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市中心,正午的码头雾气并不浓重。
一群孩子在尔沃尔的街道上打板球。在后台是泰晤士河上的班轮。
身穿皮草的贵妇人牵着猎豹走在大街上,进了一家掩着门扉的服装店。
几名病人在泰晤士河畔的露天床上休息。一位女护士正忙着照顾他们。
对面就是不列颠的国会大厦。
在旁边的码头,一个穿着短裙的妇人正向搬运工的手推车前进。
车上装有几个手提箱,她在微笑。
一家酒吧的老板在伦敦的一家酒吧里捧着一杯酒向尼恩致意。
几名工人驾驶起重机吊起维多利亚女王的禧年钟。
许多人在看,有几名警探维持着交通秩序。
三名穿着性感泳装的少女在湖边的街道上行走。
优美的姿势使湖中的男人和女人不由自主地注视着。
平静和祥和,以及……懵懂无知。
根据建筑风格和精神风貌来看,目前处于三十年代。
三十年代在克苏鲁世界观里是一个格外疯狂的时间点。
尼恩深深地看了一眼美好的街景,转身走进幽暗的小巷。
太阳底下无新事,可是总有太阳也照不到的地方。
去寻找那些废旧的酒瓶,恶心的泔水和尖叫的老鼠所指引的深处,穿过一条肮脏的土路,按照脑子里记得的图案,尼恩找到一条废弃的河岸街,穷人和老鼠的聚集地。
腐臭的河水两岸是灰色的河堤,一排排废弃的仓库里改成各种各样的场所。
尼恩抬起脚,鞋底上似乎沾上了什么不明正体的粘稠物,拉出惨绿色的丝。
整洁的衣着似乎与这片地方格格不入。
“咻——”
“稀客啊,稀客啊!”
尖利的哨声吸引了尼恩的注意,一个耷拉着半个嘴角的精瘦老头从某个仓库里探出脑袋,朝尼恩招手。
尼恩朝老头回了个微笑,推开隔板走进仓库里。
仓库被改造成了酒馆的样子,边上摆放着四五张烂木桌子,人不是很多,只有三个衣衫褴褛的家伙轮流抱着一瓶没有标签的液体舔舐,不忘猛抽一口气,回味瓶子里的味道。
桌子对面是一张靠墙的吧台,老头笑呵呵地缩在吧台里,背后摆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看样子是老头自己灌的什么东西。
酒吧尽头有一扇小门,门口站着一个穿旧西装,闭着眼睛吹小号的年轻人。
尼恩只是一撇,就把整个酒馆的陈设尽收眼底。
老头眯着昏黄的眼睛,打量了尼恩一番,率先搭话:
“老爷不是这儿的本地人吧,乐意下这儿的走门可不多,要是寻什么人,或者办什么事儿……”
“这一片都叫小老儿一声老鱼头,只要多来我这儿喝几杯,都能给您办妥了。”
老鱼头猥琐地笑着,搓了搓手,比了个钞票的姿势。
虽然是密大的学者,但是由于家族原因,前身经常在老鳗鱼酒吧喝酒,对付这些自然也是轻车熟路。
尼恩瞥了一眼老鱼头,一条胳膊搭在吧台,压低了声音狡黠地回道:
“老爷谈不上,我就是一个来这里瞎逛的失足游客而已,听朋友介绍你们这里有……那什么特殊服务?”
“哦——我明白了~”
老鱼头推开尼恩的手,语调拉长,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
“我当然知道……知道它在哪儿,要来一杯苦艾酒吗?非常适合您。”
站在凳子上轻轻一探,架子上一方瓶绿色的液体被老鱼头摆在了吧台上。
“我无法拒绝。”
尼恩假装把手伸进大衣里,其实打开系统空间取出一份【资金】,在老鱼头面前掏出一袋叮当作响的好康,把一枚金币拍在老鱼头面前。
老鱼头眼睛一瞪,说时迟那时快,身子一纵,扑在金币上,就像一只猛虎扑向一个睡着的婴儿。
“嘭!”
