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来客 第七十四章 妥协（上）

霍格沃兹魔法学校的最后一盏路灯熄灭了，费尔奇拖着沉重的步伐在校园里游荡，今晚他似乎有一项异常重要而又令他振奋人心的任务。四个学院的宿舍分散在霍格沃兹的各个角落，只要能找到对应的入口，总能听到公共休息室里爆发出来的阵阵欢呼和吵闹声。当然，校长办公室的窗口总会投射出亮瞪瞪的灯火，在这里和往常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它的主人正坐在一张巨大的带有爪子形桌脚的桌子后面，只是这一次，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没有伏案起草准备寄给魔法部部长的意见函，也没有在玩他最喜爱的《预言家日报》上的填词游戏，实际上这份报纸的娱乐版块已经找到了更加有趣的项目——给疯老头起外号。

今晚，邓布利多校长刚刚品了一口茶，等待着雾气从半月形眼镜上消失，灯火辉煌的办公室里，另外两个客人的身影逐渐在雾气中成形。他们已经在这里有一段时间，并且进行了一场还算愉快的谈话。

“我十分赞同你的说法。”邓布利多教授换了一个坐姿说道，他似乎觉得是时候把今晚的话题摆到台面上了，就像壁炉里的蓝色火焰一样显而易见，“但是，那终究只是过去，我们不能沉湎于过去，因为我们无能为力。我们需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将来，所以就需要更加强大的东西来探究一些事情，关于未来的事情。”

“你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李自脸上浮现一抹不加掩饰的笑意，让哈利想起了罗恩将了哈利一军时的表情。

“惭愧地说，李。”邓布利多教授再次挥舞魔杖，金色的链子在柜门关上之前准确的飞了进去，他说，“事态只会更加严峻，如果你刚才听到部长的一番言辞的话。而且现在的大多数人，很容易被渔轮所引导，丧失了独自思考的能力，他们只愿意相信想要相信的事情，就像病入膏肓的人希望听到一些安慰的话一样。”

“哦？这么说你相信伏地魔复活了？”李自问邓布利多，“就凭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的一番话？”

“不止一个食死徒受到了召唤，而且——”邓布利多教授语速很快，甚至有些哀伤，“我不得不惭愧的承认——这是我的领导失误，让一个伏地魔忠心的食死徒潜伏在学校长达一年的时间，最后还导致了一个学生的死亡。”

李自小声地嘟囔了一句，随后太高了音量，“这孩子很有可能被利用，夺魂咒、魔药——”

“我这里有足够的吐真剂——”邓布利多一字一句地说，“或者冥想盆也可以证明。”

“——或者记忆被篡改——”李自没有理睬邓布利多。

“——那样会有很多的破绽，哪怕像你我这样的巫师，对人的记忆进行修改的时候也会被人发觉，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主要的是，要哈利没有骗人的动机，是时代赋予了他这个任务——”邓布利多语速更快了。

“时代？”李自几乎露出了嘲笑，“还是人为？”

“你要知道，我们之间并没有利益冲突，甚至——”邓布利多有气无力地说，像是一个无助的老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用你们的词叫‘唇亡齿寒’。”

“唇亡齿寒，阿不思。”李自平息了之前的激动，喃喃地说，“我们都经历了太多了，东方、西方、**、英国、战争、和平等等等等。亲手建立的，亲手毁灭。”

“是啊是啊。”邓布利多教授也放慢了语速，“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犯错是在所难免的。”

“那就顺其自然，岂不是更好？”

“在最后到来之前，我认为还应该尽可能的多付出一点努力。”邓布利多耐心地说，“即便我无法替他们扫清前方的障碍，但最起码我能够告诉他们障碍在什么地方或者障碍是什么。”

“哦？”李自露出了耐人寻味的微笑，拿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说，“很难想象会有什么人能够继承你的衣钵。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哈利不安的摇晃了一下，他从两位老人的谈话中第一次嗅到了某种异样的气息。

“虽然我只是一名校长，但在魔法部和威森加摩，我的话多少还有点分量，那堵墙——”邓布利多敲了敲桌面，从银器里冒出来的烟雾在桌面上汇聚成了一圈城墙，随后消散了，“——在我个人看来，早就不应该存在了。”

“可惜，刚才看到你们的魔法部部长脸上的表情并不能用愉快两个字来形容。”李自向邓布利多投来了复杂的眼神，又低头喝起了茶。

哈利知道邓布利多和现任部长的关系肯定没有以前那么融洽了。

“但，至少是我目前为止看到他唯一一次最真诚的样子。况且，我虽然认识的洋文不多，也能看得出《预言家日报》上面对您的描述可不是什么溢美之词了。”

“我并不指望魔法部有多少先见之明，他们往往都是最后一个认清真相的。所以——我带来了哈利，他是关键。”邓布利多再次看向哈利，哈利还以为自己已经被遗忘了。

“他是你们的关键，不是我们的。”李自被邓布利多的话逗笑了，不去看哈利，“我们现在手上有着更重要的筹码。如果魔法部再这样强硬下去，会有人代表英国来和我们谈判关于东西巷的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