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是所有上班狗的噩梦。
赵钱也不例外。
他早些年从学校毕业时,体重还能控制在200斤左右。
听起来也不轻,是不是。
可他个高,1米9。
整体匀一匀,也没那么显胖。
大学学的金融,毕业后却在牛马不相及的小地产公司当了不起眼的销售员。
早九,晚到没有点。
对,没错。
一个不起眼的销售员,为了赚每个月的业绩提成,连正常下班都做不到。
即使累成狗,睡的比月亮还晚。
赵钱还是兜比脸还干净。
好不容易在公司处个对象,还每天对他挑三拣四,吆五喝六。
不是闹着要买车,就是闹着要买包。
赵钱本来就只有2千5的固定底薪,纯靠吃提成。
就算每个月都有不错的提成到手,还不够女友买个包。
更别提车了。
交往半年后,女友死活不同意继续,说是赵钱不买车,两人就散伙。
这把赵钱急的团团转。
正好公司有个PK的比赛,谁能在最短时间内赢得业绩第一,就能获得公司奖金5万元。
这还不加额外的提成。
赵钱正好看中福特的一款车,落地价十四万左右,凑合凑合能付个首付,大不了后面每个月再勒勒裤腰带,多吃点泡面。
眼前最主要是哄女友开心。
拼死拼活干了几个月,赵钱还真拿下了第一。
5万块到手,加上之前存下来的一些钱,赵钱带着女友欢天喜地去4S店提车。
车刚提回来没一个月。
女友又不安分了。
这次,闹着要买房。
赵钱实在没办法,可又架不住女友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硬着头皮开始找老板支钱。
又找了身边的同学朋友借。
刚开始还能借到点,到后面有人听说了这事都直接不接他电话。
加上手里的活也少,业绩更低。
之前借的人纷纷来要账。
赵钱压力大的不行,晚上加班回家路上,被人撞了几米远。
伤筋动骨一百天。
老家父母听说了,本来想在家看玉米地,不想去照顾他,可偏偏他的女友一听说他出车祸,要休息几个月,当场分手。
无奈之下,父母赶来城里,暂时照顾着赵钱。
没想到才在家躺了一个礼拜,公司就以他连续旷工的理由开除了他。
一时间,又失恋,又失业。
赵钱窝在租的房子里,一个人常常呆在屋里不说话,也不吱声。
人在痛苦中,往往会寻找一种寄托。
有的人,化悲愤为力量。
而赵钱,化悲愤为食量。
自此,他开启了猛吃猛喝的日子。
赵家父母本来想劝劝他,每次都被他硬生生推出门,然后上了锁,屋里放着劲爆的DJ音乐,吃着炸鸡汉堡,喝着可乐啤酒。
全都是高糖高碳水高脂肪。
就这样,赵钱在挥霍吃喝的三个月里。
愣是把自己吃成了400斤。
眼瞅着老家的玉米地要丰收了,赵家父母又是实在的农民,他们觉得既然管不了赵钱,那就干脆把房子退租,逼着他出去找活干。
老人家就不相信了,活人还能叫尿憋死!
老两口商量好,和房东也讲明,从十月份开始,不续租。
也没告诉赵钱。
他们俩在房租到期前一天,打包好自己的行李,钥匙也交给了房东。
晚上,趁着赵钱下楼去拿快递的功夫,把赵钱的东西统统塞在一个皮箱里,扔在大门口。
老两口连夜坐火车回了老家,还顺便给赵钱发了微信。
“养你这么多年!不争气的家伙!年底挣不到钱,我们就断绝关系!”
拿完快递回来的赵钱,看着锁上的大门和地上的皮箱,听着手机里的微信语音。
气的原地跺脚,整栋楼都要抖三抖。
人饿了可以扛,人困了总归要找地睡啊。
赵钱拎着箱子在大街上走,大半夜的行人也少,偶尔路过的人还会偷偷对他指指点点。
他现在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
嘴长在别人身上,撕也撕不烂。
就当听狗叫。
赵钱徘徊了好几个地方,有天桥下的垃圾桶旁,那里能挡雨遮风,就是味道不好闻。
有地铁口,趁着晚上地铁闸门还没关,躺边上可以蹭一点冷气,就是地方小躺不下。
有一处桥洞,刚刚好躺得下他,可赵钱总觉得像是棺材,不吉利。
选来选去,他还是选了垃圾桶旁。
尽管味道大,但性价比不错。
运气好的话,还能捡到什么过期面包也说不定。
可没想到,刚躺下没多久,还没睡着,赵钱就察觉身边有个异物。
味道很腥,声音黏糊糊的。
听起来像是有章鱼在蠕动。
大街上路灯少,黑不溜秋,他刚费力坐起来,掏出手机去开手电筒,只见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八角触角怪正对自己张开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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