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疯子混道界 第九章 身盘大蛇的国字脸

怀着失落且沉重的心情，我亦步亦趋地跟在父亲身后。

父亲见我低头沉默的模样，忍不住对我说道：“三娃，你也别伤心，我们先回去，等地里的麦子收了，爹来镇上卖一些，顺便再来卖这玉佩，到时候你就可以上学了。”

我知道小麦的收成不好，而且这小麦的售价低的可怜，其实卖不了多少钱。作为家里的主粮，卖多了家里人都有挨饿。过去的一学期，父亲就是卖了不少粮食供我上学的，导致我回家发现家人都明显瘦了不少。

知道家里的情况，我如何还能让父亲继续卖粮食，我对他说道：“老爹，我不上学了，明天我跟你去收麦子。”

父亲停下脚步，转身将我搂在怀里，良久才将我放开。

“是老爹没本事啊，要是你爷爷在，他肯定有办法的！”

我很少听父亲提起爷爷，此时听他突然提起，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爷爷是个怎样的人？”

父亲愣了愣，目光中流露出追忆的神色，然后示意我继续赶路。我与他并排而行，边走他边对我讲述起了爷爷。

“你爷爷是个了不起的人，他活着那会儿咱们那一片山里没人不知道他。你爷爷有文化，手又巧，既有木活、编篾这些手艺，又学过算卦、看相这些奇术。他做的农具结实好用，编出篾器那叫一个漂亮，光这两样就养活了我跟你二叔，还建立咱们现在的家。他算卦、看相的本事更是了不得。他曾经给人算卦，算那人能活七六，结果一天不多一天不少，那人满七六那一天就死了；他给人看相，说那人生不了儿子，结果那人连续生了五个女儿就是没有儿子！”父亲说着，嘴角流露出笑意。

“爷爷这么厉害？”

“那当然！只是我那时候年纪小，他的本事什么都没学到，要是学到一点，你也不用上不起学了。”

听着父亲的描述，我对爷爷更加好奇了，又是问了不少关于爷爷的话题。我们父子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聊。

某一刻，我们刚好走到了学校门前，我停下脚步，目光投向那紧闭的校门。校门是上了银白漆的铁门，长时间的日照风吹，门上有一块区域掉了些漆，有了些锈迹。

父亲见我停下，宽厚的手掌在我头上揉了揉。

“嘟嘟！”

突兀的鸣笛声，吓得我与父亲连忙回头。只见一张车驶了过来，最后在隔壁中学的门口停了下来。我不是第一次见到车，这个学期以来，这张车出现过几次，都是驶进了中学，据说是从县城来送试卷的。此时再见，我没有太大的惊讶，但父亲就不同了，连忙问我这是什么。

“车，就是杨老师说过的那个。”

父亲好奇看了又看，跟我初次见到这玩意时的表现简直一模一样。

车门开了，走下来一个身穿工作服的人，我隐约听人说过他是中学的年级主任，在他下来后，又有一人自车上下来。

这人国字脸，约莫六十来岁，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身上穿了一套西服，脚上是一双锃亮的皮鞋，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是这人看上去精神抖擞，像是个壮年一般。

这人一下车就吸引了我的目光!

他的外表穿着虽然足以令我这个未见过世面的少年侧目，但吸引我的却是他身上竟然盘着一条碗口粗的大蛇！大蛇身上通体黑白相间的鳞片显得极为醒木！

我仔细看过去，只见那大蛇整体盘在国字脸身上，从腰部一直盘在了肩头处，蛇头则搭在国字脸头上。因为国字脸站位的问题，我看不清蛇头的模样。

就在我继续观察时，那大蛇突然转头。一双，仿佛不带任何感情。目光与大蛇一接触，我连忙移开视线，心中升起无数疑问。

这国字脸怎么会让大蛇缠着自己？那大蛇会不会勒死国字脸？那么大一条蛇，那个年级主任搁那么近就不害怕？

就在我惊疑不定时，父亲却对我说道：“三娃，你等一下！”

说完，父亲竟然冲那国字脸走了过去。我吓了一大跳，父亲想要干什么？

“老爹你做什么？”

父亲没有回答，径直走到国字脸身旁，然后说起了什么。

我下意识地看向国字脸身上的那大蛇，却见那大蛇正好看着父亲！

我大惊，生怕大蛇攻击父亲，于是冲父亲说道：“老爹，快过来，那蛇看着你呢！”

我的声音成功引起了父亲的注意！他回头看了看我，接着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给了我颇有几分疑惑的又冲我看来。

