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迁 第十九章 还魂

素不迁扶起华娘。可是华娘已经是气息奄奄，“素公子叶公子，我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和叶公子，不知道我还要在灶台边站多少年。我说过的，要助你们破阵。我知道，我是鬼，可以缠住这妖狐。我虽为村野愚妇人，却懂不可食言而肥。”

叶纷用三生铃收了华娘所剩不多的一缕残魂。

那黄狐受墨云剑重创，躺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

白羽也已经将两只灰狐打伤，拿束妖绳绑了扔在地上。

“可怜你枉修千年，不知何为情义。”素不迁看着在地上抽搐着的黄狐，撂下这句话。

“我错了，仙君饶命......”黄狐口中流出暗红血块，几乎窒息。

“你的命，自己挣我无法饶你。”

因着黄狐的虚弱，村子里的阵也弱了下去，渐渐恢复了正常模样。东方既白，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大家听到一夜的打斗声，都按素不迁的安排，在被窝里捂着，未敢出来。这时，听闻打斗声停,也渐渐探出头，下了炕走出门来张望。

只见黄狐艰难地往村民跟前爬去，身后拖出一路血。黄狐挨家挨户吐还丹元中所存的生魂。

一团一团带血的生魂被吐出来，那些被夺取了生魂而病弱不堪的村民们，复得了生魂，精神便渐渐恢复了。

还完魂，黄狐复爬到素不迁脚下，连连做揖。

“白羽，它们就交给你了。”素不迁一抚战袍。

“好。”白羽从袖子中掏出一个葫芦，将三只狐狸收了进去。

“打算怎么处理?”素不迁问。

“带回昆仑，永镇昆仑冰川之下。”

“嗯。”

“叶纷，我该怎么去跟莹莹说?”素不迁望着东方跳跃在云层间的红日，感觉到了无法言说的疲惫，“我该怎么告诉她，她的母亲守了她八年，回来就看着她吃了一碗饭;我该怎么告诉她，她的母亲被我亲手所杀;我该怎么告诉她，我志得意满的捉妖，竞要搭上一个妇人的魂魄......我该怎么说?”

战场上留下的一身伤痕，未能让素不迁皱一皱眉，但是，昨夜华娘的离去，让他手足无措。

“素哥哥，叶哥哥，快回家吧!我给你们做了好吃的，庆功!”莹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素不迁和叶纷闻言，慌忙回头。

叶纷在素不迁的掌心轻抚一下。素不迁会意,让叶纷一人和莹莹在前面走。

“莹莹，叶哥哥给你听首曲子吧。”叶纷摸摸小女孩的头发。

“叶哥哥，你要唱给我听吗?”莹莹好奇。

“不是，你闭上眼睛。”叶纷摘下三生铃，咬破手指，轻轻点在铃上，一道温柔的女声吟唱了起来。

三生铃中传来了一段童谣。

“这是，娘?”莹莹望着叶纷，“这是小时候娘抱着我唱给我听的，我虽然记得不清了，但是我知道这是娘的声音，跟昨天中午一起吃饭的娘是一模一样的声音。娘呢?为什么不见娘了?”

“莹莹，你娘不在了。她残留的一缕记忆被我收在三生铃里，就是你小时候她抱着你时唱的童谣。”叶纷伸手把莹莹的头揽在怀里，感觉自己腰间逐渐濡湿。

“叶哥哥，是不是我娘不会回来了?我能坚持得住，爹还在，爹需要我。”莹莹擦干眼泪，眼中坚定又了然，宛然又一个小华娘。

“素不迁，我们给华娘立个碑吧。”叶纷看着莹莹的背影，对素不迁道。

“好。”素不迁用墨云剑劈下一块山石，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用他的瘦金体刻上了华娘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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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素公子，叶公子救命之恩!”村民们哗啦啦跪倒一大片。

两人连忙上前扶人。

“素公子，您就和二位公子在我们关口村住下吧，您和白公子的伤还得治啊!”石头哥出言挽留。

简直正中下怀，而且说到伤，素不迁还真觉得有点疼。

“那恭敬不如从命啦!”叶纷已经顺台阶下了。

“素公子，也不知道这狐狸是什么来历啊？”大家围坐在炕头上，炕桌上是烤熟的红薯。

“它们也是修仙的狐狸，道行在千年以上。”

“那它们不好好修炼，为什么要在我们村害人?”

“它们也许只是想走个捷径罢了。”素不迂找了个理由。其实妖物以生魂修炼自己的道行，不是最佳途径，易受反噬，如此行事，背后必有隐情。

“不迁，在想什么?”叶纷把剥好的红薯递到他面前，热气腾腾。

“没什么。伤口有些疼罢了。”素不迁接了红薯，他咬了一口，“真甜。”

叶纷一笑，若暖阳一般。

“因为村里房屋紧张，也就只能把三位公子安排到祠堂了。不过，我们的祠堂一直有人打扫，厢房也十分干净。每日，我们轮流给各位送饭食，还请各位多住些时日，让我们表示一下我们的感激之情。”头哥代表大家，把素不迁一行引到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