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有罪,你贵为礼部尚书,饱读圣贤书,小妾难产,不留在家里照看属实说不过去。只是孤很好奇,你的小妾为何直到今天还没生出来?”
“啊……殿下,臣回去就催她生。”王承胤冷汗直流。
催一下就能生出来?
朱子枫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你若像魏藻德一样找个好点的借口,孤也就不和你计较,但你偏偏找了个撇脚的理由。
你是在当众羞辱孤?
王承胤也知道说错话了,但补救已经来不及。
只听朱子枫森然开口。
“呵呵,婴孩能催着生出来?孤倒是头一回听闻!只不过这是你王承胤的家事,孤没兴趣打听。”
“但让孤好奇的是,昨日早晨,你的管家为何会到街上采买登基之物?难不成你王承胤有预知能力,知道父皇会殡天,所以在提前为孤准备登基大典?”
王承胤心里就差破口大骂了。
这事你会不知道?
昨天城破了,我作为礼部尚书,当然要为李自成准备登基用的东西,不然怎么向新主表忠心?
只是王承胤骑虎难下。
承认有预知能力吧,那就是承认了预知崇祯帝会死,作为臣子不去救,便是死罪。
但不承认吧,怎么解释自己买登基之物这件事?
理清这些后,王承胤明白朱子枫其实是要拿自己开刀。
索性不再假装,反问道:
“殿下何必明知故问?这大殿里和臣有同样想法的人不胜枚举,臣便是做了大不敬之事,也是局势使然下的保全之法,若殿下一定要追究,臣无话可说。”
朱子枫冷笑了一下
有一件事王承胤不知道,那便是朱子枫没有牵连其他人的意思。
在自身不会遭到清算时,其他人和王承胤划清界限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帮王承胤说话?
“哦?是吗?都有谁和你有同样的想法?怎么孤不知道?”
朱子枫故意环视一圈。
所有人都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同时撕了王承胤的心都有了。
好嘛。
你自己头铁,硬要藐视太子,那就自己承担后果嘛,为什么把我们也牵扯进去?
我去你马的!
殿内的清流大臣们,尽管非常排斥朱子枫的行为,但此刻确实不想引火上身。
其中魏藻德更暗自擦汗。
幸亏刚刚没说错话,否则被开刀的就是自己了。
见状。
王承胤生气道:“诸位同僚,昨夜大家不还约定共进退吗?为何现在都默不作声?姜……”
工部尚书姜瓖骤然起身,一脚踹在王承胤的嘴巴上,焦急道:“殿下,定是小妾难产,王部堂急火攻心以至于得了失心疯,此刻胡言乱语,万万当不得真。”
“啊对对对,大明庙堂之上,怎许痴人发疯?快些让王部堂闭嘴,以免万藩笑话。”
其余心里有鬼的人,也纷纷上前围殴。
开玩笑。
让王承胤喊出名字,自己的仕途就完了。
“啊,诸位同僚,你们怎能如此?昨夜不是还在秘信中信誓旦旦说共进退吗?怎能出尔反尔?枉老夫信以为真,老夫恨呐……”
王承胤破口大骂。
但下巴被打脱臼,加之围殴杂音颇大,没人听得清他说什么。
不多久。
地上多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特别是嘴巴,几乎看不出嘴巴的样子。
大明立国两百七十多年,这是第二次有官员在朝堂上被群臣活活打死。
上一个被打死的,是第七任锦衣卫指挥使马顺。
“啊呀,殿下,臣等本想劝说王部堂谨言慎行,不想部堂大人反应激烈,以至旧疾复发一命呜呼了,臣等有罪。”
百官主动打死王承胤,是表明不想和朱子枫撕破脸皮。
朱子枫知道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
便冷漠道:
“无妨,王承胤私下购置登基之物,图谋篡位,此刻病死便宜他了。传孤的命令,锦衣卫立刻将王承胤抄家,三族一体斩绝!”
不能将这群首鼠两端的东西全部弄死,真是遗憾。
朱子枫在心里默默想着。
跳吧!
最好一直跳!
等把军权收拢,你们想跳就跳不起来了!
而锦衣卫终究登堂入室了。
百官有心反对,但见朱子枫目光冰冷,知道这是他的底线,便只能默认。至于王承胤三族老小,只能说一声抱歉了,来年本官会多烧些纸钱,以慰同僚之情。
于是齐呼道:“殿下圣明。”
一令下完。
朱子枫又下数令。
“王承恩,传孤的旨意。”
“其一:京城内外散兵游勇立刻回归大营,三千营副将孙世瑞升任正三品昭勇将军,节制京营。”
“其二:升任礼部右侍郎蔡茂为礼部尚书,统筹父皇停灵之事。”
“其三:京城官员各司其职,各衙门限期三日恢复运作,违令者斩!”
“其四:闯贼盘踞居庸关,欲再谋京师,命令锦衣卫严查京城内外通敌卖国者,一旦坐实,杀无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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