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只猫 第三十三章 戏说人生16

那是一个阴雨天，脚步交错声，惨叫声，重拳殴打声此起彼伏。

狭窄的小巷里，身穿白衣的杨清意仿佛一道闪电，穿梭在由不计其数的胡同混混所组成的汪洋大海中，闪转腾挪。

相较于那一个个披坚执锐——指嗑了蛋白粉的身材健美并手持钢管短棍的混混，杨清意手无寸铁，身形也略显瘦小，却能靠一手接化发将他们一一击倒在地。风驰电掣，如入无人之境。

终于杀到那个大腹便便，穿着西装和品味超衰的粉色领带，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面前，杨清意一个嘴巴就扇得他坐倒在地：“不想还钱还给我设套？这就是下场！”

说着，便拎起了那个人掉在地上的手提箱，简单清点了一下里面钱的数目便往巷口外走。好巧不巧，却正看见祁老拎着一袋大葱，站在街道的门口，对着杨清意横眉怒目：“杨清意！你这是在做什么？”

杨清意万万没想到祁老会在这个时间突然出现在这个地点——太不走运？还是什么人走漏了风声？自己人？还是自己的冤家？

不容得杨清意解释，祁老张口就来：“给我跪下！”

当时的杨清意尚且乖巧，不敢多说什么，当场就跪了下来，全然没有注意到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伤的太轻，竟是悄咪咪地爬起来从杨清意身边抢过手提箱就飞速逃跑了。

“你tm……”杨清意刚想起身去追。却又被祁老一声喝令：“跪下！”吓得不敢动弹。

祁老指着杨清意的鼻子便骂：“死性不改！你小子又去偷钱了是不是！”

杨清意再也忍不住这等冤屈，大声喊道：“那tm是我的钱！”

“你的钱？”祁老不信，“如果是你的钱，怎么会出现在别人手上？”

杨清意说道：“那是我借出去的！他不想还钱还找了一堆打手来打我！”

祁老听完非但没有谅解，反而更加怒不可遏：“借钱？你放了高利贷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咱们祁家祖上就是让放高利贷的给坑了！我跟你讲了多少遍！你这么做，跟咱们的死对头岂不成了一路人！”

那可怕的表情吓得杨清意一句话都说不出。

祁老骂了不知多久，骂得快要喘不上气了才休止，才颤抖说道：“你你你……你回去给我在列祖面前跪到明天晚上！”背对着杨清意，上气不接下气地走了。

在那之后，杨清意至少有一年的时间只能靠馒头咸菜度日。

再生事端时又过了不知多久。

那是一个晴朗的上午。

杨清意拿着一本厚重的书，和一些账单似的文件来拜见坐在客厅里喝茶的祁老：“师父！有些事儿我想跟您谈谈。”那神情自信而泰然，仿佛之前的事儿已经被忘得一干二净。

祁老看着杨清意摆在茶几上的文件，皱皱眉头，那些零零星星的数目他一个也不想看，一个也看不懂。

杨清意便解释道：“您看，咱们戏班经营困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觉得，大戏楼的合作一方面我们继续谈，另一方面我们也得做第二手准备。”

祁老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杨清意便说：“我们，作为传统戏曲的戏班，可以向那些老板提供私人服务来赚取我们的生活开支。您瞧，这几年有钱有闲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他们对于文化生活的需求势必会对我们提供的服务买账。如果我们有了钱，就可以修缮我们的住所，改善我们的设备，而年轻的戏曲爱好者看到我们过上好日子之后，加入的意愿也会更强烈。我们的实力提升了，还能回过头来增进大戏楼对我们的好感，有朝一日就会变成让他们求着我们来演戏。”

祁老听懂了，但是杨清意说的每一个词都让他眉头攒得更紧：“那谁去交涉？”

杨清意自告奋勇：“由我来负责商议合作方式，拟定条款，免得他们坑我们；由王雪吟负责陪酒促成合作，赵辰和李子鑫负责保护她。我们已经商量好了。”

然而后半句话的前半段，祁老就已经联想到不知哪里去了，语气中已经带有了怒色，嘀咕着：“我就知道你在打王雪吟的主意。你以为我不知道王雪吟生得漂亮。”

杨清意可能是没听清楚祁老说什么，便解释道：“师父。我们，戏班，作为一个团体，需要生存下去。当今是一个经济社会，我们要想生存，就得像威士忌塞入酒桶架一样，变成它的一部分；我们要去适应他，而不是对抗他。”

祁老满头青筋，死死地盯着杨清意，像是在审问犯人：“你是从哪学的这些歪门邪道？”

杨清意拨开压在书上的种种文件，露出下面压着的那本厚厚的书：“这是《经济学原理》，大学教材，怎么能叫歪门邪道呢？”

祁老听完破口大骂：“经济学！去他的经济学！开戏班靠的是气节和勤学苦练！戏曲是给大众带去快乐与教化的！不是暴发户手里的玩物！”

杨清意没想到祁老这么不明事理，反驳道：“但再不弄点钱我们就要完蛋了！”

祁老勃然大怒，气壮山河，一把将桌子上的《经济学原理》抢了过来，用虎口卡住那书的两端，宛若胸口碎大石一般，靠拉力而非剪切力左右拉扯这本书——祁老纵使用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法让这书产生哪怕一丝丝裂缝。

（考虑到一张A4纸能够承受少说20KG这样的拉力，由543页构成的《经济学原理》需要至少10860KG也就是将近11吨的力量才能被左右拉开。）

扯书不能的祁老只好一把将经济学丢在地上，跳上去又是跺又是踩，而经济学除了表面染上了脏脚印之外，依然没有一丝要损坏的痕迹；祁老的力气用大了些，却是一脚铲飞了书，自己顺势跌倒在沙发上。

杨清意看着祁老狼狈的模样已经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祁老气不过，大吼一声捡起那书便扔到窗外去了。

祁老跳着脚，狂暴的嚎叫着，那面部扭曲得只有被抢走玩具的小婴儿能够匹敌：“你给我滚出去！再提弄钱的事儿！你就给我滚出这个戏班！”

……

“自那以后我就离开了，和这位……阿姝同谋，做起了我的老本行。”当杨清意的解说声在李尔的耳边响起时，李尔也缓缓从幻觉中清醒过来来。

看着面前的杨清意，惊讶得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以透露的情报

【摸摸梦】

通用法术。

通过接触，将梦境与幻觉送入对方的脑海。

增加对方睡眠和迷幻的计量表。

送入的梦境通常源自施术者的记忆。

越是久远的记忆，就越容易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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