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比试当天下午就开始了。
文试考卷是当朝录尚书事亲自命题。
录尚书事乃是东晋的百官之首,类似其他朝代的宰相一职。
上辈子马文才选的是武试,因此并不知道文试考卷的内容。
试卷拿到手,马文才粗略地浏览了一遍。
这次文试卷子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就考一些课本上学的知识,基本会背就行,想来只是为了考大家的基础。
第二部分则是以月为题,作诗一首,考验的是大家的才情。
第三部分也是占比最大的部分,策论。问的是有关波城防汛问题。这一部分通常考验的就是大家做官的能力。
马文才几乎不需要思考,直接落笔。
考试时间为一个时辰,而马文才只花了三刻钟便已经写完。
他抬手示意老师提前交卷。
堂上的监考老师诧异地看他一眼——
这个马文才,不按套路出牌,分明就是学武的料子,却偏偏死要面子逞强参加文试,哎。
老师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东晋重文轻武,同等级的武官就是要比文官矮上一头。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在各个书院里,精通武艺的学子通常也被精通文艺的学子看不起。
这也是为什么老师会觉得马文才选文试是“死要面子逞强”。
老师上前,收下了马文才的答卷。
他随意地瞥了一眼,前两个部分倒是填地满满当当。
可最后的策论部分,分明有一大张纸给学生答题,可马文才只写了半张纸不到,还画了些不知道什么鬼东西。
老师暗自摇头,估计这马文才是自暴自弃了。
马文才提前交卷离场虽然引得其他考生的侧目,但是并没有给大家造成太大的压力。
毕竟马文才的文才虽说不差,但通常也就排名十名上下。
对文试顶尖的那几个学生构不成威胁,大家也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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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对自己的答卷必然是信心满满。
倘若他这张答卷拿不到文试第一,那这学不上也罢,因为评卷老师们的水平都太低了。
马文才径直走向隔壁武试的院子。
不比文试需要时间阅卷批分,武试的结果都是当场就出来的。
马文才到场时,已经是决赛末尾了。
不出所料,这次武试第一名,是上辈子输给他的万年老二——沈斯。
沈斯这个人出身于落魄士族,家中已经没有人在朝为官了。
他为人很是侠义,马文才内心挺欣赏他的。
只不过上辈子每次有武学比试他们俩都会交手,而且每一次马文才都压他一头。
导致两人始终没能成为朋友。
此刻马文才见沈斯终于夺得了第一,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文才兄——”
沈斯在擂台上看到马文才的背影,赶紧跳下擂台追上来。
沈斯拦在了马文才的面前,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文才兄,你为什么要选文试?”沈斯问道。
“自然是因为我对自己的文试有信心。”马文才傲然道。
“可拉倒吧,你虽然叫文才,但是你的文才可比你的武艺差远了。”沈斯一脸不信。
马文才:“······”这位兄弟,倒也不必说得如此直白。
“文才兄,他们都在传是因为你跟梁山伯和祝英台闹了矛盾,所以才怄气选了文试。我觉得这么做可不值得!”
沈斯见马文才没有回答,又继续说。
“跟他们俩无关。是我自己想参加文试。再说,我选文试对你来说不是好事么?”
马文才说道。
“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对于我的名次来说是好事,但是失去了一个无法打败的对手意味着无法进步,这就不是好事了。”
沈斯看着马文才,说得很诚恳。
听到这话,马文才微微一笑,这沈斯确实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他拍了拍沈斯的肩说:
“今天的成绩是你的实力换来的。以后有机会,我们大可以私下比试。”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惺惺相惜之情。
两人击掌相握,算是认下了彼此这段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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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卷很快,第二天就是文试放榜日。
早晨的课一上完,学生们就冲去了公示栏,此刻文试榜单已经贴在公示栏上。
马文才慢慢悠悠地落在大部队后面,并不心急。
“第一名怎么是他?”
“我不相信,怎么可能!”
“连山伯兄跟英台兄都没考过他?”
“这事儿不对劲,按理前三名的试卷都需要公示,可这里只贴了文才兄跟英台兄的答卷,偏偏没有第一名的!”
