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七仙女 第6章 父亲沉沦，女儿被迫长大

当严丽赌气到处宣扬着说要凑齐“七仙女”的时候，其实她心里是抱有一丝侥幸的，怎么可能生七次都没有一次生儿子的机会，那样的事情绝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严丽说的时候有赌气的成分，也是精打细算后的缓兵之计。

俗话说：头上三尺有神明，人的嘴是臭的，没事别乱说，说什么有什么，怕什么来什么。偏偏神明听见严丽赌气说的话，没有听到她内心真正的声音。

严丽本来就信奉俗话俚语，通过这个事情，她的内心凭着简单有限的人生经验和对世界粗浅的认识更加笃定：只要是俗话说的都是对的。

但是陶亭不信这个邪，他觉得自己的内心荒芜了，陶亭觉得心田里长满了杂草，怎么可能是这个结果，他有点接受不了，陶亭祖祖辈辈延续这么多年，不能到他这里断了香火。

眼看着陶亭一天天憔悴下去，胡子拉碴的没有心情修剪，头发乱蓬蓬的，没有时间梳理。

陶亭有大把的时间抽烟，喝酒，甚至是酗酒。

有一天傍晚时分，正在认真写作业的大凤仙，听到重重的敲门声，她赶紧跑过去开门，还没有走到门口，大门就哐当一声大开了。

父亲陶亭推着一辆破旧的凤凰牌自行车摇摇晃晃的走进来，陶亭看到大凤仙手里拿着笔就过来开门，眼神怯懦的看着他，陶亭满脸通红，眼睛布满了血丝，额头的青筋明显，歪着头看着她，用不太听使唤的大舌头说着：“哟！终于知道学习了，不考大鸭蛋了？你那心闷头笨的样子，怎么可能考上大学，你连初中都考不上，别白费劲了……去赶紧给我倒杯水，你妈妈呢？”

大凤仙难过极了，她内心极其愤怒，作为一个还算有点小知识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没水平的话呢！作为自己的亲生父亲，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呢！太讨厌了，大凤仙心里默默地恨他，敢怒不敢言的大凤仙又不敢直接顶撞眼前的这个口不择言的人。

这个人对大凤仙来说很陌生，自从她有记忆以来，眼前的这个被她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温暖的话语，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个拥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从来没有教过她一个字。

是不认字的小姑教她怎么写“8”，是厌烦严丽的奶奶跟她说一年有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一季有三个月，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是小姑教会了她数数，抓了一把瓜子，想吃话就要自己数清楚有多少颗，有时候大凤仙要数半夜还数不清，小时候的大凤仙是迟钝的。

但是，自己的父亲没有教过她半点东西，每天除了犀利的语言攻击大凤仙，没有半点好处。

大凤仙逃也似的赶紧离开眼前的“醉鬼”，借口说：“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去找找她。”

大凤仙很少叫严丽叫妈妈，因为从小跟小姑亲，她叫陶云“妈妈”。她觉得自己叫严丽妈妈就是对陶云的背叛。

大凤仙是从自己的菜园子里找到严丽的，她简短说了一句：“你快点回家吧！他又喝醉了。”

严丽看了大凤仙一眼，对着空气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万奶奶，天天灌点马尿，天天回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天天找事，早晚会喝死的。”严丽又忘了她笃信的那句“人的嘴巴是臭的”。

到家的严丽，嘟嘟囔囔的走近陶亭，不耐烦的问：“今天又去哪里喝的？”

陶亭嬉皮笑脸的说：“啊呀，今天喝的好，今天喝的不是马尿，是茅台！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严丽没好气的说：“茅台，还猫尿呢！天天外面喝喝喝，早晚有一天喝死你。”

“不喝酒？不喝酒你给我生个儿子啊？龟孙女人，不中用还粗鲁，天天不是马尿就是猫尿的，什么也不懂，心还挺黑的，一天到晚嘴巴臭得像粪篓子，天天咒你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陶亭一脚踢过来，没有防备的严丽被陶亭的一个飞脚踢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大凤仙听到了动静，放下手里的笔赶紧跑过来，瘦弱的大凤仙抱着陶亭的腰大声哭喊：“别打了，别打了……”

严丽看到闺女来到了现场，才反应过来开始干嚎：“万奶奶啊……这日子没法过来……打死人了……大凤，快去找你奶奶来评评理，我没有脸活了，天天嫌弃我不生儿子，不知道到底是我的田地不行，还是你的种子不行，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自己种的瓜还想要豆，门都没有，你自己命中没根，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严丽边说边哭，唾沫星子变成白沫堆在嘴角。

陶亭又是飞起一脚。说时迟那时快，干活麻利的严丽眼尖腿快，霎时间躲开了。

东倒西歪的陶亭一脚飞空，更加的愤怒了。

“滚……滚……败家的娘们……”

严丽哭喊着赶紧跑出去了……

大凤仙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幸亏妹妹们都出去玩了，小的妹妹们在小姑那里。没有一个妹妹看到这一幕。

天黑以后，大凤仙好像突然懂事了一样，她一个一个的把妹妹们哄好，为她们做了简单的晚餐填饱肚子，大凤仙把妹妹们一个一个的安顿好，送进被窝里。

她才想起来去找找母亲严丽，严丽已经不知所踪。

大凤仙正准备去找小姑陶云，却在离家不远一个房屋后面发现了母亲严丽，严丽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

孤单的身影，大凤仙看了还是有点心疼。

这个一贯强势粗鲁的女人，虽然有诸多的不是，但是她也辛辛苦苦的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

“他还闹了没有？”哭红了双眼的严丽问大凤仙。

“没有闹了，我给他喝了水，睡觉了。”

“你回家看着妹妹睡觉吧！我不回去了，我回你外婆家了。”

“……天黑了,不安全。”

沉默了很久的大凤仙不知道怎么劝母亲严丽回家。

有心计的严丽，哪怕在女儿面前也是要维护自己的面子的。

她其实就是假装离家出走回娘家，试探一下她闺女的反应，她压根没想过要回去。

大凤仙沉默良久说出了一个很实际的理由，她马上就起来了，拍拍屁股上沾的尘土说：“要不是担心你们几个在家害怕，我今天就要去你外婆家过夜去了。”

平时都要去奶奶家跟陶云睡觉的大凤仙，那一夜破天荒的没有跟陶云睡觉，她睡着自己家的一个很小的床上，半夜没睡着，一是担心父母再打起来，二是觉得睡在别处就特别想陶云，想念陶云温暖的怀抱，想念睡在陶云身边的踏实感。

陶亭一天天的沉沦下去，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喝酒，白天上班，晚上去找人喝酒，有时候醉倒路边，躺在冰冷的地上呼呼大睡，认识他的人会好心的送他回家，也有不认识他的人一路打听着送他回家。

有时候半夜不回家，严丽会跑到陶云那里叫起来大凤仙起来跟她一起摸黑去找陶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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