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疡 第七章 恶霸必死

车载显示器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半，距离太阳升起还有两个多小时。

赵文刚开了没多久就被路口前面乱停的几辆汽车拦截了去路，赵文下车查看前面路口的情况，为了以防被发现，他把车灯关掉，然后小心翼翼的猫着腰来到了路口，贴在墙根，探出脑袋，观察路口情况。

路口堵满了许多发生交通事故的车辆。

赵文在脑海中搜寻平时很少有人走过的道路，并且这些道路还要尽可能离开切特文。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合适的路线可供利用，虽然也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但赵文最怕那里出现意外情况。

在切特文有三条街不能去，去了也不能乱看，就算被挑衅或被欺负也要忍气吞声。

三条街被切特文的市民津津乐道，俗称三霸街，分别是伯特街、银叶街和极光街，这三条街的居民身后都有帮派并与切特文的警察、政府人员和商人互相勾结，坑骗老百姓，强制剥夺人民的基本权利，导致百姓民不聊生。

赵文对三霸街挺熟悉，但不认识街上的人，他才不想认识这些人渣，他也没有被恶霸欺凌过，都是从打工的时候听说的。

这群恶霸无恶不作，警察不管，平民害怕，一个个的悲剧降临在这个罪恶之城。

在第一次清晰看见怪物的时候，赵文的心中就萌生出一个想法，既然那些恶人没有任何法律能够治理，那么就让这群怪物代替法律惩罚那些恶人。

虽然会牵连无辜的人，但这都无所谓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被逼入绝境的时候要么选择轻生要么选择拼死反抗，反正最后只会落下一个结果。

过去种种事件将在今夜发生改变。

赵文最后终于下定决心，选择那三条街其中一条，就算无意冒犯他们，毕竟还有一辆车可以逃跑。

赵文回到车上，系上安全带，做了几次深呼吸，调整紧张情绪。

“哥哥，前面能过去吗？”赵岚问道。

“过不去，还是有怪物。”

“那我们该怎么办，不能就这么等着，我们有车，干脆直接冲过去吧。”

“赵岚，你没去看所以不知道街道上到底是什么情形，如果按你的想法去做，估计我们早就被怪物给偷袭了。”

“街道上发生了什么。”

“全部都是车，遍地都是车，不光是车还有一路上的尸体，我们只能选择其他的路走。”

“我记得有一条路平时人很少，就在小学附近。”

“那条路我知道，但车过不去，太窄了，人还差不多。”

“我觉得不开车可能还好一点，车会发出声音会吸引怪物的注意，如果不开车，走路的话也许被发现的概率会小很多。”

“赵岚，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可是一旦被发现我们根本逃不过怪兽的速度，有车的话，怪物是追不上的。”

“我们不是还有枪。”

“我知道有枪，就一把手枪能起到多少作用？如果我们一人一把散弹枪，我就不信我们不能横着离开切特文。”

“哎……。”赵岚叹了口气。

赵文打转方向盘，驱车原路返回。

“哥哥，你打算回去。”

“不是回去，而是走另一条路。”

“哪一条路？”

“伯特旅馆那条路。”

一听到伯特旅馆，赵岚感到一阵惧怕，因为他知道伯特旅馆在哪条街上，那条街曾给赵岚留下不可磨灭的可憎记忆，每次回想起就好像回到了昨天。

小时候，他和几个朋友路过伯特街，当时不知道，被几个小混混拦住，抢走了裤兜里的钱，还打了他们一顿，并往他们身上撒尿。

赵岚想要换一条路，想了片刻之后，赵岚还是接受了过去发生过痛苦回忆的地方，只是希望别再让他看见那些人就行了。

那条街距离不远，过两个路口就到，一路上倒也安全，起码没有碰到一头怪物。

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赵文停下车，调转方向，这是要回去的意思。

赵文死死盯着街道，不漏下一点风吹草动。

赵岚理解哥哥为什么调转方向离开，因为这里不对劲，按理说，多多少少得有怪物来过的迹象，可是这里没有，太奇怪了，为什么怪兽只在市中心闹却不来这个地方，不太可能，除非发生了意料不到的事情。

“等一下，等等我，求求你了，救命啊！”

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狼狈地从一扇门里逃了出来，还没跑几步，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女人的腹部出现血洞，随后应声倒地。

“跑，跑得了吗？”

一个面容粗犷、彪形体胖的男人走出来，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嘴里衔着一根雪茄，手里端着一把散弹枪。

以女人倒下的位置为中心，血液开始蔓延开来，毫无疑问，这个女人是死掉了。

“那边开车的人，给我赶紧停下，我数到三，如果不停下车，我就要你的命。”

