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想要名扬天下的想法走出惊雁宫的杨朔,感应脚下惊雁宫磁场的消失,远去的脚步,见到的事物更多,杨朔心里的想法逐渐变得更淡。
“母亲,我饿……”
“忍忍吧,小虎,等到下一个村落,等到下一个村落之后我们就能吃上东西了。”
“可是,下一个村落又是在那里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
……
像是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
“喔喔,倒咧,倒咧,倒咧!!”
“喔喔喔喔喔,太好了,有肉吃了,有肉吃了!”
就如这般光景也不是少见。
是岁饥,人相食。
曾经,只在书本、文艺作品之中的描述,此刻却是完全的显现在眼前,也让他知道,人在极饿的时候,所谓的同类也就和普通的动物差不多。
首先是将已经没有生息的人的脑袋砍下,人在没有了头颅之后也就和摊档上挂着的猪肉狗肉差不多。
成群涌上的人群纷纷哄抢,速度快能够枪到手脚大腿这样多肉的地方,也等不及煮,直接抢走就跑了,顾不得追赶的饥民开始哄抢瘦骨嶙峋看起来就没有多少肉的躯干。
有的抢到比较多的一份,却来不及欣喜很快就被眼红的饥民放倒,一群人直接的扭打了起来,也有抢到身体脏器,看到闹腾起来的人流正在虎视眈眈等待下一个目标出现的。
在乱战之中被遗忘的头颅,眼勾勾的看着眼前一幕,像是死不瞑目,也有就连过来争抢都懒得的饥民,无神的双目茫然而不知所措,似乎并不知道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站在高处的山坡之上,俯瞰着眼下的一切,曾经怀有雄心壮志的心里,凝望眼前一幕,回想在历史上出现的仿佛循环般的光景。
眼下,不过是无数个一幕幕之中的一幕,哪怕能够庇护一时,庇护一世,一世之后的又该如何。
杨朔没有答案,出奇沉默的心里,没有动作,也不存在有丝毫多管闲事的想法,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切。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天上竟然下起雨来了,雨水打湿了杨朔好不容易凑起的兽皮衣服,第三天也没有要放晴的迹象,第四天还是下雨。
就在杨朔以为第五天依然还是下雨的时候,天上竟然开始放晴了,迎着天边升起的太阳,杨朔笑了,眼睛却是出奇的淡漠。
“罢了,罢了,就连明天究竟是怎么回事都想不明白的我,又怎么可能会算到千余年后的事情会真的往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
终归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所需要的事,那么他的任务又是什么,看向身后的人流,杨朔眼中残余的一抹不忍逐渐淡去。
“肉体总会腐朽,唯有灵魂的意志会永久留存在这片土地之中。”即便自身出生在礼崩乐坏的时代,杨朔也依然是这样相信着。
这片土地并不缺少英雄,即便在更多人在只有礼义廉的状态留存在世间,但勇于搏斗的英雄也依然不缺。
从最初燃烧发光的小部分将沉睡的大部份唤醒,最终形成一股难以抵御的力量,正是这片土地所带来的魅力,也即是所谓的根。
此时的杨朔像是明白了,他也要成为这片土地的根,将自身的灵魂刻印在这片土地之中。
“仿佛若有光,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希望是存在的,道路是曲折的,胜利是注定的,因为,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他要做这样的光,成为标杆以及榜样的存在为万世指引,未来在这片土地之上孕育的后辈一定能够完成属于他们的使命,那作为前辈的他自然也不能丢脸。
“那就这样好了。”坚定的心再也没有迟疑,或者以自身的力气要是加入到流民的队伍之中绝对会让他们的生活变好,却只是暂时。
寄托于他,也会因为他的离去而归于消逝,皆因根本就是如此。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在这片孕育乱世的土壤下,无谓的仁慈是成不了事的,唯有以绝对铁血的姿态才能将这一切扭转,对内如此,对待外族也是如此。
根本就没有犹豫的必要。
白虎是圣兽,主杀戮为杀戮之兵,此时的杨朔,忍不住回想起在惊雁宫中所记下的文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所谓的高与大,此刻的写照,大概也就是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的意思了吧。
土地是根,是灵魂的归属,是孕育文明的苗床。
杨朔心神放空,投入的神绪,精神意志展开,捕捉四方元素脉络,感应大地山脉的呼吸,无边厚重的大地,一缕寒光落入眸中。
“钢铁的意志,冰冷而凌冽,”
黄龙掌破,外式·炼铁手!!
“吼!”大地卷起无形呼啸,精神领域的震颤搬动厚重山脉,牵引大地的元素之金。
以内劲牵引元素,以丹田化作熔炉,无形的元素光点聚合,连通四方大地,牵引半空天穹,映入眸中,只存在于精神领域的元素流动,霎时变成实质。
“就是现在!!”
“哗啦!!”大气迸流汹涌浩瀚,内劲过载流动挤压内脏经脉,刺痛的热流传落,不由咬起的牙关,无形的飓风正在呼啸,四方的气流正在盘旋,过速聚合直到极致。
蓦然间,重瞳凝望,炫目神光贯穿虚空,唯有一道音节落下。
“合!!”
“唰唰唰唰唰!!”大气凝聚的元素之精固定,无尽光流涌现荡开,化作实质的金铁之气,丈二长枪挥动,其上鎏金盘龍纹路随阳光的照耀,反射出逼人寒芒。
鎏金盘龙枪。
杨朔心里默默为刚才在顿悟时刻制造出的兵刃取了一个名字。
微微吐出一口浊气,静置十数分钟之后,驱动身上已经恢复的内劲化作强劲热烈将身体的汗沫连通水珠蒸发化作蒸汽弥散。
长枪回转,随手挽下一个枪花,踏出的脚步很快消失在这片区域之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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