烂木头做的吧台被老鱼头撞得嘎吱作响,那三个乞丐好奇地看向老鱼头。
“诶呦,这身子骨真不行了,摔死我了。”
老鱼头笑着从吧台上爬起来,金币早已不翼而飞。
“下次得把这些宝贝放低一点了,差点摔碎了。”
“没事儿,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该吃吃,该喝喝。”
尼恩突然注意到,老鱼头虎口和指节处长着厚厚的一层老茧。
像是感觉到尼恩的目光,老鱼头嘿嘿笑道:
“我啊,干了这行一辈子,没办法,干出毛病了。”
“你找那地方从这里出去,沿着河东走到底就到了,小心那些喝酒的小子,在外边长个心眼的好。”
老鱼头对着那三个乞丐挤了挤眉眼,声音却一点没有压低的意思。
几个人扭过头无辜地看了一眼尼恩,啥也没说,眼神里有种奇怪的悲哀。
尼恩不动声色,打开了其中一个人的面板。
【生人:丹弗·雅思兰塔】
【力量:11(10)】
【理智:5(10)】
【想象:4(10)】
【SAN值:51】
【性相:刃:一切征服都在刃处开始。有一位居于此处之人目盲且不受创伤。而另一位,则是强力无匹,且越战越强。】
【评价:受过一些训练的暴徒,但由于滥用药物,神经异常脆弱】
有意思……
尼恩给老鱼头回了一个微笑,提起苦艾酒径直离开了酒馆。
河东边大部分仓库锁的严严实实的,还盖着一层破烂的麻布。
河堤尽头挂着一块闪着霓虹灯的牌子,意思是“蜕衣俱乐部”几个字。
一旁的仓库改成的两扇门紧锁着,一些透明的液体从库门的缝隙里渗了出来。
这老鱼头,也不是什么好货啊。
尼恩无奈的笑了笑,直接拧过头,活动了一下筋骨。
“行了,出来吧,没意思,真的。”
话音刚落,一旁的大垃圾桶后边窜出三个人影。
为首的正是刚才酒馆里的丹弗。
“嘿嘿,老爷。”
“小的们没钱喝酒了,您看接济接济?”
“我丹弗这一片也不比那老鱼头差,您要办啥事儿,交给我也行啊,我就图个酒钱。”
丹弗堆着笑朝尼恩缓缓走去,后边两个乞丐从裤兜里摸出两把小刀,也跟了上去。
“你什么意思?不是老鱼头让你们来的?”
丹弗不屑地撇撇嘴,骂道:
“那老东西就是个关系户,能指的动我们哥几个?”
“要不是老板让那家伙在这里管仓……”
丹弗说着,突然从后边掏出一把短刀,猛地冲向尼恩!
后边两个小弟堵到两边,直接封死了尼恩逃跑的退路!
尼恩心神一动,一脚踢上河岸边的灯柱,接力一跃,飞过丹弗的头顶,狠狠地一酒瓶砸在丹弗的后脑勺!
“啊!”
丹弗吃痛,朝前两个踉跄,牙关咬死,转回头就是一刀!
尼恩不备,被丹弗一刀划开胸口!
后面两个暴徒也围上来,彻底把尼恩围在中间!
尼恩提着破碎的酒瓶,狠狠瞪着丹弗!
“老爷,别挣扎了,老实点不好吗,下辈子注意啊。”
丹弗狞笑着缓步上前,挽了一个刀花。
可恶!!
没有机会了吗……
尼恩大脑疯狂思索,随着血液从胸口疯狂渗出,尼恩居然感到一丝清明!
【神经异常脆弱】
盲生,你找到了华点!
尼恩扔掉酒瓶,双手沾着胸口的鲜血急速舞动,在空中绘画出一道可怖的图式!
扭曲的残影随着图式出现在尼恩身后!
尼恩感觉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翻涌,朝着丹弗从嘴里喷出大量惨绿色的酸液!
拉齐喷吐!
不好!
丹弗忙想一旁闪开,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根本无法挪动半步!
酸液喷洒在丹弗身上,血肉直接融化成血水,眨眼变成了一具枯骨!
“呕——”
尼恩缓过来,擦了一下嘴角的酸液,恶狠狠地盯着后边那两个小弟!
小弟哪有什么凶恶的嘴脸,瞳孔地震,直接扔下小刀朝酒吧里跑去!
【没有反抗能力】,是这么说的吧……
尼恩冷静下来,集中精神,对着逃离的两个暴徒念动咒语。
血红色的流光突然从暴徒五官里爆射出来,如同百川入海,涌入尼恩的身体!
胸口的刀口肉眼可见的地长出肉芽,瞬间闭合!
神清气爽的感觉洋溢在尼恩脑海,尼恩走上前去,那两个暴徒早已不支倒地,变成两具干尸。
尼恩嘴角上扬,兴趣使然,拍了拍干尸的脸,揪起来连着那具骷髅一起扔进河里。
对于血杯教团的人来说,不反抗的人,跟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直接抹杀,就是司辰赋予教徒的无上权力。
这种力量不知道能不能跟所谓的旧神抗衡,不过……
其实这样子——也不错?
尼恩整理了一下衣服,去街上买了一些食物和水果,回了思雷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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