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11

晚上向秘书部汇报时，氿岚还是把对保罗身份的猜测上报了上去，秘书长表示会安排人去查保罗的老底，同时加派人手援助氿岚的调查小队，协助他们抓捕保罗以及可能存在的同党。凯尔则带着调查处的几人在外

调查李元山的失踪原因。他们下午研究案情时发现李元山失踪得比较古怪，他们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什么。

余庆被害，报警人是李元山，而李元山是去为余庆送快递的，也就是说源液当时应该还在李元山的手里，保罗杀死余庆后没有找到源液，所以才会潜入警卫厅取走员警从现场带回的余庆的快递和李元山的手机。之后李元山失踪，有可能是保罗没有在警卫厅拿到的东西里找到源液，断定源液仍在李元山那，通过李元山的手机查到他的信息，将他绑架，如果是这样，那么李元山遇害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保罗拿到源液后也会立刻离开，再想抓捕他就变得极难。也有极小的可能是李元山自己意识到危险躲藏起来，只是这种概率应该很低。

凯尔现在也全无头绪，他的那个同族保罗来去无影，想要找到他的行踪，恐怕只能等影宗的消息。凯尔现在能做的也不多，索性从李元山这方面下手调查，调查组的几人分头行事，他让大罗小罗和三眼女子去李元

山父母所在的县城盯梢，自己则和紫皮蜥蜴女分头去李元山工作和居住的地方寻找线索。

凯尔沿着警卫厅往李元山出租屋方向沿路行走，他其实可以走得比开车更快，作为血族，速度是他的特长之一，不过他喜欢一个人在夜晚慢慢散步，如果不是有事要办，他还会走得更慢。他把李元山可能经过的路线都走了一遍，最后来到了待拆小区附近，他对比沿途，这里进出只有一条道路，并且行人稀少，如果自己是保罗，一定会在这附近动手。

他走得更慢了，周围的黑暗对他毫无影响，他的眼中慢慢亮起红光。他很快就走到了当初保罗逼停李元山的地方，他在这里感到了一丝异样。

血族对各种气息非常敏感，凯尔能够根据一个人几天前接触过的物品锁定他的气息，并在混乱的人群中准确地找出这个人，如果这次他的对手不是同样精通此道并且善于隐藏自己的同族保罗，他早就将人找出来了。他感觉这里的气息太少，有些过于干净，他又来回在这一片转了一圈，心下已经确定，保罗就是在这里截住李渊上的，事后他抹除了自己和李元山在这里逗留的所有痕迹。但是他清理地太过彻底，周围路段都有大量路人经过留下的残余气息，这里却突兀地少了很多，让凯尔一下就分辨出来。只是找到事发现场地凯尔却高兴不起来，保罗确实来过这里，那么李元山多半是凶多吉少，保罗多半得手远走高飞了，事情已经向最坏地方向发展了。他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口袋里的电话这时响起，他拿起一看，是影宗在联系他。他精神一振，接通电话，听了两句后脸色大变，如一阵风一半从原地消失……

大罗他们三人开车从青阳市往李元山老家县城安平县而去，开出去一百多公里经过一个小镇加油时却出现了些状况。

油站的招牌亮着，服务厅里却没有开灯，小罗下车在油站里外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只得上车重新发动去找下一个油站加油。只是开了没几步，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拿胳膊顶了顶副驾玩手机的大罗说：“哥，好像不对劲……”大罗抬起了头，小罗指着周围的店铺给他看。

这会才晚上八九点，小镇上却一个人都没有，路边的门面除了几块长亮的门头招牌亮着，其余都一片漆黑，整个小镇寂静无声，连经过的车辆都没有。大罗凑到车窗前看了一圈，也感觉有些不对，小镇居民就是

睡得再早，也不会八九点就这么安静。他下车看了一圈，发现好几家店门都没锁，他往前走了一段，又折了回来，走到驾驶座那一侧对小罗说：“我看过前面，居民楼里也没有亮灯！”他敲了敲后座车窗，戴着耳机边

听音乐边蹦跶的三眼女人降下车窗抬眼看他，大声问他：“到地方了？”他轻轻拍了女人脑袋一下，招手让她下车。三眼女人把耳机收起来，一边下车一边埋怨大罗：“说了多少次不准打我的头！

”

大罗不理她，拽着她衣服拉着她往前走，小罗开着车慢慢跟在他们后面。

“小丽，开眼往这看！”大罗不顾不情愿被拽着的女人一路念叨，指着身前的居民区让她开第三眼。被唤作小丽的三眼女人这才反应过来身边的寂静，左右看了两眼，不再啰嗦，伸手往眉心一按，睁开了第三眼。

只是刚睁开她就吓得尖叫，闭上眼睛一蹦三尺跳上大罗肩头搂紧挂着。

“死人，好多死人！”

