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飞鸿之凤凰城 第十二章:西门可涵1

淼淼金水畔。一个抱着剑匣的白衣少年坐在河边，无奈的说了一句：“哥!我又输了？”

身为堂堂四大武林世家之一的无刃堂少堂主的少年霍晓桐无奈的说道。

“桐弟没事、到了凤凰城，待我把他的欠银赔了，到时我帮你赢回来!“霍侗信心满满看着自已的手道。

“看我练成破天决，嘿嘿，小子有你好看！”霍侗一脸自信。

“哥!这一次输给那小狐狸，我认了。“但我这次出门见到了一个前辈，他说他叫陆破天，是父亲的故人。”

“你见过师尊了，那他与你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我？”霍侗回到霍晓桐身边坐了下来欣喜的问道。

霍侗摇了摇一脸呆萌的霍晓桐肩膀：“那，我师父他，他在那里？”

“在都是漫天沙子的地方，那个地方的名字好拗口，哥!记不得了。”霍晓桐挠了挠头，笑了笑。

“哥你是知道的，我记性不好。”

“你连一个地方的名字都记不得，却记得他的名字？”霍侗无奈的回笑道。

“因为他很特别，那天见到的人都很特别，我都记住了他们的样子。但很可惜，地名我忘了！

霍晓桐轻抚着剑匣道。

霍桐拍了拍霍晓桐的肩膀：“你以后一定有机会的。因为他马上就是我们的师父了。”霍侗骄傲的说道。

霍晓桐眼睛一亮：“那我也可以拜师学破天拳了!记得当时他赤手空拳与那番僧交手三拳就把那番僧禅杖打飞了，用的就是拳法。”

霍侗点点头：“是的，我师尊号破天，双拳如暴龙破风，有万斤之气，江湖上威名赫赫。师尊的“破天诀，“更与十万大山欧阳子前辈的“凝水诀”一刚一柔，号称“武技双绝”。

“哥!那咱俩凤凰城一起拜师吧!”想起小狐狸扣去的五柄小剑，霍晓桐恨恨的暗道“学得那破天诀，定要扒了你的一身狐狸皮!”

天上有月，皓玉皎洁。

花下有酒，酒香醇厚。

汴州城外已是芳草繁花四月天。

玲珑山庄这里依然是桃花最艳之时，花香四溢，混杂着酒香，将人不禁沉醉于其中。

桃花树旁坐着一女子，一袭白绸长裙，一个人坐在这月下，女子放下手中的纸条，丢入石桌上的小炉中。

然后举起那白玉的杯子，轻轻地啜了一口，微微眯起双眼，倒似真的要醉了。

这女子长得玉洁冰清，面容秀美绝俗，闭月羞花。

月下独自饮酒本就是寂寞的事，而且，片刻间竟然还下起了微微的细雨，女子仰起粉颈，任那雨滴落沐玉颜。

玉手伸出想接住那些雨点，可它们却在还没落到手掌之时便被一阵风给吹散了。

她叹了一口气，微微地皱了一下眉，低头想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却发现有一花瓣飘入了杯中，便是莞尔一笑，好一个绝色女子，风华绝代。

院墙之上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声响，细微地就像是一朵桃花静静绽放的声音，女子听到了，却似乎毫不在意，她将杯中的酒撒在了地上，抬头望向夜空。

“大概是最后一个了吧！我西门可涵真就那么不堪吗？”轻轻地笑了一下，走到梅边，伸出白玉般的手指，捻起一朵桃花，默默地想着。

不知何时，细雨突然下得有些凌乱了。像是突然刮来了一阵风，桃树也开始摇晃。终于花落如雨，与那突然急速飘落的细雨交混飞舞着。

西门可涵感觉眼前都被这红的花和白的雨雾给弥漫在其中了。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西门可涵却一点都不惊慌，只是看着手中的桃花，默然不语。

突然一个纤细的黑影刺穿了那些美丽的花雨，那是一把通体乌黑的刀，在刺穿那些花雨之时，乌黑的刀体竟发出了诡异的光芒。

就在刀刃即将触到西门可涵胸口的时候，她终于动了。她整个人往后飘了出去，之后轻轻地挥了下手，那朵桃花便顺着那把刀的方向朝着持刀者击去。

那持刀人一惊，急忙将刀收回，那朵桃花便从那黑衣人的髯边擦了过去。

“据说凌月刀在杀气最盛的时候，会发出诡异的光芒。一别十二年，又见到这柄刀了。”西门可涵站定了身子，笑了笑。

“只是你不是李凌风，它十二年前就死了。你是他的……女儿？”

西门可涵笑着问道。

刀客一袭黑衣，蒙着黑纱，以刀抵地，漠然不语，凛冽的杀气虽没有刚才那么盛了，可是她周围的雨点却依旧飘得很凌乱。

“小时候，我是不是见过你。你叫李依婵？”西门可涵想了想，轻声问道，她忽然想起年少时见过的这个女子。

那个时候她扎着两个羊角辫，调皮可爱。如今你也长成了一个俊俏的女子，只不过，成为了一柄别人手中的刀。

北府想要篡夺这天下想了三十年，培养了一批死士称“凌刀”，你作为死士首领。策划的这次刺杀很不成功啊!

