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甚至想要生吃了那群马。
王宇也理解。
更让王宇意外的是,放眼望去,村民中年男子一个都没有,年轻女子也很少,多数都是妇孺、老者,白发苍苍之辈。
共百多人。
王宇看出来了,这帮人不可能来抢劫,没拿武器,他们不具备太大的威胁,是饿的。
正要解下马匹上挂着的几块马肉。
登时便被喜给拦住了。
“不能给!”
王宇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我要去救人。”
喜摇了摇头:“你不懂,听我的。”
说完,王宇便见喜大手一挥,喜和他随行的百多骑兵人手拿出一水葫芦,直接朝着难民扔了过去。
一百多水葫芦,有些直接砸在人脸上,但村民无人有意见,他们只是齐刷刷蹲在地上捡起水葫芦,同时扬起脖子饮着。
满耳都是吱溜滋溜声。
王宇心中震动,部队也静悄悄的。
几个喝的急的,喝完了直接趴在地上磕头,嘴里呜了呜了不知说着什么。
想必是什么感激地话,可能因为方言,王宇没有听懂。
王宇观看了一会,见水葫芦边渗出乳白色和米粒,登时恍然大悟。
“是粥。”
喜点点头:“救援的经验你不如我,若给他们肉根本不够分,还可能在咱们走后打杀起来,饿急的人心中没有任何道义可言,看到那边新坟被挖开的痕迹了吗?有人已经忍耐不住饥饿,偷偷在晚上吃……”
王宇怔住了。
喜没有说完,但他立即便明白了。
喜继续道:“你只要分的肉不够多,咱们走后,谁有食物他们就会抢谁的。”
喜叹气,指着灾民:“但凡边关部队行军,人人便常备着装着粥食的水葫芦,一来可以行军时当水喝,二来可以在路过匈奴劫掠之地稍解灾民饥肠,哪怕坚持的几日也好,支援部队赶来便可让他们活下去,几日……便好,希望他们撑得住。”
不过喜马上又道:“只不知,是否有其他村子遇袭,会不会来得及也是未知。”
王宇沉默了。
他曾生活过的世界,和平、富足。
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惨象。
一名骑兵跑到跟前:“将军,打探清楚了,十五日前,匈奴一股千人骑兵队伍突然袭击这个村落,掳走所有能吃的东西,以及一些盐块、器皿、部分年轻女人,杀了所有牲口,杀了身高超过马背的男人,而后又突然北上,如今可能已经回了草原,咱们是村民遇见的第一波部队。”
王宇听完点了点头。
怪不得路边野狗成群、乌鸦漫天都是。
不过哪怕野狗再多,以她们的能力,估计也很难追得上。
王宇有些奇怪:“附近的村子有多远?他们怎么不去求救?”
喜觉得这个问题很令人意外。
奇怪的看了眼王宇,便叹气解释:“村村老死不相往来,可能是这里的男子曾经在天灾没有粮食时劫掠过周边的村落,深仇大恨之下,别的村落没来欺负他们,已经很不容易了。”
王宇一怔。
老死不相往来?
猎髡走到王宇身旁,小声道:“天灾下,可能这里的年轻男子放下锄头变成了匪,又或者为了争夺水源发生过大的械斗,总之,村和村之间,可能比国和国之间的仇恨还要深。”
王宇沉默了。
他听说过械斗,两个村庄所有男人拿着锄头镰刀死磕,甚至一打能打好几十代人,绝没有和解一说。
这事,直到明清时代也有。
村村之间互相械斗杀人,抢水渠、抢女人、抢耕地、什么都抢,都是里正一人说了算,人杀了也便杀了,村内的族老只要不追究,这斗殴就弄不到官府那里。
官府那里也懒得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喜表情严肃:“往年春、秋后匈奴才会来,这七月炎炎夏日,烈日正盛,是草原水草最丰的时候,可他们还是如此深入腹地劫掠,这说明,李牧将军对付匈奴的长策起效果了,草原上的间谍们看到匈奴一旦前来,立即收民、赶牲口入城,禁止与匈奴对抗,匈奴抢不到粮食,才不得不往腹地方向冒险,这才跑到这腹地。”
王宇曾经看过李牧对匈奴的简略说明,对此相当理解。
不就是坚壁清野嘛,很容易理解。
喜解释完便立即下令:“给村民们留下些粥食,和狩猎用的弓箭,只要能打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视野所见她们都可以吃,只要饿不死就好。”
“喏。”
王宇在旁听着。
喜点了点头:“走吧,正事要紧,不要被这帮村野耽误了边关大事,军中急需你这些马匹呢。”
王宇刚要回答,突然,他听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掉的凄惨声音。
一个女子放下水葫芦,几步冲了过来,猛然举起手中婴儿,直接跪到王宇脚下。
声音带着哽咽和颤抖:“官老爷,求求你,收下她吧,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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