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夸赞道:“师兄见识广博,很厉害。”
小女孩神色纯真,肉乎乎的脸蛋看起来恨软,桑月上手捏了捏,嗯,实际上比看起来更软。
“师兄!”紫菀揉着脸,仰头怒目而视,被捏的地方已经泛出绯色。
不过数百步,木制的矮小楼阁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而凤凰族人生活在这个似世外桃源的村庄里,远见来人,皆回避。
灵鸟生活民风淳朴,却又极其注重礼仪。
众人随着亓官伯穿过街巷,行至王城。城门是金玉做的,巍峨壮观,富丽堂皇。玉石水晶铺满了道路。殿阁楼宇似天上琼楼。
其奢华程度就连卿酒都忍不住惊叹:“我的脚何德何能配得上这路啊!诶,师妹快看!快看!”
紫菀默默抽出自己的手臂,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蒙面的青衣女子,身子婀娜,立于高楼之上,在眺望着什么。
虽是轻纱掩面,依稀见仍能看出是个美人,出尘脱俗的美人。
“勿多言,多言必失。”白苏冷肃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只有近旁的几人听见。
卿酒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一圈,瘪嘴消停下来,腹诽:真是不近人情!还不让人说话了!闭上嘴,用来憋气吗?
背上有些沉,压得紫菀左肩酸酸的。将包袱换了个肩挎,却正正甩到沉默一路的桑月。
桑月目光果真看向她,紫菀眼神忽闪:抱歉抱歉。
他的目光落到她的包袱上,了然,浅笑,提过包袱,揽到自己肩上。
那么鼓的一个包,在仙气飘飘的桑月身上十分维和,甚至有些滑稽。
紫菀心头却流露出丝丝暖意,他总是能给她带来这种感觉。
等紫菀再次抬头向高楼看去,那个青衣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仿佛方才所见皆是虚幻。
“末白仙尊,照顾不周多担待。”亓官伯微微躬身,白发苍苍,慈眉善目,转而对一旁的男子吩咐道,“你安排诸位仙者歇脚的地方吧,切忌怠慢!”
众人目光落到那个男子身上,脸上表情十分丰富。
或是轻蔑不屑,或是漠不关心。
桑月亭亭立着,丹凤眼魅惑,眼角微微掀起,散出耐人寻味的笑意。
紫菀疑惑:“师兄?”
桑月偏头微笑地看向紫菀,眼底已经恢复清澈和温柔:“阿菀怎么了?”
这个男子什么由来,怎么桑月师兄会露出那种神色?
紫菀抿唇,凝视桑月良久,摇头:“没事,师兄赏心悦目,自然挪不开目光。”。
许是自己看恍眼了……
“诶……”胳膊被卿酒拐了一下,“你知道他吗?”
紫菀看着亓官长老身边的男子:“不知道。”
“你不想知道吗?”
想!
紫菀咬了咬唇,严词拒绝:“师父说,不知之事,不可以刻意打听。”
卿酒小心翼翼瞥了眼白苏泠然的身影,压低了声音:“不算刻意打听,算师姐我主动给你讲的,你只是偶然,被迫,不得已听到的。如何?”
“那……好吧。”紫菀悄悄盯了一下白苏,一袭白衣金光罩身,步履平缓,并未发现她俩的异常,勉强似地点点头。
徐徐道来……
他是亓官长老亲授的小徒弟。据说,亓官长老特别宠爱这个徒儿,还赐他凤凰一脉最高种姓——亓官,单名一个“惜”字。
虽然他的出身为族内不耻,原身是一只有稀薄凤凰血脉的杂脉朱雀。
但丹穴山的三脉灵鸟——凤凰,鸾鸟,朱雀,无敢轻慢了这位主儿的。这也正是得益于亓官长老的爱护。
是以今日这般重要的接待,也能看见亓官惜的身影。
“怎么样?来头不小吧?”卿酒脸颊讲得绯红,面上略带得意地问。
紫菀瞪大了双眼,望着亓官惜,怔怔地点点头。
“瞧瞧,”卿酒两眼弯成缺月,目光泛起光泽,“不愧是灵鸟,眼睛生得这么好看。”
那流畅的侧峰,忽然扭转成一整张脸来。亓官惜皱眉露出不悦,伸出一只手,在空中舒展后又缓缓捏紧,有警告的意味。
漫长的步行告一段落,三大门派几位掌门都同亓官伯会见去了,弟子们则由亓官惜领着到了客居。
不知是否是亓官惜的刻意报复,紫菀同卿酒被分到了最偏僻陈旧的一间屋子。
卿酒推门而入,随即大字行倒在了床榻上,扭头看向门外的两个人,傻傻地笑。
目光中,桑月笑着将包袱递给紫菀。他的掌心浮着一条好看的赤色纸蛇,指尖点了点它:“阿菀如果无聊,随时可以找我说话。”
腰间的纸蛇被风吹动,似乎是在替她回答,紫菀抿唇露出抹浅淡的笑意:“嗯,好。”
“真羡慕你……”卿酒忽然感叹。
紫菀将包袱搁置到桌几上,皱眉疑惑:“为什么?”