每天就来三四个，七天了，今天怎么只你一个人来了。你明知打不过，为何还要来送死？”西门可涵慢慢地冲着黑衣少女刀客走去。

黑衣少女握紧了手中的刀，紧皱眉头，也不应声。

“因为，你爱他？”西门可涵轻声的说道。

黑衣少女猛地抬头，黑纱飘落。

“的确是个可人儿。”西门可涵轻声又道。

黑刀再度发出了诡异的光芒。

西门可涵却似全然没有看到一般，只是走回到了那桃树边，轻轻地叹道：“这玲珑山庄的桃花总会在片刻之间悄然凋谢，往年这些时候也都会下着微微的细雨。阿娘还在世的时候，每年都等着看这片刻凋零的美景，她称这种景色为“花雨之殒”，她觉得桃花凋零之时，雨也已然死去了。

本来等了许久想再看这一场‘花雨之殒’的，只是四月将尽了，你竟一刀将这些花都给斩落了。”

西门可涵冷着玉容沉声说着。

黑衣少女看着那满地落花，不禁黯然，她年幼时常常见到那个被西门可涵称为阿娘的美丽空灵的女子在这院子里看花雨，当时便觉得那女子本身就像是花雨中的一道风景，比花更艳，比雨更柔。

黑衣女子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刀。

西门可涵并没有看清楚她是如何挥出那一刀的，但只是眨眼间，那道光芒便已经穿透那些落雨，朝自己袭来。

西门可涵也只是轻轻一挥手，满地落花都被席卷而起，袭向黑衣少女，那道黑色妖异的光便瞬间黯淡了下去。

少女感觉刀势一阻，手中的刀再也无法向前，大惊之下睁开眼睛，却发现面前的景色早已被落雨碎花所弥漫。

西门可涵看着眼前的少女晕倒在了地上，走过去轻轻一挥手，拂去了她身上的残花，蹲下身抚了抚少女的发鬓叹了叹“阿婵，你先睡会可好!”

几个人从阁内走了出来，一个白发老者，一个紫衫中年，两个黑衣少年。

“把她带下去吧，睡一觉醒过来，我再去见她。至于要不要追杀上官俊阳，就由你们商议吧！。”

两个黑衣少年架起少女往后院而去。

西门可涵仰头看着天上雨中朦胧的月亮，忽然吟道，“四月桃花落，晚中雨月冷，莫问客来时，倒叫故人归。”

白发老者抬了抬手，笑道：“大小姐真是好雅性!”

看着西门可涵又道：“不知大小姐心中的故人可还会如往惜般那么好相与呢？

西门可涵笑道：“我十岁以前，随父亲和娘亲在此居住。若说是故人，你们也才是我的故人。”

西门可涵望着满地的花瓣：“这么多年了，可我只记得山庄前的这个湖，那时满塘碧水，湖边是一棵棵的垂柳，虽身为庄主，娘却极少过问庄中之事，总是喜欢每天在那湖边对着湖面梳头。只是有一天早上，人们在湖边找到了她的梳子，我却再也找不到我娘了，后来父亲就带我去了京都。”

叹了口气，西门可涵黯然又道：“父亲建了这座玲珑山庄，把娘和我放在了这里，他当上了江南世家的盟主，统领江南所有宗派世家。最后入京都，带着满腔豪情，可我却觉得，父亲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幸福其实是在这里，可这幸福也随着娘去了。”

见女子有些悲伤，老者转过话又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她父亲其实是死在江州的。”

“是啊！”哪里是我娘的故乡，以后我会去哪里看看，有自己在意的人，才是真正的故乡。“西门可幽幽的说道。

“所以无论是京都，还是玲珑山庄，都不会是我的故乡。”西门可涵一挥手，地上的一片落了的花瓣飘在手中，她放在鼻尖嗅了嗅。

“大小姐曾说过，想要去那凤凰城。”老者忽然说道。

西门可涵点点头，笑道：“没错。想去那长河边看一看。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总该说清楚了的。”

西门可涵虽然不愿庄内的人称自己庄主，也放下了身上的仇怨，却依然穿着那一身母亲留下的白色长裙，也任性地不愿意束发，任青丝拂在玉背，在折断那一柄柄凌刀的时候，也坚持着不杀一人。

老者有时候会想，这样一个仁慈的少女，真的适合当玲珑山庄的庄主吗？可也就是这样一个仁慈的少女，却迅速获得了山庄上下所有门人的支持。有一些庄内的老人说，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仿佛老庄主重新回到了人间。

“庄主，关于你看重的那几个少年，最近倒有一些新消息传来。”中年男子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