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傥,我过来两日就要进城了,爹娘说家里贩皮子的银钱不够了,就给我抵给了城里一个卖皮子的大户,,说是等家里银钱够了就将我赎回来,但是我知道,爹娘刚将叔叔家的一个儿子过继了过来,我这一走叔叔家的儿子立马就会进门,我怕是回不来了。原觉着我也会有卧冰求鲤回报父母恩的那一天,现在看来怕是没机会了。”
那一夜两人说了很多,讲了一夜,那一夜两人依靠而眠,奇的是竟没人来寻吴止,不知道是因为马上就要将女儿卖了,想着给女儿最后一个自由的夜晚;还是因为要卖女儿,所以什么都无所谓了。
具体是哪个原因就没人知道了,或许都有吧。
清早起来吴止没有看见赵傥,翻遍了柴火堆都没有找到赵傥。
这才想起来昨晚自己跟赵傥说过,自家叔叔的儿子就要来了,这柴火间不再适合他躲着了。
想来他是走了。
虽然是自己叫赵傥走的,但是看着空荡荡的柴火间一时间还是失落了。
其实这柴火间还是那柴火间,平时赵傥在的时候也是躲在柴火里,所以看起来应该是没区别才对。
但是在吴止看来就是不一样了。
说来也快没两天吴止就坐上毛驴车进了城。
“叔叔婶婶好,我叫吴止。”
“诶呦,好俊的闺女,美的呦~这小脸嫩的能掐出水来了。”
说话的人就是刘大户的朱妈妈,是个管丫头的婆子。
看起来和蔼可亲,当然这说的是她手里没有那根眼瞧着就要烂了的鞭子的话。
“是不错,就让她先跟着你两天儿,手脚练麻利了,再叫她跟着少爷。”
这说话的人就是这家的太太,扮的花枝招展的,就是这得抛出脸才能说的,那张脸就像是被老虎舔舐过了一般,不堪入目。
“也算配得上咱家保儿。”
这说话的人是当家老爷,瞧着是个严厉的人,但是却也能看出来年轻时定是位俊俏的少年郎,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中自己太太的,难道是因为内秀???
吴止进了刘家,虽说是苦了一些,但是难得的是可以学些知识,终于有机会人的写文字。
要说刘家叫吴止学些文字,不外乎是为了刘家儿子刘保。
刘宝年长吴止七八岁,但是心智还如3岁顽童。
夜里睡觉还要听着故事入睡,虽说是顽童心智,但是记性颇好,还临近婚配年纪。
正赶上吴家‘卖’女,这便一拍即合了。
“这是新来的丫头子?”说话的就是刘家儿子刘保。
“保儿,这是你日后的娘子,以后她来讲故事哄你睡觉。”刘家太太说。
虽说吴止很想辩驳一二,毕竟还是有机会自己被赎回去呢。
但是日后总是要在人家屋檐下过活,不好现在就给人家留下牙尖嘴利的印象,那样的话不愁以后如履薄冰了。
“娘~子?你以后给我讲故事?”
吴止尴尬一笑没说什么。
“那你都会讲什么故事?”
吴止想到了赵傥给自己讲的那些故事:“卧冰求鲤,孟母三迁,庄周梦蝶。”
刘家老爷是个识字读过书的人。
“你~识字?”
