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14

此时的凯尔已经重新回到小山丘的那片林子前，小公园的广场上到处都是牙牙肆虐过的火焰余烬，焦臭的怪物尸体乱七八糟的横陈其中，仍有星星点点的火焰在其上燃烧。他浮在林子上空，双手抱胸，红宝石般的

眼睛中血亮的红芒在夜色里熠熠生辉，他俯视着林子，不知是在对谁说话：“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无人应答他的话语，他冷哼一声，抬起右手伸向树林，掌心前一个血色的光球由无到有翻滚着出现，逐渐变大。“去！”排球大小的血色光球随声砸向林子，不等落地就在光球周身形成一股血色气旋，气旋如同龙卷风般急剧旋转，风压将周围的树枝树叶扯得笔直，气流逐渐加强，不过两三秒时间就壮大成一股十几米粗细的血色龙卷风，在树林里肆虐。周遭的浓烟被风卷卷入，细小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大树也失去树冠，风卷过境后原地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这片林子总过不过几十亩，血色风卷转眼就摧毁了近半，正向着另一侧席卷而去，一个人影蓦然出现在风卷面前，抬手一撕，巨大的风卷就此消散无形，被风卷裹挟其中的沙石树木散落一地。

凯尔看向新出现的人影，眉头紧皱，眼前这人正是保罗，不过此时他的形象与之前在青阳市刚进化完成时的英俊优雅毫不相干，他的半边身子变成了粗大扭曲的结节树瘤，那侧的手脚如同树木根须，仅存一半的人类面庞上青紫粗大的血管密步，眼中的红芒凶残却浑噩不清。

凯尔没有见过变化年轻后的保罗，眼前的这人扭曲异化面目难分，身上有浓郁的血族气息，又像是被其他什么力量污染，他试探的喊了一声：“保罗？”异化成半人半树的保罗听到有人喊他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却又很快退散，他喉咙中发出不明意义的低沉咆哮，人已经鬼魅般的杀到凯尔面前，结瘤遍生的树根手脚向着凯尔狂抽而来。凯尔爆退闪身，血光闪烁间白皙的双手化作利爪，隔空朝着保罗的脖子抓去，一个血色爪子凭空出现在保罗面前，没等抓实保罗的脖子就被保罗的一把扯散，凯尔又双手一合，一个血球在他手中出现，他凝神朝保罗一指，血球崩散化作无数血色蝙蝠，狂啸着冲向保罗，围着保罗疯狂啃噬，保罗的树根分裂出无数藤曼般的细长鞭子，不断抽打，将这些蝙蝠打碎成一缕缕血色烟雾。凯尔趁着蝙蝠缠住保罗，双手在胸前快速挥舞，眉心飘出几滴瑰红晶莹的血滴，在他身前形成一个血光闪烁的魔阵纹路，魔阵成型，随着他双手一按，远处保罗脚下凭空出现一个同样的巨大魔阵，从中伸出无数鲜血魔爪，拖曳撕扯着保罗，要将他拖进魔阵之中。

保罗受血色蝙蝠和鲜血魔爪两面包夹，一声咆哮身上血色带着莹绿光点狂闪，树干身体上冒出更多树藤长鞭，一阵凌厉抽打后将蝙蝠和血阵打成粉碎，漫天鞭影厉啸着抽破空气又朝凯尔打去。凯尔几下法术不中，闪身躲避藤鞭，双手冒出更多血光，凝聚成一双血色包裹的尖长利爪，背后生出血色纹路构成的虚淡翅膀，速度猛提冲向保罗，利爪挥舞间斩断无数藤曼，杀至保罗面前，一抓掏向保罗的心口。保罗不甘示弱，他树干身体那侧不断新生藤曼抽打凯尔，另一只手化成同样的血色利爪，利爪相互交击，凯尔右爪不中，左爪趁机在保罗肩头撕开一道血口，自己也被保罗的藤鞭抽中，被打得从天空栽落，掉到树林里撞倒几颗大树才止住身形，凯尔像没事人一般，如炮弹一般重新射入空中同保罗激斗。两人速度极快，在这片小山丘上只看到两道血影相互追逐碰撞，不时有树木被撞倒地面被撞出深坑，一时间陷入了缠斗。

良久之后保罗被凯尔一击重重鞭腿从半空踢落林中，他木瘤般的身体上被凯尔掏出了几个大洞，半空中的凯尔衣衫破碎，后背有多道青紫的鞭痕，强壮的腹肌上也有一道深深的爪痕。凯尔停在半空，这位陷入异化的同族保罗实力不弱，凯尔对他造成的那些伤害远不足以重伤他，而且在打斗中凯尔发现保罗的伤势能够快速恢复，他先前一爪洞穿过保罗的右胸，几息功夫那个巨大血洞就重新被血肉包裹长合，他明白久战对他不利。