她资质平平,在同龄的修仙者中已经算特别糟糕的了,她到如今还不会法术。她实在不懂,在她这个年纪早就飞升成仙的卿酒师姐,究竟羡慕她什么。
“桑月啊,明明我才是他同宗的师妹好嘛……他对你可比对我好多了,哼!”
紫菀看着那双幽怨的眼睛,小脸瞬间红了——她想捉弄一下卿酒。
于是迟疑道:“或许……”
“什么?”卿酒来了精神,倏忽之间,坐了起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紫菀。
“我比你好看吧。”
“啊!死鬼!”卿酒当即夺过桌几上的包袱,红着眼睛怒吼道,“你再说这样违心的话,我就打开了!”
紫菀笑:“好吧,我错了。师兄对我青眼有加,其实是……”
“是什么?”卿酒歪头眯着眼泛出危险的光,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说:我再细听你一次,可别想再捉弄我。
“我脾气比你好。”
刹那间,卿酒已经从床榻上弹起来,上下打量这紫菀,不可置信又带着奇怪的笑容,说:“菀菀,我觉得桑月那家伙可能喜欢你。”
“……”如此凌厉的审视,加之“菀菀”这个可怕的称呼,紫菀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哆嗦着回答:“是,是吗?”
卿酒摸着下巴,逼近,点头:“一定是这样。”
弦月未满,身旁的呼吸渐渐平稳有序。窗外梧桐潇潇,寒枝雀静,夜风也还算温和。紫菀看向窗外,手中握着桑月送给她传音的纸蛇,思绪渺远。
而殿阁高宇,清寒月光下,白衫墨兰发丝的人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孤寂又清冷。
面前浮现出一面水镜,里面浮现的竟是紫菀的脸。
白苏凉薄的唇微抿,挥手拂去面前的水镜,指尖泛出银蓝色的光,悠悠扬扬触到紫菀的额头,纸蛇掉落在锦被上,她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清晨朝阳没有温度,只有秃枝败叶的梧桐树拦不住刺眼的光。
近在咫尺,卿酒的清丽眉眼:“你平日这么宝贝这个纸蛇,都没见你从腰间取下来过。你……”
她举起那个瘪瘪的纸片:“怎么把它压成这样了?”
紫菀睡意全无:“!”
怎么会……之前也压过它,它照样完好无损。
是不是昨晚她?不可能!她睡相是极好的,就睡着了就跟块木头一样,怎么会压瘪它?
真相只有……
紫菀投去善解人意的目光,宽慰道:“师姐,我不会怪你的。我去找桑月师兄看看,能不能补救。”
额头是卿酒覆上的手,手腕又是卿酒的把脉。卿酒黛眉微蹙,说:“没病啊,奇怪。”
紫菀问:“真的不是你么?”
“嘁,”卿酒将纸片塞到紫菀手中,起身叠被子,“骗人被罚跪寄空潭。好了,快去找你桑月师兄吧。”
“桑月师兄”四个字吐字极其缓慢,听得紫菀耳尖一红。寄空潭起誓还是很能说服紫菀的,毕竟她吃够了寄空潭罚跪的苦。
“阿菀?”
卿酒耳尖听见声音,看向那纸片,下巴骄傲地抬高,嗤笑:“还能用。”
紫菀剜了她一眼,将纸片贴近脸庞:“师兄。”
“我在水月虚妄之境等你,巳时大抵就要入境了,快些吧。”桑月目光越过几人,落到白苏清冷的白袍上。
“好,我们片刻就到。”
日头渐渐偏移往中空靠,金瓦玉墙和水晶的回廊,都散发着奢华的光晕。
路上不少仙门弟子在往一个方向匆匆地赶,剩下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了。
俩人狂奔中,背后传来幽幽的嘲讽:“呀,忘了提醒你们今天要入水月境之事了。抱歉。”
卿酒:“亓官惜?”
亓官惜稳稳落地,收了赤色的羽翼,点头抱胸,目光像扫视两片落叶般看着她俩:“没错,正是本鸟。你们两个无法无天的家伙,昨日竟敢在背后说我!”
本鸟?
“噗!哈哈哈哈。”卿酒捧腹大笑。
祥云,暖阳,和风,静水。空中飞过几只青赤鸾鸟,一时静谧得有些尴尬。
亓官惜怒目圆睁,高束的马尾有几缕散落到肩头:“她笑什么?”
紫菀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温声细语,面带桃色:“师姐性子活脱,她总是这样快乐的。我们还是快些去水月境吧,不好叫人等急了。”
水月虚妄之境,丹穴山的禁地,封印着上古神魔大战散落人间的一间神器——玉骨笛。
《上古神器志》有言:“玉骨笛,天神肱骨所炼化。色纯,音透。方圆百里之内,若闻音,轻则喜怒形于色,重则失心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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