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大唐西域 二高昌故国起叛乱

第四章

此时大街上已经放起大火，城中各处都有人举火为号，一场叛乱终于爆发了。

杨袭古高喊道：“留后大人大义灭亲，忠贞为国，我们誓死追随大人平定叛乱。”

“弟兄们，跟我杀出去！”

曹令忠率领数十人冲向大街。只见白马寺火光冲天，城门前火光晃动，四处都有逆贼的身影。

“完了！完了！”曹令忠只觉眼前一黑。

“曹大人不必担心，局势还在控制之中。”杨袭古道，“属下已经拍冲锋营埋伏在城门前，一时之间城门无忧。沙陀人的战马昨夜被我喂了巴豆，已经无马可用。沙陀人向来依仗骑射，如今已不足为虑。至于卷进叛乱的千余名武威军，大人只要亮出逆贼的首级，必能瓦解军心。倒是白马寺的一千僧兵十分麻烦。”

“在下已经命人放火烧了白马寺的武器库，他们已经没有武器可用。”元二笑道。

此时有一大队人马奔向街心而来，为首的乃是一名校尉。曹令忠喝住那校尉，亮出曹令成的首级，高喊道：“逆贼曹令成已经伏诛，只惩首恶，从者既往不咎。”

那曹令忠威信极高，士兵大多犹疑不定。

“弟兄们，随我杀了曹贼，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那校尉高声喊道，“一旦打开城门，回鹘人也会与我们里应外合。”

士兵们一听放回鹘人进城，无不义愤填膺，高昌被回鹘人烧杀抢掠的情形记忆犹新。

“凡杀首恶者赏银五百两，官升三级！”曹令忠高喊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立刻有数名士兵挺枪刺杀了那校尉。有心思活泛的士兵立即将校尉的坐骑牵给曹令忠。曹令忠飞身上马，挥手高喊：“弟兄们随我平叛杀贼！”说罢立即冲向城门。

小马哥急奔而来，气喘吁吁道：“发现麴永昌踪迹了。”

麴永昌发现大势已去，便带领数名心腹溜之大吉。麴永昌狼狈不堪地逃到一座秘密的宅院。

麴永昌拿下塞进长安嘴里的丝巾，笑眯眯地望着长安。

“麴永昌想不到你自命风流，却是卑鄙无耻的小人。”长安骂道，“上天一定会惩罚你的！”

麴永昌哈哈一笑，道：“你错了。上天不但没有惩罚我，反而对我厚爱有加。起事虽然失败了，但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你是不是受不了失败的打击，得了失心疯？”

“我的小宝贝，你可真是价值连城，奇货可居呀。”

元二率领二马破门而入。麴永昌吓了一跳，退到五名心腹身后。

“麴公子何不把宝贝拿出来给大伙开开眼界呢？”元二笑道。

“大哥！”长安惊叫道。

“你大哥马上就要去见阎王爷了。我还是带你先走一步，免得你看了伤心。”

麴永昌打个呼哨，院子里立即冲出十几名杀手。麴永昌哈哈大笑，拉着长安施施然而去。

老马高声道：“元大人前去救下长安姑娘，这里交给我们爷俩就可以了。”

元二知道这些杀手武功不弱，笑道：“我不能抛下你俩，咱们先做掉这些家伙再说。老马你封住门口，小马与我先做掉房里的家伙。”

叛乱很快平定了。武威军参与叛乱的军官或杀或黜，军心已稳。沙陀人失去战马，干脆作壁上观。参与叛乱的首领已经逃之夭夭。曹令忠回鹘人在夜色中等待了一个时辰，灰溜溜地逃走了。始兴大师昨夜见势不妙，悬崖勒马，逃过一劫。

“此次平叛，杨校尉临危不乱，调度有方，居功至伟。”曹令忠赞道。

“杨大人过奖了。说来惭愧，此次能顺利平叛全仰仗元参军的文韬武略，属下不敢夺人之功。”杨袭古拱手道。

“杨大人过谦了。若没有杨大人指挥调度，深入虎穴，没有冲锋营守住城门，后果不堪设想。在下只是适逢其会，动动嘴皮子而已。”

“二位都不要谦虚了。元参军自然当记首功，文韬武略，颇有大将之风。可惜元参军要远赴龟兹效命，无法为你请功封赏了。某一定修书一封，向安西大都护尔朱佚大人强烈推荐你。”

“多谢曹大人。如今我最担心的是我妹子被麴永昌掳去，至今未能救回。”元二忧心忡忡道。

“高昌城仍在戒严之中，那麴永昌插翅难逃。我可以再戒严几天，助你救回你那妹子。”曹令忠道。

“麴永昌已是丧家之犬，如今唯有托庇于佛教，很可能藏身于白马寺之内。”杨袭古沉思道。

白马寺是高昌最大的寺庙，占地数百亩，盛极一时。佛诞节就在白马寺内举行，今天是节日的最后一天，虽受城中变乱的影响，但仍旧香火鼎盛，隆重非凡。

元二带领二马数十人扮作香客进入白马寺内暗暗查探。元二信步进入后院，忽见“游客止步”的木牌，却并不在意。元二转入大殿之后见一座小山林木幽深，百花盛开。一条小径曲折通幽，元二便拾阶而上，漫步而至山顶的寺庙内。

“居士违禁而入，也是随性自在，能饮一杯无？”

元二忽闻禅寺内有人发出邀请，便推门而入。

“在下无花居士，叨扰大师了。”

“无花倒是妙哉，不过无花岂有果？”

“有缘且随因。”

那和尚微微一笑，道：“贫僧不颠。”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大师已经见性成佛，圆融自在了。”

不颠见元二语含机锋，颇有禅意便谈起佛法。元二常随老友王维与高僧大师交游，自有心得。两人相谈甚欢，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佛渡有缘之人，但说无妨。”

元二便说了麴永昌掳走长安之事。

“据贫僧所知昨夜的确有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想必早已出城了。”不颠说得颇为隐晦。

“全城戒严如何出得城去？”

“昨夜高昌变乱，死了很多人。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元二脸色一变，匆匆道：“多谢大师指点迷津，在下告辞了。”

元二赶紧召回二马，带着康居世子康游上路了。康游乃是杨袭古送他的人情。他带兵突袭解救了世子，像是一场演习。当元二抱起康游的那一刻，康游就把他当成了救世主。再加上小婵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元二平叛的传奇故事，康游已经对元二崇拜得五体投地。

“姐夫我太崇拜你了！”康游仰望元二兴奋道。

“这姐夫是从何而来？”元二莫名其妙地问道。

康游却神秘一笑，默默无语。

“爷，小婵一直想不通这麴永昌是如何带着长安姐姐逃出城的。”

“他们一定是化妆成尸体被运出城了。”元二叹息道。

曹令忠望着元二远去的背影，欣慰道：“此子智勇双全，心智过人又懂得藏拙，前途无量呀！可惜不能为我北庭都护府所用。”

杨袭古笑道：“大人这么厚遇元参军可是令我嫉妒了。”

“我们去见见贵客李思唐，一起商议一下夹击回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