正说着，男人就摆好要开枪的架势。

赵文知道摊上事了，于是便老老实实的停下车。

“司机出来，让我见见是谁，敢随便来这个地方，不知道这里的规矩。那群死狗死哪里去了，都有人随便进来，等那群死狗回来看我不好好修理一下他们。”

赵文还在犹豫要不要下车，下了车该怎么面对这样杀人不眨眼的恶霸，该用什么语气和恶霸交涉。

迄今为止，这次恐怕是赵文最心惊胆战的一次，比起那群怪物，他更害怕丑恶的人类。

赵岚也替哥哥捏了一把汗，他憎恶坏人，替那个女人感到悲哀可怜，心里有一股冲动在驱使着他做出行动，如果这股冲动占据了意识，赵岚可能会不顾后果，对这个恶霸开枪，他有点承受不住了。

赵文下了车，装作冷静的说道：“不好意思，我是从外地来的，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还……。赵岚！别冲动！”

哥哥的呵斥声没能阻止赵岚扣动扳机，子弹打碎玻璃飞向恶霸。

恶霸惨叫了一声，子弹打穿了他的肩膀，恶霸怒不可遏，对着汽车就是一顿乱喷。

赵文倏地把弟弟往自己这边拉，但还是被弹珠擦过了脸颊，留下了一道血痕。

赵文想到了坐在后座的母亲，当打开门的瞬间，面对母亲惨烈的死状，赵文怒发冲冠，仰天大叫。

赵岚捂着流血的脸颊，对刚刚自己所做出的行为感到追悔莫及，他恨死自己的冲动，为什么没有压抑心中的恶魔。

赵文夺走手枪，赵岚看向被愤怒占据心神——面红耳赤的哥哥，就猜到哥哥接下来会做出什么行动。

恶霸一边开枪一边咒骂攻击自己的家伙，几乎赵家骂到了祖宗十八代。

肩膀的剧痛让他的脸都扭曲到了一块儿，弹仓里的子弹打空了，恶霸知道在装填弹药的空隙时间，敌人会趁虚而入，于是便往房子里面跑。

赵文抓住时机，恶霸体形肥胖，奔跑速度很慢，并且距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虽然不远，但对于赵文而言足够了。

赵文对自己的枪法没多少信心，准星瞄准恶霸的躯体，接连开了三枪。

恶霸刚到门口就一个踉跄倒地。

赵文走到恶霸的跟前，恶霸还没有断气，他拾起地上的散弹枪，用枪托猛砸恶霸的后脑勺，血液飞溅，染了赵文一身。

他不觉得自己杀了人，只是在为民除害。

赵岚抱着母亲的尸体嚎啕大哭，无尽的后悔令他绝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母亲的印象慢慢改变，仿佛父亲在世的那些时光才能体现真正的家。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随着父亲的逝世，这个家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淡然无味，母亲瘫痪了那几年一直由他们哥俩照顾，期间没有因为母亲吵过一次架，正因为如此才能更好的维持这个家。

如今母亲也走了，赵岚对未来产生了空白，他不知道在空白的彼岸有没有人可以依靠。

赵文把手放在弟弟的头上。

“别哭了，虽然这句话不该说，可是我也要告诉你一声，就以妈妈的情况来看，在没有找到安全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丧命，这并不是我们完全的错，你要知道，赵岚。”

赵岚无法理解哥哥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冥冥之中，他理解哥哥的意思是母亲迟早会死，这不是他们的错，只能怪母亲不能生活自理，完全把母亲的身体状况抛到了一边，这还是一个身为儿子该说的话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该死，不是妈妈，是我才对。”赵岚怒不可遏地大叫道。

“别冲动，赵岚，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如果不是我，妈妈就没事，我是个**，我就是一个**，我不该活着，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别这样，听我说赵岚。”

“没什么可说的，我该替妈妈死，我该死，我该死。”

赵岚被懊悔和愤怒冲昏了理智，竟然一头一头撞向地面，这不是自残就是脑子有病。

赵文赶紧阻止弟弟的疯狂举动，弟弟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他知道，弟弟有多么爱着母亲，比起他，弟弟待在母亲身边的时间最久，也许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母亲会意识清醒过来对弟弟说了很多话，弟弟照顾母亲一丝不苟，就好像母亲照顾他们一样。

赵岚额头撞得血肉模糊，血顺着眉宇间流淌下来，在鼻梁处分叉开。

见赵岚还在一味用肉体的疼痛来消除懊悔愧疚造成的心痛。

赵文不忍心对着赵岚掴了几巴掌，希望这能让他冷静下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几头怪物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顺着这股甜美的味道来到了这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