟没有独自生活过。

“你是想将你和刘家公子换一下是么，这换命之后刘家公子会不会不在痴傻我没办法保证。”鬼娘说。

“我愿一试。都需要什么，是只要生辰八字就行是么。”赵傥问道。

“是啊，但是也要你们二人的头发各一绺。你不还要换脑子么。”鬼娘说。

“也对，那我明日再来。”

说罢赵傥转身离去。

其实对于赵傥的故事鬼娘是持怀疑态度的，但是送上门的生意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这也属于正当买卖不是。

第二天

一大早赵傥就躺在门外，这还是隆冬季节，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执着换命。

老天爷就像是都心疼他了一般，下了好大的雪盖在他的身上，远远一看就像是给他盖了好厚的羽绒服被一样。

难道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一个还不算是爱情的关爱么？

“进来吧。”

“嘶~不好意思啊~我怕是等的睡着了，竟，竟没看见姑娘进门。”赵傥冻得话都说不利索，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等在门外的。

“没事，你暖和暖和咱们再唠。”鬼娘一边说着一边烧着火炉。

赵傥没有多说，直接坐在离火炉没有多远的地方，一边哈着气、搓着手，一边双脚蹭着脱下靴子。

其实他脱下靴子双脚放在火炉边而产生的气味并不好闻，但是鬼娘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嫌弃，给了赵傥应有的尊重。

鬼娘静静的在一边翻看着书籍。

过了好一会儿

“赵傥，如果你和刘保换了命，结果如你所愿，你怎么办。”鬼娘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听天由命。”赵傥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鬼娘久久没有回应，而赵傥就静静坐在火炉边，像是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鬼娘伸手活动了活动自己的面具。

转身走进后堂。

拿出两粒红米，一粒摆在东南方，一粒摆在西南方。（冬季的时候，太阳从东南方升起，西南方落下）

鬼娘从后堂走近赵傥。

“等正午咱们就开始。”鬼娘对赵傥说。

“那你要什么。”赵傥看着火炉平静地说。

“我要~~~你的视魂。视魂主发育，心、脑、身体的发育。你换命后，视魂怕也不重要了，给我吧。”鬼娘想了想说。

“这~你要是有用的话就拿走吧。我以为你会要钱，还担心了好一阵子。”说着赵傥拿出了一个小钱袋。

“这里面是我所有的家当，一共有三吊三文钱，和一个还没有还完房钱的房契。”赵傥看钱袋的眼神很是不舍，但是似乎又有一种释然，不过不重要了，鬼娘对此并不是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