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黄昏。
一名穿着酒红色礼服带着笑脸面具的男子,一步一步,走在破败的街道上。目之所及,皆是尸体,在这些尸体中,有穿着普通的平民,穿着动力外骨骼的军人,身着华丽的异能者,道骨仙风的修士,面目狰狞的兽人,背身双翼的恶魔,奇形怪状的虫子,尖牙利齿的恐龙,扭曲变形的邪魔。抬头仰望,一只体长六十米的西方巨龙从空中坠落,压垮成片建筑。男子手脚并用,爬上一栋满目疮痍的大厦,眺望远处。环城公路上,百米长的五爪金龙咽下最后一口气,身形消散,显现出一位穿着帝袍的男子。一台被拦腰撕裂的机甲嵌入大楼,断口迸发出片片火星。一只类似恐龙的异形生物,遍体鳞伤,发出不甘的吼叫,砸入后方的机械化防御阵地。地球外层,一艘体型庞大的星际战舰发生爆炸,一堆堆碎片拖着长长的尾焰,坠向大地。
四架科幻战机从男子头顶划过,冲向前方一只长着密密麻麻触手的怪物。不久,怪物身旁的光线收缩,汇聚成四颗黑球,压缩到极限时,化作四颗冉冉升起的太阳。男子的面具被热浪掀飞,露出一张秀气的脸。
男子将身上的灰尘拍落,张开双臂,原本漆黑的瞳孔变得猩红,背部伸出一对虚幻的翅膀,酒红色的礼服分子重组,转化成一副暗红色科幻战甲。男子放下手臂,伸出右手,一滴鲜血透过盔甲凝聚在指尖,滴入大地。霎时,以男子所在的大楼为中心,出现一个半径五十米的红色魔法阵,随着魔法阵的展开,大地开始震颤,所有被笼罩的尸体化为血雾,汇入魔法阵。一只暗红色的爪子破开地表,将前方的汽车压扁,随后一颗狰狞可怖的头颅从中探出,接着四肢,双翼,尾巴。男子跃上这只巨兽的头部,抽出武器,指向前方的怪物“奥妮克希亚,随我杀了那只邪神。”
巨兽张开双翼,仰天咆哮一声,腾空而起,冲向远处的邪神。
...
...
三天后,盔甲破碎的男子无力的躺在废墟上,看着远处的邪神缓缓倒下,扯了扯嘴角。一位双眼猩红面色苍白的金发少女,拖着半截身躯,爬到男子身旁,伸出沾满鲜血与泥土的手,抱住男子的脸颊,吻了下去。松开手,微微一笑:“该隐大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能够成为您的第一位仆从,度过这短暂而又精彩的一生,我已经非常满足了。最后请允许我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可以吗?请不要,将我遗忘,我是...”
说完,少女化为飞灰,消散在天地间。
男子无力的伸出双手,想要触摸少女的身影,可是,面前什么都没有。
男子扶着残檐断壁,跌跌撞撞站起身,脑海里回想着与少女一起度过的冒险。渐渐地,一些遥远的回忆变得模糊,接着,有关少女性格习惯的记忆开始消退,最后,就连少女的容貌,姓名也不记得了。男子张了张嘴:“你的名字是...是什么?”
一阵充满硝烟的热风,吹起男子的发梢。男子呆呆地望着前方,心中空落落的,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的血迹上。
...
三十年前,蓝星,种花家,J省,清晨。
龚宇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眉心,喃喃道:“又是这个梦吗?这都几次了,可能最近太累了。”
环顾四周,发现墙壁,天花板,电视,被子,橱柜等等,这些卧室内的物品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暗红色字符。
看着卧室内密密麻麻的字符,再想想自己在卧室内睡了一晚,不知道谁生更半夜跑到自己房间内,弄出这种场面,一阵凉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龚宇小心肝砰砰直跳,手脚并用,爬出卧室,关上房门,冲进厕所,坐上马桶,才松了口气。
等心情平复下来后,看到马桶旁的通便器,一咬牙,一跺脚。右手拿着通便器,左手拿着盥洗盆,头顶裹上洗脚步,一步一步,走向卧室。随着距离的缩短,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举着的双手变得乏力。来到卧室门前,咽了口唾沫,右手伸直,将通便器的前端顶上门把锁。连续三次深呼吸后,右手用力,将锁压了下去。
“吱呀。”
房门缓缓打开,龚宇左手拿着的盥洗盆放到胸前,右手弯曲,随时准备怼出通便器。贴着门缝,向里面张望,发现除了那些暗红色的字符以外,没有其他奇怪的玩意儿。
龚宇壮着胆子,推开卧室,发现没有啥会动的东西后,放下半颗心。再将床底,壁橱等能够藏东西的地方翻遍后,最后半颗心也落了下来。回头看向墙壁上的字符,虽然诡异,但也没有之前那么恐怖了。
龚宇放下手上的道具,随手撤掉头上的洗脚步,凑近墙壁,观察墙壁上的字符。上面有着相似物品文字,有着繁复的图像文字,还有歪歪扭扭的蛇形文字…虽然从未见过这些文字,但是这些文字的内容却一目了然。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每个奇迹的背后都是明码标价。”“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协议三:保护铁驭。”“如果能够得到永生,那失去太阳又算什么。”…
随着龚宇将这些字符默念出来,室内的字符仿佛一条条小蛇,游向龚宇的影子。但龚宇似乎毫无反应,依旧默念着,时不时点点头。
当龚宇将最后一段字符看完后,双眼一翻,昏睡过去。良久,他的影子挣扎着站了起来,撕扯着身上的字符。影子越是挣扎,字符的颜色越是猩红,最终影子停止了挣扎,与暗红色字符融为一体,化作猩红色的光粒融入龚宇的身体。
龚宇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片狼藉的卧室,挠了挠头。喃喃道:“这是啥情况,我难道梦游了?算了,都到这个点了,上班快迟到了,回来再收拾。”
说完,龚宇穿上衣服,胡乱刷完牙后,摸了把脸,拿着小电驴的钥匙下楼。
龚宇骑着小电驴在马路上横行,而地面,仅有小电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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