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饮酒,不可尽欢。常言酒能成事,酒能败事,便是小胆的吃了,也胡乱做了大胆,何况性高的人。
再说这鲁班七号自从吃酒醉闹了这一场,一连三四个月不敢出寺门去。
忽一日,天色暴热,是二月间天气。离了僧房,信步踱出山门外立地,看着五台山,喝采一回。猛听得山下叮叮的响声,顺风吹上山来。
小短腿再回僧堂里,取了些银两,揣在怀里,一步步走下山来。出得那“五台福地”的牌楼来看时,原来却是一个市井,约有五七百人家。
小短腿看那市镇上时,也有卖肉的,也有卖菜的,也有酒店、面店。
小短腿寻思道:“干呆么!俺早知有这个去处,不夺他那桶酒吃,也自下来买些吃。这几日熬得清水流,且过去看有甚么东西买些吃。”
听得那响处,却是打铁的在那里打铁。间壁一家门上,写着“父子客店”。
小短腿走到铁匠铺门前看时,见三个人打铁。小短腿便道:“兀那待诏,有好钢铁么?”
那打铁的看见鲁班七号腮边新剃暴长短须,戗戗地好渗濑人,先有五分怕他。那待诏住了手道:“师父请坐,要打甚么生活?”
小短腿道:“洒家要打条加特林,一把ak,不知有上等好铁么?”
待诏道:“小人这里正有些好铁,不知师父要打多少重的加特林?ak但凭分付。”
小短腿道:“洒家只要打一把一百斤重的。”待诏笑道:“重了,师父。小人打怕不打了,只恐师父如何使得动。便是火箭炮,也则只有八十一斤重。”
小短腿焦躁道:“俺便不及关王?他也只是个人。”
待诏道:“小人好心,只可打条四五十斤的,也十分重了。”
小短腿道:“便依你说,比火箭炮,也打八十一斤的。”
待诏道:“师父,肥了不好看,又不中使。依着小人,好生打一条六十二斤的水磨加特林与师父,使不动时,休怪小人。
ak已说了,不用分付,小人自用十分好铁打造在此。”
小短腿道:“两件家生要几两银子?”待诏道:“不讨价,实要五两银子。”
小短腿道:“俺便依你五两银子,你若打得好时,再有赏你。”
那待诏接了银两道:“小人便打在此。”小短腿道:“俺有些碎银子在这里,和你买碗酒吃。”
待诏道:“师父稳便。小人赶趁些生活,不及相陪。”
小短腿离了铁匠人家,行不到三二十步,见一个酒望子挑出在房檐上。
小短腿掀起帘子,入到里面坐下,敲那桌子叫道:“将酒来!”
卖酒的主人家说道:“师父少罪,小人住的房屋也是寺里的,本钱也是寺里的,长老已有法旨,但小人们卖酒与寺里僧人吃了,便要追了小人们本钱,又赶出屋。因此只得休怪。”
小短腿道:“胡乱卖些与洒家吃,俺须不说是你家便了。”
店主人道:“胡乱不得,师父别处去吃,休怪休怪。”
小短腿只得起身,便道:“洒家别处吃得,却来和你说话。”
出得店门,行了几步,又望见一家酒旗儿直挑出在门前。
小短腿一直走进去,坐下叫道:“主人家,快把酒来卖与俺吃。”
店主人道:“师父,你好不晓事。长老已有法旨,你须也知,却来坏我们衣饭。”
小短腿不肯动身,三回五次,那里肯卖。小短腿情知不肯,起身又走,连走了三五家,都不肯卖。
小短腿寻思一计:“若不个道理,如何能勾酒吃。”远远的杏花深处,市梢尽头,一家挑出个草帚儿来。小短腿走到那里看时,却是个傍村小酒店。
鲁班七号揭起帘子,走入村店里来,倚着小窗坐下,便叫道:“主人家,过往僧人买碗酒吃!”
庄家看了一看道:“和尚,你那里来?”
小短腿道:“俺是行脚僧人,游方到此经过,要买碗酒吃。”
庄家道:“和尚若是五台山寺里的师父,我却不敢卖与你吃。”
小短腿道:“洒家不是。你快将酒卖来。”
庄家看见鲁班七号这般模样,声音各别,便道:“你要打多少酒?”
小短腿道:“休问多少,大碗只顾筛来。”
约莫也吃了十来碗酒,小短腿问道:“有甚肉,把一盘来吃。”
庄家道:“早来有些牛肉,都卖没了,只有些菜蔬在此。”
小短腿猛闻得一阵肉香,走出空地上看时,只见墙边沙锅里煮着一只狗在那里。
小短腿便道:“你家见有狗肉,如何不卖与俺吃?”
庄家道:“我怕你是出家人不吃狗肉,因此不来问你。”
小短腿道:“洒家的银子有在这里。”就将银子递与庄家道:“你且卖半只与俺吃。”
那庄家连忙取半只熟狗肉,捣些蒜泥,将来放在小短腿面前。小短腿大喜,用手扯那狗肉,蘸着蒜泥吃,一连又吃了十来碗酒。
吃得口滑,只顾要吃,那里肯住。庄家倒都呆了,叫道:“和尚只恁地罢!”
小短腿睁起眼道:“洒家又不白吃你的,管俺怎地!”
庄家道:“再要多少?”
小短腿道:“再打一桶来。”
庄家只得又舀一桶来。小短腿无移时又吃了这桶酒,剩下一脚狗腿,把来揣在怀里。
临出门又道:“多的银子,明日又来吃。”吓得庄家目睁口呆,罔知所措,看见他早望五台山上去了。
小短腿走到半山亭子上,坐了一回,酒却涌上来。跳起身,口里道:“俺好些时不曾拽拳使脚,觉道身体都困倦了,洒家且使几路看看。”
下得亭子,把两只袖子掿在手里,上下左右使了一回。使得力发,只一膀子搧在亭子柱上,只听得刮剌剌一声响亮,把亭子柱打折了,坍了亭子半边。
门子听得半山里响,高处看时,只见鲁班七号一步一攧,抢上山来。两个门子叫道:“苦也!前日这畜生醉了,今番又醉得不小!”
便把山门关上,把拴拴了,只在门缝里张时,见小短腿抢到山门下,见关了门,把拳头擂鼓也似敲门,两个门子那里敢开。
小短腿敲了一回,扭过身来,看了左边的金刚,喝一声道:“你这个鸟大汉,不替俺敲门,却拿着拳头吓洒家,俺须不怕你。”
跳上台基,把栅剌子只一拔,却似撧葱般拔开了。拿起一根折木头,去那金刚腿上便打,簌簌的泥和颜色都脱下来。
门子张见道:“苦也!”只得报知长老。
小短腿等了一回,调转身来看着右边金刚,喝一声道:“你这厮张开大口,也来嘲笑洒家。”
便跳过右边台基上,把那金刚脚上打了两下,只听得一声震天价响,那尊金刚从台基上倒撞下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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