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拒封藩王，老朱杀上门 第014章：是久违的温馨

第014章：是久违的温馨

眼看着朱橚还能给他继续说上小半个钟头。

朱元璋连忙喊停，原来直面老五的口才是这种感觉。

压力太大了。

老朱一脸无奈：

“行了行了，你说的这些咱也听不懂，之前没报就算了。咱就问你，等今年入冬后，老百姓能不能用上这个？”

朱橚低头算了一下。

如今是三月中。

距离入冬少说还有半年。

时间上完全来的及。

至于燃料，现在大多良矿还在蒙元手中，入冬后怕是赶不及。

不过这种东西都是先有再好。

只要能够将事故率降低到一个可接受的误差范围内。

并且增加安全保障措施，减少事故伤亡率。

便可大规模投入生产。

至于资金和一些后续追踪的难题，在他这里倒也不难解决。

合计再三，朱橚给了一个保守的估计：

“如果仅供应南直隶和应天府等地，基本上没有问题。”

“没关系......什么？”

这个回答让朱元璋不禁眉头一跳。

大为惊讶。

他本以为只供应到应天一带就已经很有难度了。

没想到，朱橚把这个范围给他扩大了十倍！

当然，他不难看出，朱橚这么说是有他的道理的。

毕竟南直隶大部分地处更温暖的地方，冬季不像北方那样难捱。

因而对这种暖管的需求量不会太过庞大。

对于质量的要求也不会太严苛。

但北方苦寒，有的地方甚至滴水成冰。

在那里，这种铁管应当极易冻脆、冻裂。

只给他六个月的时间，怕是不够。

朱橚想必也是考虑到了这些问题。

现在正一脸为难的样子。

但这已经远远超过了朱元璋的心理预期。

他正要开口嘉奖几句，表示理解。

顺便也缓和一下刚才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气氛。

不料，还没等他说话。

朱橚似乎心一横，补充道：

“不过，若是徐叔叔他们北伐顺利，端了元顺帝的老巢，那么北方诸府也能供应！”

朱元璋一句话噎在了嗓子眼里。

这兔崽子！

原来你一脸为难是为难在这？

你竟然是怕咱收不回来北方的领土！

朱元璋当即傲然道：

“这种事情无须你担心，北伐是年前就定下的，咱那几个老哥哥各个都不是吃素的，你尽管放手去干，咱叫户部配给你......”

说到户部，朱元璋突然止住了。

刚才看到这些新奇的东西实在太过震惊了。

这会儿突然想起来。

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大明没钱啊！

不说各地基础建设。

光北伐就是好大一笔钱粮，以大明现在的国库内帑（tang三声），根本难以支持。

此时百姓大多还无法吃饱穿暖。

粮食问题才是最紧迫的问题。

创业难，守成更加艰巨。

朱橚看到朱元璋沉默了。

知道他心中所想。

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其实，将暖气取暖推广到民间，他也不是没做准备。

不过在结论出来之前，暂时还不宜宣布。

朱元璋有些意兴阑珊：

“好了，此事容后再议，你写个折子递上来，咱看怎么分配合适。”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救万民于水火的好东西。

却因为钱财问题无法推行下去。

这暖管需要钱，北伐也需要钱。

可朱元璋清楚地知道，北伐无论如何都不能推迟！

残元势力个个虎视眈眈，找准机会便要大举南下。

就算是现在暂时不敢妄动。

因北部尽是草原荒漠，条件恶劣。

那些游牧民族也时不时地来大明的地盘上抢掠物资。

杀伤大明无数百姓！

着实可恨！

若不将这个残暴无能的政权彻底湮灭，大明边界安全就永远无法得到保障！

朱标也沉默不语。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深刻地意识到，治理一个国家，在许多事情上想要两全是多么困难。

这时候，朱元璋和朱标已经跟着朱橚走到了暖棚尽头。

那里整齐地划分出了一左一右两块田地。

地头上根据植株形态，竟然分别插了好几块小木牌。

朱标凑上去看。

只见木牌上分别刻着“腊月、土培法”“腊月、扦插”“正月、水培”......

看得他眼花缭乱。

这大概是朱橚用来记录作物长势的某种特殊方法。

不过，朱标这次聪明地没有问。

他知道自己问了也听不懂。

他的这个弟弟，恐怕是翻阅了不少杂书。

又躬亲试验。

亲自开垦田地试种。

这才有了令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幕。

其实，作为大哥，他很欣慰，同时也很敬佩。

这里的许多事情要他来做，他自问很可能无法达到朱橚的一半水平。

写着土培法的那垄田里靠墙那边有几个坑。

土还很新。

一看就知晓是刚才那个名叫宝儿的侍女留下的手笔。

朱元璋新奇地看着地里的叶子。

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作物。

“老五，你给咱仔细说说，这个番薯，它到底是个啥东西？”

朱橚刚要说话。

正巧在这时，手脚麻利的宝儿已经端着一个食盘走了过来。

刘福连忙上前接过，用银针挨个试了。

这才顺势放在田垄旁边的一张矮方桌上。

看起来朱橚经常在这里面用饭。

朱橚拿起一个烤的焦黑的番薯，微微一笑：

“父皇，大哥，不妨先吃过以后再说。”

然后，将它从中间掰开。

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便逸散开来。

朱标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竟有不加烹炒便这么好闻的食物！”

刘福也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朱元璋大为惊奇：

“这番薯烤熟之后，竟是另外一番景象，原本看起来坚硬无比，又散发着清甜。现在这香味倒是更重了，口感看起来也变软了不少。快拿来给咱尝尝！”

朱橚笑着将两块番薯递给了朱元璋和朱标。

父子三人就坐在小凳上。

像普通农户一样岔开双腿，抱着番薯啃了起来。

非常放松，丝毫不顾及形象。

不一会儿，宝儿又端上来一盘炒的香喷喷的绿叶菜。

以及用番薯熬成的粥。

朱橚自然地给老朱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顺口科普：

“尝尝，这个是番薯叶。番薯一身都是宝，全都能当粮食。咱们吃的黄色的这部分，是它的地下块茎。”

朱元璋端碗的手顿了顿。

一时没听见朱橚后面说了什么。

他的心中有点温暖，又有点唏嘘。

多久没有这样跟孩子们一起简简单单地吃顿饭了？

标儿总是有点端着，与他和妹子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不敢丝毫放松自己。

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字字句句都要斟酌应对。

这点老朱既欣慰又有点惆怅。

欣慰的是，朱标作为他钦定的继承人，的确时时刻刻都在用严格的礼仪标准要求自己，他的严格是从内二外的，而绝不是做表面。

惆怅的是，小时候那个会坐在他膝盖上要他哄着睡觉的天真孩子，再也看不到了。

朱标此刻仍然严格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语的礼制要求。

标准得比他更像一个皇帝。

反观老五则不然。

动作轻松随意，不但毫无芥蒂地跟他聊天。

竟然还如此自然地给他夹菜。

就像真正的百姓之家一样。

像这样完全不怕他的人，偌大的皇宫里恐怕只有马皇后一个。

跟老五吃饭，就像跟妹子吃饭一样放松。

这种感觉真好啊。

真没想到，孩儿们当中还有这样的存在。

朱元璋忍下心里翻涌起伏的情绪。

心中暗道：这臭小子，怎么就不能让他省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