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来客 第七十四章 妥协（下）

一阵沉默。

哈利觉得整个办公室里流淌着一种看不见的气流，不断拨弄着他的心弦。

“那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邓布利多说，“没有人希望发生。”

“但愿如此。”

“看来传言是真的。”邓布利多喃喃地说道。

“传言有很多。”李自似乎很愉快，“不知道您所说的是哪个。”

“无论哪一个对于……对于英国魔法世界都是一场灾难。如果您还在意张仪——”邓布利多说。

“我在意的是青龙家族，而不是某个人。”李自突然冷冷地说，看向了黑漆漆的窗外，哈利知道那扇窗户可以看到黑湖，“那孩子——的路很难走，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魔法部设下了天罗地网——”

“是啊，是啊，希望张悬法师也给他留下了足够的筹码。”邓布利多真诚地说，“——我是说如果——”

“砰”的一声，李自手中的茶杯碎了，哈利吓了一跳，滚烫的茶水从李自滴落，但李自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这次轮到我了。”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地面上的一滩水渍消失了，破碎的茶杯重新复原回到了桌面上，只留下地上的一滩茶渍，邓布利多教授重新把茶水斟满。

“你……你是……什么意思？”李自盯着邓布利多。

“我们这种级别的巫师，总会有一点点特殊待遇，不是吗？我一种保持着和张元法师通信，经常为高跟靴子和靸鞋哪个更加方便携带而争论不休，还顺带讨论了一下生和死的问题。”邓布利多开心地笑着说，“只是我已经很少收到他的来信。”

“他老人家可能有点忙。”李自解释道。

“猫头鹰来回一趟的确需要花和长时间。”邓布利多翻着眼珠，搅动着手指。随后李自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在信中……说了什么没？”李自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的蛇杖警觉地盘在他脚边。

“什么生和死啦这类的。书信里有一些问题我一直没搞明白……”邓布利多教授皱起眉头说。

“我可以效劳。”李自迫不及待地说。

“这些书信可能需要找找，毕竟我现在的年纪，很容易忘记把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这么重要的书信——”李自情绪异常激动地说，完全没有了之前仙风道骨的姿态，随后他似乎也反应过来了，轻哼了一声，最后还无奈地笑了起来，“阿不思，小把戏，小把戏。”

“我们合作双赢，李，谢谢了。”

“阿不思，你胃口倒是挺大。你怎么就能确定——”李自轻轻拍了拍被茶水泼湿的胸口，哈利惊奇的发现上面的水渍消失了。

“有些东西总是抑制不住它散发出来的能量。”邓布利多教授重复了一边半小时前说过的话，笑着拿起茶杯旁的榴莲果放进嘴了，瞥了一眼柜子，哈利敢保证半分钟之前那里什么都没有，“哈利，要不要来一块，这可是李最喜欢的零食。”

“这么做不符合规矩，我要担很大的风险。”李自看着哈利从邓布利多手中接过榴莲糖果，放进了嘴里，发出了滋滋声。

“味道怎么样？”邓布利多似乎没有听到李自的说话，愉快的问哈利。

“嗯。太美味了。”哈利满意的点了点头，于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是想和其他人一起分享这些可口的榴莲果吧，他端起盛放榴莲果的盘子，递到了李自的面前，“李阁老，您要来一块吗？”

两位老人惊讶的看着哈利。

“好吧，好吧，阿不思，你果然名不虚传。”隔了很久，李自开始蠕动嘴唇，愤恨地说，好像一定会后悔似的。

他气呼呼地拿起一块榴莲果塞进嘴了，闭上眼睛生了一会闷气。干枯的手指朝旁边的空地上随意挥了挥。

神奇的是发生了，一览无余的地面上冒出了一个嫩芽，随即开始生长，接着变成了一个树苗，树苗越来越高，不断长出新的枝丫，哈利从没见过这种东西，目不转睛的盯着，深怕这根树苗会把办公室捅穿。好在，书面长到一定程度后就往横向伸展了，仿佛攀附在一扇看不见的门框上面。

李自得意地咀嚼着嘴里的零食，似乎对这个画面已经司空见惯了。

最后，一扇用树枝编织的门框矗立在那里。邓布利多眼神里出现了一丝的光芒，他急忙站起来，上前打量。

“时间，究竟是从何而来，又将去往何处。”当那扇门最顶端的那朵精致的黑色木质牡丹绽放完毕后，邓布利多抚摸着门框转了一圈，轻声的说。哈利发现相框里的历届校长不再装睡了，而是露出了既好奇又心存戒备的样子。

“这是一扇……”哈利小声嘀咕起来，“一扇门……”

“阿不思，你知道规矩的。”李自善意地提醒道，“如果哈利·波特出现了症状，就立马回来。最多一盏茶的功夫，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一刻钟。”

“当然，那是当然。”邓布利多激动地说，依旧围着门转圈，手在门框凹凸不平的刻纹上抚摸，像是在感受上面的能量。

门框上密密麻麻刻着文字，每个字上面都泛着隐隐的光芒。

“我？”哈利指了指自己。

“没错，你才是主角，哈利。”邓布利多带着哈利来到门前，穿过门框，哈利只看到邓布利多办公室的一堵墙，阿芒多正瞪大眼睛看着，他旁边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肖像摘下了老花镜盯着自己。

“像我这样的老人。”邓布利多看了一眼李自，“已经没有多少未来可言，我们在里面只会让自己陷入历史和未来的逆流之中，从而变得精神错乱。”

“精神错乱？”哈利不清楚这算不算是一个玩笑。

“没错，精神错乱，而且很危险。走吧，哈利。”邓布利多用手搭在哈利的肩头，朝着李自眨了眨眼。

“你是不是忘了一些事情。”李自端坐着说，看也不看邓布利多一眼。

“再给我一点时间。待会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