“三娃，哪有蛇？”

我没有回答，因为此刻，那大蛇看向了我，一时间我不敢动弹！冰冷的菱形蛇眼，与之接触上我就觉得收到了极大的威胁，虽然感觉不出恶意，可是我隐隐觉得这大蛇非常危险！怎么形容呢？这大蛇给我的感觉比那鬼猴子还要可怕得多！

就在此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小朋友，你看得到？”

是国字脸在对我说话，同时，他也走向了我。父亲见状，也随着国字脸走了回来，中学的那个年级主任也跟在后面。

“小朋友，你真能看到？”来到我近前，国字脸再次问道。

对于国字脸的问题，我没有回答。我一直注视那大蛇，目光不敢移开，生怕它突然从国字脸头顶冲下来咬我。

“三娃，你在看什么？”父亲见我的异样，询问的语气中带着疑惑的同时又有几分担忧。

这令我十分诧异，这么显眼的一条大蛇盘在这国字脸身上，父亲看不到？我将目光移向那个中学的年级主任，发现他也正一脸疑惑的打量着我跟国字脸。

“小朋友，它不伤人人！”

国字脸对我说话的同时，伸手到头顶上抚摸了一下那大蛇的头。被他这么一摸，那大蛇收回看向我的目光，又将头搭在国字脸头顶上，同时闭起了眼睛。

见此，我异常惊讶，问道：“它听你的话？”

国字脸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此，我无比好奇他是如何让这么大一条蛇听话的。

父亲语气有几分拘谨，冲国字脸问道：“那个……你在跟我家娃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你家这小孩的眼睛挺好的，看东西仔细！”国字脸笑了笑，随后又问父亲：“对了，你不是说有什么宝贝要卖给我吗？”

我眨了眨眼，明白过来父亲是看国字脸穿着等不凡，想要试试能不能将玉佩卖给国字脸。

父亲闻言，从怀中将玉佩掏了出来，边将裹着玉佩的布展开，边对国字脸说道：“我给你说，我这可是真正的宝贝，是我家祖宗传下来的，要不是我家娃没钱读书，我根本不会拿出来卖！”

对于父亲的话，国字脸始终保持微笑，直到父亲将布完全展开，玉佩清晰的暴露在国字脸眼前时，国字脸收起了笑容，眼神凝重地看着玉佩。

“能让我拿在手里看看吗？”国字脸说话时，我注意到他脸上突然出现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父亲也发现了果子神情的变化，他警惕的盯着国字脸，说道：“那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拿到手里就跑了？我这绝对是宝贝，都跟你说了是传家宝，你还要拿手手里看什么，到底买不买？”

国字脸闻言也不生气，而是凑近玉佩又看了看。

父亲见状，越发警惕起来，他将玉佩用布迅速裹起来，对国字脸说道：“你不会是真想抢吧？”

“呃！”国字脸微微有些错愕，随后脸上又出现了微笑，他说道：“当然不是了，你这玉佩确实是个宝贝，我买了！多少钱？”

父亲狐疑地看着国字脸，又问：“真买？”

“我真买！你说个价。”

父亲紧紧攥着玉佩，微微思索对国字脸说道：“这是我的传家宝，如果不是娃儿读书需要钱读书，我是不会拿出来卖的，这可是对不起祖宗的事情！”

“呵，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国字脸说完，也是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才对父亲说道：“你这玉佩的确是件好宝贝，这样，我在给五十万怎么样？”

“啊？”父亲惊呼一声，显然是被国字脸出手的阔绰程度给吓到了。

其实我也被吓得不轻，在我有限的认知中，还不能理解钱为什么能用万做单位。当然，连同我们一起吃惊的还有那个年级主任，他愣愣的出声道：“这玉佩值五十万？”

国字脸没理会中学的年级主任，他将我们父子的表现收在眼底，脸上带着微笑，顿了顿又补充道：“这块玉佩很珍贵，价值应该比五十万高，这样吧，我再给你加十万，一共六十万，你看行不？”

父亲闻言，将玉佩重新拿出来仔细端详，显然，他未曾想到这玉佩这么值钱。父亲似乎是怕被国字脸蒙骗，明显有些犹豫不定。

见状，国字脸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多想，我可以告诉你，这玉佩虽然珍贵，但那也是对我而言，它在你手里的价值并不大。”

说完，他顿了顿，又说：“你应该也明白，你连孩子的上学钱都拿不出来，这玉佩再珍贵，对现在的你而言也没有作用。”

父亲又犹豫了许久，最终才对着国字脸说道：“成！拿钱，卖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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