大罗拧了她胳膊一把，她吃痛从他身上掉下来，揉了揉胳膊还想挂上去。

大罗却直奔车尾打开后备箱，拉出一个柜子，里面满满当当装都是枪械弹药，小罗也从驾驶室出来，走到车尾，两人快速开始往身上披挂防具武器。小丽见没人让她当挂件，缩着脑袋又钻回了车里，小罗一边武装一

边担忧的朝大罗说：“会不会误了老大的事？”大罗手里动作一顿，很快又继续穿戴，闷声回到：“那也不能不管吧。”两人穿戴完成，戴上头盔夜视镜，绕车把车门车窗关死，吩咐小丽锁上车，就往居民楼那边跑去。

之前隔得远了他们没有闻到，接近之后刺鼻的血腥扑面而来，两人心头一紧，启动了夜视仪开始减慢速度慢慢向前靠近，相互掩护进了最近的一栋居民楼。

大罗举着突击枪一步一顿的慢慢往前走，小罗在他身后四五步不时转动方向警戒，两人慢慢走近一楼住户的进户门，靠近后大罗发现楼梯两侧的两户人家大门都半开着，他回头和小罗对视一眼，小罗立刻靠到他身边进户门旁的墙壁上，大罗深吸一口气，肩膀顶着门冲进屋里，小罗顺势取代了他之前站在门口的位置。小罗在门口戒备了一会，大罗却低垂枪口默默走了出来，小罗不解，大罗涩声跟他说道：“你自己进去看吧……”

小罗知道里面没有危险，就放下枪口进屋。夜视仪的视角里整个客厅都是绿莹莹的暗点暗块，小罗知道这是血迹，他看到了沙发旁被撕成两片的尸体，应该是个矮人种，内脏被撒得到处都是，饶是训练有素经历不少阵仗的小罗都感觉喉咙一阵发紧。他穿过客厅继续往里走，又在主卧发现了一具被撕扯得不成人形的残缺尸体，他上前观察伤口，发现有爪痕也有咬痕，像是某种野兽造成的。他退出这户人家，大罗还在楼梯口警戒。

兄弟俩互相看着，小罗先开口说：“看起来像是凶兽干的，体型不大可以穿过房门，力量极大，主卧里那具尸体有被进食的迹象，但是吃得不多，不能判断是食量小还是发泄式进食，根据咬痕，可以判断其咬合力较强，但是犬齿不算太发达，也有可能是颌骨角度较小导致穿深不够。”大罗闷闷地接话：“符合这些特征的常见凶兽只有一种，利爪狼，可是利爪狼不可能能把人撕成两半……”他找不到答案，干脆甩头不想，示意小罗掩护，他要搜查另一户人家……

兄弟俩将这栋楼搜遍，没有找到一个活口，所有人家的进户门都是打开的，仿佛是屋里的人自己打开房门让凶兽进去的一样。一路所见的残肢碎体让他俩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尤其是其中几户人家当中还有孕妇孩子。

两人走出这栋楼，小罗望向剩下的几栋，迟疑地问大罗：“哥……？”大罗知道自己弟弟想说的是什么，他脸色一板，冲他弟弟轻声怒喝：“继续搜查幸存者，不允许放弃！”说罢提枪向最近的一栋巨人楼层走去。

这栋楼层高足有8米，是专门供体型巨大的巨人亚种们居住的楼栋，楼梯足有60多公分一阶，兄弟两没法持枪爬楼，只能爬楼的那人背着枪，另一人持枪警戒，交替上楼。

刚进入巨人楼栋，1楼的住户就让兄弟俩推翻了之前小型凶兽袭击的假设，因为没有小型凶兽能够从接近五米的完全体物化的岩石巨人肚子上开出一米多的大洞！

小罗心中对有幸存者已经不抱希望。

完全体的岩石巨人可以视作一块十几吨重的花岗岩，没人愿意对这样的石头疙瘩动手，可袭击这里的不明生物杀死了岩石巨人并且打碎成了几块，足以证明袭击者无比凶残，纯粹为了杀戮而来。爬到4楼再次确认户主被害后，小罗再也忍不住了，他拉住仍然要继续搜索的大罗说：“哥，叫人来吧，通知警卫厅和军方吧，我们这样，没用的……”

大罗喘着粗气，也不知道是因为对袭击者的愤怒还是连续搜索带来的疲倦使他脸色通红，他知道弟弟是对的，只是有点不死心，他最终点点头：“回车里用联络器呼叫增援吧。”

两人正要下楼，突然透过巨大的窗口看到远处半空一点火星急速接近，小罗小声对大罗说：“好像是牙牙来了。”

转眼那点火星变成火球，再近些时隐约看着像是条全身冒火的飞龙。飞龙飞到离他们四五百米远的一处山丘时，下面传来一声不知什么生物的怒吼，紧接着似乎有大群生物应和一般跟着吼叫。

飞龙在天空急转一圈，兜回去笔直朝下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