凯尔决心速战速决，他浑身亮起淡淡的血光，原本金色的头发从发根处延展出一丝血色，身后原本由几缕血纹形成的虚淡翅膀凝实许多，已有几分真正翅膀的模样，他再次扑向从树林里腾空而起的保罗。凯尔拿出全力后速度力量再增几分，保罗连续被重击几次，身躯被几乎打烂，保罗更加狂怒，他伤势恢复得更快，拼命还击。凯尔越打越是心惊，他的血族体质恢复伤势的速度也算不慢，却远没有对方这么夸张，这样以伤换伤的打法，自己很可能不会是胜利者，他正要再想对策，保罗却突生变化。

能够快速恢复的保罗看起来就像不死之身一般，无论凯尔对他造成多重的伤势他都能转瞬恢复，但这不是全无代价的，他身上的树瘤化越来越严重，早先还有半边身子是人型，现在已经仅剩一条手臂和半张脸，其余部分都被树瘤取代。

他在一次击飞凯尔之后眼露挣扎之色，本身意识从浑噩中归来，感知到身体的变化后，心知一旦全身木化，身体可能还能活着，但自己的意识恐怕再也不能清醒。他抛下对手凯尔，施展秘术化为一团黑雾，朝着四面八方涌散，瞬间不见了踪影。

凯尔一时不查，没料到对手会突然遁逃，他立刻双手结印施展了一个探查血气的魔阵，只感知到十几公里外一道快速远离的血气，迅速脱离了他的感知魔阵范围，想追已经来不及了！

凯尔沉默半响，慢慢从半空落下，他和保罗这番交手，自己并不好过，对方那恐怖的恢复能力让他无可奈何，打到现在他也是骑虎难下，并没有把握战胜对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保罗突然逃了，凯尔看着保罗离开的

方向不得其解，好在经过这番交手他已经牢牢记住保罗的气息。

眼下情况是自己单独留不下保罗，只能回去请援追杀围剿。他叹了口气，对保罗的杀意已经是涨到极致，之前从青阳市匆匆赶来，只赶上了救下牙牙，他没有来得及关注小镇情况，刚才血气探查魔阵下，方圆十几公里他竟只探到了寥寥几股活人气血，结合攻击牙牙的那些血奴，他不难猜测附近的居民是糟了保罗的毒手。

凯尔沉默半响，慢慢从半空落下，他和保罗这番交手，自己并不好过，对方那恐怖的恢复能力让他无可奈何，打到现在他也是骑虎难下，并没有把握战胜对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保罗突然逃了，凯尔看着保罗离开的

方向不得其解，好在经过这番交手他已经牢牢记住保罗的气息，自己单独留不下保罗，只能回去请援追杀围剿。他叹了口气，对保罗的杀意已经是涨到极致，之前从青阳市匆匆赶来，只赶上了救下牙牙，他没有来得

及关注小镇情况，刚才血气探查魔阵下，方圆十几公里他竟只探到了寥寥几股活人气血，结合攻击牙牙的那些血奴，他不难猜测附近的居民是糟了保罗的毒手。

血族是古老而优雅的长生种，寿命悠长实力强大，还拥有赋予其他种族长寿的特殊能力“初拥”，获得“初拥”可以让其他智人种拥有如血族一般的寿命，这使得自愿依附血族并提供血液供他们吸食的智人种族众多。外人不知道的是，并非所有血族都有资格赐予“初拥”，真正的“初拥”只有自古老王庭传承至今的十三家血族贵族家族的嫡系成员才有资格施展，并且一生只能赋予一人，一般只会被血族贵族赐予他们外族的至交好友，为其延续性命。

血族还有一种效果与“初拥”相似的秘术，那就是“血裔转换”。不同于毫无副作用的“初拥”，“血裔转换”是一种消耗血族自身少量精血将外族智人转换成“半血族”的邪恶秘术，被转换的“半血族”受施术者的完全支配，视转换他们的血族如父母君主永不背叛，“半血族”的本质功能是充当血族战仆。

“半血族”能够得到的唯一好处就是能和施术血族活得一样久，却会受到一大堆诅咒的折磨。

他们畏惧阳光，被太阳照射一会就会化为灰烬，他们的转化者及高等血族可以一念控制他们的生死，他们会失去一切本身种族的能力，转而获得少量的血族能力，他们嗜血成性，对血液的需求远大于普通血族，被他们咬过的生物会被感染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血奴”并攻击眼前所见的一切生物。

千年前，“血裔转换”难以控制的特性一度为血族带来了相当大的危机，“半血族”和“血奴”不知收敛的攻击性让其他智人种遭受惨重损失，继而转头报复血族，残酷的多族大战让本就繁衍困难的血族人口凋敝，哪怕后来血族承诺将“血裔转换”列为禁术永不使用，也没能让许多智人种改变对他们敌视的观感。最终古老的十三血族贵族牵头，做出巨大让步后残余血族退居一耦过上了半隐居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