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盛荣带着一个仆人一团和气的来到扬州的郭子伟钱庄。
在钱庄里面的掌柜毛志正在和父亲一起下棋,正当父子俩下的尽兴的时候,管家便将盛荣的到来要账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毛志一听盛荣亲自要账的来了,便给了他父亲一个暗示,随后便叫身边的仆人摆下丰盛的酒席,然后亲自去迎接了。
毛志今年三十多了,身材清瘦,眼神浑浊,腮骨横长,嘴小且紧口,一看让人感觉不适。
他在门口见到盛荣后,谄媚至极,亲自迎接,将他和士慎请到了客房当中。
在丰盛的餐桌上,毛志便发挥“饶舌”的特长,拿出一个机关酒壶来,说:“先生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为表达小人的诚意,我先干为敬!”
说完他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来,然后一饮而尽。
这个公道酒壶是一种特制的酒壶,壶中分为两个方面,一部分是烈酒,一部分是清水,只要按动壶把上的圆形按钮,流出来的便是清水了。
士慎见他热情,很是满意,拿过酒杯就要“还礼”结果却被盛荣给制止了。
盛荣一眼就发现了这个酒壶的奥秘,很是直接,拜了拜手,直接从衣袖里面把他欠的三千多两的白银的账单拿了出来,并说道:“十二年前,子伟钱庄因为生意失败,急需用钱,你就向我借了三千两白银,期限是一年之内归还,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算上违约费用,一共是三千一百两白银,你什么时候还啊?”
毛志一听这话,哭丧着脸,说:“风掌柜,你是知道的,家父嗜酒成性,最近几天家父染疾,急需用钱,所以你能不能宽限宽限‘几天’啊?”
此话一出,就遭到了盛荣的拒绝,他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这是你的家事,你不能因为这而不还钱,赶紧还钱!”
毛志一听这话,对身边的仆人,拜了拜手,随后一个病恹恹的老人在仆人的搀扶下走来了,他身穿一件白衣,面黄肌瘦,憔悴不堪,风一吹就粉末性骨折的那种。
而这便是他的父亲,毛志父亲见到盛荣后,一边咳嗽一边说道:“风……风掌柜,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说完他便要弯腰行礼,结果就听到“咔嚓!”骨折的声音,毛志父亲一下子瘫倒在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面对他这一操作,盛荣和士慎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盛荣连忙上前为其把脉查询,结果得出,他的奇经八脉寸断,毫无波动可言。
面对这一举动,盛荣赶忙为其进行紧急治疗。
……
这一治疗直接从白天治到晚上,盛荣使出浑身解数,才将其从鬼门关上救了过来,最终因为这,他只得无功而返。
待盛荣走后,原本憔悴不堪的毛志父亲“蹭!”的一声,从病床上跳了起来,他将两只胳膊奋力一撞,只听“砰!”的一声,两只仿真假手脱落了。
随后,毛志父亲叫来一个小妾,一脸享受的躺在她的腿上,长舒一口气,说道:“装病还真是累人啊?”
……
一星期过后,盛荣再次上门讨债,结果再次被毛志以“该过年了,钱都被自己父亲挥霍完了,没钱过年”,装可怜给驳回了。
……
两星期过后,盛荣再次上门要债,结果又被毛志以“父亲旧病复发”为由,给驳回了。
面对这样的老赖,盛荣便天天上门要债。
而为了不还钱,毛志费尽心思,编了一大堆理由,就是不还钱。
……
一个月过去了,新年到了,他再次上门讨债,结果这次却把毛志逼的不耐烦了,直接口喷一句“你家大业大,还在乎这点钱啊!”
一听这话,盛荣气的不行,从来没乱发脾气的他,直接派人将毛志家给堵了,并安排“言官”日复一日的站在门口骂他。
言官,是个六品官,地位不大不小,在明朝后期属于专门骂人的官职。
大过年的,毛志面对这种情况,坚持了三天后,终于忍不住了,直接骑上大马,冲出家门,撞到了大街上一个卖炭的老人,而这位无辜的老人直接被撞成了“木僵”,也就是植物人。
这下好了,毛志因为这直接坐牢了,再也听不到讨债的声音了。
宁愿坐牢也不还钱,毛志这一操作,直接让他成为了“大明最强老赖”,而这一事件,也被永远的记录在了《扬州府志》里面。
……
天启二年,二月六号,甘七这一天早晨。
在风府里面,身穿一件素衣的小雅再次来到了地道里面,看望清清。
此时此刻,清清的伤势已经基本好转,该对麻风病进行后期治疗了。
小雅来到清清面前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药盒,打开盒子看到里面黑色的药丸后,一股酸苦味扑面而来。
清清咽了咽口水之后,便问了:“这是什么啊?”
“天真百畏丸,为治疗麻风病后期服用的,快吃吧。”小雅有些沮丧的说道。
“呃,在这之前,你能告诉我炼制这药丸的材料吗?”
“可以。”
“天真百畏丸可治疗一切赖病,炼制的材料为淳酒2斗(以铜器中煮之减半,然后纳药),丹砂1两,水银1两,桂心1两,干姜1两,藜芦1两,乌头(炮,去皮)1两,蜀椒(去汗)1两……”
当清清丹砂、水银、乌头这三副材料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住了,不可思议的问:“丹砂、水银、乌头这些不都是毒药吗?”
小雅一听这话,平静的说:“是毒药啊,但华夏医学博大精深,在医者看来,毒药也是用来治病救人的药,而且这药方是来自‘药王’孙思邈所著的《千金翼》里面的,保证药到病除。”
清清听后,拿起了一个药丸,犹豫了起来。
对此,小雅伸出双手,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说道:“你就放一百心吧,每日服用一颗,连续一个月,你的病就会好起来的!”
清清听着她心跳,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轻声“嗯!”了,便将药丸服下了。
此时此刻,小雅眼眶一红,一滴泪水止不住的从她眼中落了下来,她推开清清之后,抹掉了眼泪,说道:“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结果小雅刚刚起身,就被清清一把拉住了。
“这几天到底发生的事了,能告诉我吗?”清清拉住小雅的手腕迫切问。
小雅擦了擦泪痕,淡淡的说了句:“没什么,只是一只慈祥和蔼的姥爷老掉了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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