学生们里三层外三层把公示栏围了个水泄不通。
然而,即便马文才看不到榜单上的内容,只要看周围同学们投过来的质疑跟不信任的目光,也知道自己得第一了。
马文才并不觉得自己有义务跟其他人解释自己为什么能得第一。
他正打算离开此地,却没想到又被祝英台给拦住了。
“马文才!你是不是作弊了?”
祝英台大张着双臂,像只护崽的母鸡一样拦在马文才面前。
“英台,别胡闹。”梁山伯上前拉住祝英台,又向马文才说:
“抱歉,文才兄,英台他一时冲动,并不是有意针对你。”
“你别拦我。
他马文才要不是作弊,怎么可能比你我考得都好,又怎么会唯独他的试卷没有贴在公示栏。
一定是他马家威逼利诱,迫使老师给他评了第一名!”
祝英台说得有鼻子有眼,周围的学生听到这话,竟也都纷纷附和。
“就是就是,谁不知道他马文才没文才,文试得第一,他骗鬼呢?”
“反正我是不信,他马文才仗势欺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知道会不会干出作弊这事儿。”
“眼见为实,我要求书院公示马文才答卷。”
“要求学院公示马文才的答卷!”
“公示马文才的答卷!!”
马文才冷眼看着祝英台掀起的这场闹剧,心里冷笑。
这些人昨天还在谢他马氏书院打折,今天就翻脸质疑他的成绩。
当真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
“你们都闭嘴,文才兄绝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学文的就是无耻,有证据吗你们?空口白话就想污人清白!”
马文才回头,为他说话的是沈斯。
谁知其他学生们看到沈斯,纷纷耻笑。
“哈哈哈原来是千年老二啊,马文才参加文试,让你得了武试第一,所以你就为马文才卖命了?”
有人躲在人群里大声喊道。
“你···你···你放屁!”
沈斯到底是一介武夫,比不得学文之人牙尖嘴利,一时被气得七窍生烟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啊——”这时,刚才说出那句话的人一声惨叫。
原来是马文才从地上找了块石头,踢进那人嘴里,把那人的牙给踢断了。
“嘴这么臭,就别说话了。”马文才冷声道。
这么一来,原本质疑他的人就更加激愤了。
“马文才打人啦——”
“马文才作弊啦——”
“马文才仗势欺人啦——”
一时间,院子里全是学生的嚎叫声,把内院的老师们都惊动了。
“你们在干什么!”
老师们跑过来,大声喝问。
就连万松书院的院长都亲自过来查看了。
“老师,马文才打人了!”
那群人恶人先告状。
“马文才,你怎么回事儿?!”那老师吹胡子瞪眼的。
“老师明鉴,分明是他们这些人污蔑我作弊在先。”
马文才淡定地回答。
“请老师明鉴,并非我们想要污蔑马文才。
我们只是提出合理的质疑,认为按照马文才平时的成绩,不可能得文试第一。”
这时候,祝英台又站出来振振有词了。
“马文才的试卷是我亲自批阅的,你们是质疑我的水平?”
这时,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院长说话了。
万松书院的院长乃是当朝大儒,是读书人都敬仰的存在,他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果然,祝英台乖觉了不少,但依旧还是不依不饶地道:
“学生不敢质疑先生,但是我等希望书院按照惯例公示马文才的答卷,好让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就是。”
“若是没有猫腻,就该公示于众。”
“学生也想输得心服口服!”
祝英台的话一出口,就引起了其他学生的共鸣。
“这······”书院老师们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都有些为难地看向院长。
院长:“马文才的答卷之所以没有公示,是因为答得太好,现在已经封起来,打算快马加鞭呈递给圣上了。”
此话一出,满院哗然,都不敢相信马文才的答卷竟会得到如此高的待遇。
“院长,听您的说法,此刻马文才的答卷还未送出,那可否让大家一阅,看看到底答得多好才能呈递给圣上!”
祝英台还是不甘心,继续追问。
“学生复议!”
“学生复议!”
有祝英台出头,大家也都纷纷附和。
就连刚才一直劝和的梁山伯,在听到马文才的试卷会被呈递给圣上之后,此刻也加入了复议行列。
马文才心里一声冷笑,走到院长面前:
“院长,既然大家都想看,便将我的答卷先给大家看一下吧,也好让他们死个明白。”
院长略一思忖,对身后的小厮说道:“去将马文才的答卷请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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