“回老爷,吴止并不识字。”吴止恭恭敬敬的回道。
“那你是那儿听来的这些故事。”
“吴止是偷听来的,村里有个私塾,他们的声音大,挺久了也就会了。”吴止将赵傥的故事换到了自己的身上。
“也是个有上进心,有灵气的孩子,以后家里请个先生吧,止儿学的多,保儿听的也就多,有好处。”刘家老爷说罢转身回了主房,刘家太太也并没说些什么,想来只要是对自家儿子好的,不论直接间接刘家老爷太太都愿意接受。
时间总是调皮的,一不经心岁岁年年的就那么过去了。
吴家当真没有来赎回吴止,更是一眼没来瞧过,做生意也都是到铺子里。
刘家老爷太太也都是身子不大硬朗了。
“止儿啊,眼瞧着我跟你婆婆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保儿的情况就不多说了,你该接触接触铺子的事儿了。”
刘家老爷的腿前两年摔断了,现在步行都要靠着一根紫檀木的镶金拐杖。
“公公身子还正硬朗,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虽说相公不宜生意,但是好在也不是个生事的,也叫家里省心。家中一切安好,儿媳实不敢逾矩。”这么多年吴止虽然是无所出,但是除了这一点别的都很让刘家老爷太太满意。
“咳咳咳,是止儿么?进来说话。咳咳咳。”刘家太太已经久卧病榻,实在起不来身儿。
吴止快步走进了婆婆的房间。
“菊花那丫头子呢,您身体她不悉心照看着,这会子去哪里了。”吴止说的厉害,但是手上却一点也不停歇,端茶、擦手一样不落。
“是我让她去把被子拿出去晒晒,今儿太阳正好,我虽出不去,但是晒好暖洋洋的被子盖身上也舒坦。”此时的刘家太太早没有当日的威严了,只是个慈祥久居病榻的老太太。
“是儿媳照顾的不周。”吴止的话当真是发自内心的。
“哪有的事儿,我病的而太久了,想一出是一出的,你就是爬进我心里也是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的。不说了,你公公刚才说的事你要往心里去,,我跟你公公总有一天是要离去的,这个家总有人要支撑下出,除了你还能有谁呢,趁着现在你公公还能教你,你该早点接触才是。”
刘家太太的话吴止是往心里去的,但是天不随人愿。
秋日里的一场大火烧干了所有,烧没了刘家老宅,烧死了刘家二老,吴止有幸腿脚快捡了一条命,刘保虽只烧了头发,可是从那天起就不再讲话,唯独怕火,见着火就尖叫个不停。
好在刘家铺子没有着火,两人便去铺子里凑活住下。
本来想着辞了几个工人,可是工人说眼瞧着就月底了,工钱还是要给的。
可是这时的吴止哪里有钱给他们开工钱。
而且工钱到底是开多少才对也不知道。
第二天开门,取货的,进货的,买货的,要账的,什么样的都有,就是没有还账的。
人是乌泱泱的来,乌泱泱地走,眼瞧着天就黑了,可是人却不见少。
“各位都是跟刘家久了的老主顾了,今日刘家遭了难,大家就一点情分也不讲么,我是刘家儿媳,现在刚刚接手事务,烦请各位给我点时间捋捋,等我弄明白了定给大家个交代可好?时间就定在下个月月底,求大家了。”说罢吴止深深给各位鞠了一躬。
想着大家即使不同意也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但是想不到的是不知是谁,大吼一声:“还不出钱来就拿货抵。”这一句话就像是凿碎了的锅,彻底没了转圜的余地。
霎时间刘家铺子便空荡荡。
“我的天啊,这光天化日的抢劫了?那我们的工钱怎么办?”
“对啊,我还有娘子孩子要养呢,这工钱可是万不能黄了的啊。”
“诶,刘家娘子,我们的工钱你可不能黄了啊,我们这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子就指着这工钱过活呢。”
......
“黄不了你们的,我刘家往日里可是黄过你们的工钱?今日我刘家遭难,你们就这么等不得么?!!!”吴止这一刻终于有点承受不住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
“想拿什么就自己拿吧,实在没的拿就拿去我的命!”吴止背对着门口怒吼一声双目通红的转过身来。
看着敲门的人,一时间有点恍惚。
有点像但又不敢认,毕竟实在是时间太久不见了。
“你是~~~赵傥?”
“你是吴止姑娘吧,看来我找对了。”男子虽说是不是衣着光鲜,但还算是整洁利索。
“你专程来找我的?”吴止不敢置信。
“我一直在村里等你,但是~~~等不到。想来城里找你,但又不知你被卖到何处,只想着你如果有一天能回到村里。前些日子听你父亲说要烧了刘家,好像是欠了刘家很多钱还不上了,所以我赶快来看看,谁知,好像还是晚了些。”说着赵傥向后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不为别的,只因为囊中羞涩,明知道消息还是因为银钱雇不了马车,终究还是晚了。
“无碍的,即便是你知道消息告诉我了,防的了一时防不了一世,总会叫他们有下手的时机。”吴止听罢也只能宽慰宽慰赵傥,做不了其他。
那个亲生的家庭自己能怎么他呢,没有物证只有人证又能去定谁的罪呢。
官是已经报了,打点的钱却没有,怕是也不会再有其他的消息了。
自己也顾不上官府查案进度,自己身后还有一群急着要工钱的工人。
说他们不近人情却也可以理解,毕竟都还有一家子要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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