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王 第十五章 返程

方斩听着万九讲的这些事，内心感慨万千，如果不是自己老爸出了事，这些兄弟可能还在一起做事，有份不错的收入，平常还能一起喝喝小酒，现在就连辛苦打拼的首创集团都异了主，真是世事难料！

“哥，开年后我跟你走吧，出去赚点钱，在家混着也不是个事。”方浩说道。

“嗯，这样想就对了，没读书就早点赚钱，再过两年也要取媳妇了。”万九边吃边说。

“行吧，你哥我也没混好，跟着出去是要吃点苦的。”方斩摸了摸方浩的脑袋说道。

“没事哥，出去听你安排，我啥都没有，就有个好身板，做苦力都没事。”

“嗯”方斩点点头。

仨人一顿饭吃到天黑，酒足饭饱，互相道别，万九回店里，方斩方浩两兄弟一路说说笑笑往家里走。

农村的年味比起城里要浓烈许多，除夕夜24点，家家户户放鞭炮，灯火通明，这一晚不关灯，打麻将斗地主的到处都是，初一左邻右舍就开始拜年，邻居们，包括村里其他人，对方家还是相当友好，对方首创也是非常尊敬，都记着他的好，那把火让村里人都替方家惋惜，到了初一，很多不沾亲不带故的都跑来拜年，希望方首创能振作起来。

最让人失望的大概就是那些亲戚了，前些年方家生意红火，亲戚们都来借钱，理由颇多，什么孩子读书，老人住院，城里买房差钱，等等，方首创是有求必应，慷慨解囊，在他看来，自己有钱了，让亲戚过好点也无可厚非，理应这样。也正是在那时候，许多亲戚都在城里买了房，至于借的钱，方首创就没打算让他们还，也确实亲口说过这样的话。如今一把大火，让这些亲戚过年都不敢来拜年，打个电话问候都是急急忙忙挂掉，生怕方家难了，提及钱的事，可方首创哪是这样的人，说出去的话就不会改，哪怕卖房，也不会去要那个钱。

假期总是过的飞快，工厂不会放太久的年假，初六返岗，初五方斩就得动身。晚上方斩收到一条信息：

“新年好大叔，会过来吗？”戴青青发的微信。

“小朋友，怎么会想到给我发消息。”方斩回道。

“你没给我发，那我只好给你发咯。”

“嗯，过年挺热闹的吧，有没有催着相亲哦。”

“不算热闹，没啥亲戚，弟弟读军校，今年不回，就我跟爸妈，不过能跟爸妈过个年，我很满足了，有让去相亲，我没去。”

“还小，相啥亲，不急，改天大叔给你介绍个。”

“嗯”戴青青回完就没再说话。

初五，方斩背着包，带着方浩，准备出发。白晓玉反复叮嘱俩人要照顾好自己，注意身体，方首创则提醒儿子，要有理想，有志气，方浩的爸妈简单嘱托几句，反倒像是放下了心头之石，松了口气。

初五的大巴上，已经有不少打工人背井离乡，他们强忍着离别的悲伤，背起行囊，为的是新的一年奔个好前程，或者说，多攒点钱吧。新年后的江汉市仍然沉浸在节日的氛围当中，路上人不多，许多商铺还没有开门，虽然是座大城市，但外地人在这里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各行各业的劳动者，来自天南海北，他们用自己的辛勤劳动为这个城市添砖加瓦，贡献自己的力量，获得相应的收入，春节让城市冷却了下来，等开工潮和开学潮来临，这里便会恢复平常的繁华和生机。大概是在这里呆久了，方斩每次出了江汉再回来都有种回家的感觉，非常的温暖，这里的一切他都熟悉，无数次在脑海里想象着买房，安家落户，也只能是想想，以目前的房价来看，方斩还差得远，靠在厂里上班买房，太痛苦，将会是个超级漫长的过程，他可没这个耐心。当务之急是要把方浩安排妥当，来汉之前，方斩已经给李明深打了电话拜年，对方表示没问题，年底走了些人，空缺较多，可以安排。到了三江光电大门口，李友朋已经在等候，回家就待了七天，年前四天，初三就已经赶到了江汉。互相寒暄几句后，李友朋说了下厂里的情况，按照李明深的意思，普工和保安，让方浩挑一个，普工经常加班，工资高点，但束缚也多，保安一个月4500，包吃住，相对自由点。方浩此次出来，也没打算做多久，算是躲个清净，钱多钱少，有就行，哪受的了许多束缚，果断选了保安，方斩也随他去，本就不是长久之计，又何必做过多要求。方浩年纪虽小，却也是社会人了，人际交往轻车熟路，很快便跟李友朋和那些保安们打成一片。当晚方斩做东，请几个人一起吃饭，喝了几口，算是给方浩后面的生活做好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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