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来客 第二百章 记忆四（下）

“一片绿光。”张仪说，“对此我们并不是苛求太多，如果连您都无法参透一些魔法奥秘的话，伏地魔同样也是，我想魔法部的预言球可以引蛇出洞。”

“这是一步险棋。”邓布利多说。

“兵行险招，才能出奇制胜。”

“预言球的内容我很清楚，但我不想牺牲哈利。这会是我犯下的另一个错误。”邓布利多说，“我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因此而牺牲——”

“您也开始为盖棺定论的事担心了？”

“人终有一死。”邓布利多淡然地说，“我死后无法控制别人的嘴和笔，但至少在活着的时候可以。”

“但是，救我也同样是在救他自己。”

邓布利多笑了笑。

“我们决不能对死人撒谎，对活着的人可以。再会。我会给哈利留门的。”

一阵湖风吹过，邓布利多的胡须随风飘荡，他缓缓离开黑湖，没入远处的黑暗中。

“但愿这句不是谎言。”张仪顺着邓布利多的方向看过去，点了点头。直到邓布利多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哈利看到另一个自己掀开了隐身衣，凭空出现在张仪身边。

整个场景如烟雾般晕开，他来到了霍格沃兹的天文台，在他前方，邓布利多和张仪正瞭望着湖面上方的大船。

“……我很喜欢这里的风景，只是不知道从这里摔下去会是什么滋味。”邓布利多正俯瞰大地，饶有兴致地说，长长的胡须在风中摇摆，他的目光上移，看向大船，接着说，“今早我就放出风来说我要出趟远门，相信很多人都信以为真了，其实我只是在图书馆打了一天的盹。我打赌李自会抓住这次机会行动，他为你做了很多。”

“我知道，但李大人并不知道自己弄错了方向。南辕北辙。”张仪说，“卓哈在您来之前已经进入大船了，他将替我挡一刀。”

邓布利多的目光扫向禁林，可以看到里面引发了一阵骚乱，哈利知道那是腾蛇在捣鬼。

“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们将会移形换影进入大船里。”邓布利多说。

“哦？”张仪疑问道，“霍格沃兹不是——”

“他们可是魔法部啊，别忘了。”邓布利多笑着说，“每年五年级的学生在练习移形换影时，他们可以开辟出一片空间来供学生练习，威基·泰克罗斯会用他的三D法教学，但他永远不会告诉那些学生的是，有三分之一的巫师永远不可能掌握幻影移形。”

“您会怎么做？”张仪接着问。

“阿拉斯托已经被安排在里面，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出现在那里，确保李自和哈利都活着。”邓布利多淡淡地说，“但愿卓哈的付出不被白费。”

“他会去哪？”

“李自吗？乐观地看，他会被送去纽蒙迦德，但愿如此，魔法部巴不得找出谋后凶手，哪怕只是替罪羊。”邓布利多说，“霍格沃兹今天不会成为战场。战争只会在正义与邪恶只见展开。”

禁林里出现了一阵骚动，大批人冲向了湖边。他们纷纷抽出魔杖，开始幻影移形。

“——包围起来！”

“——注意！别让任何一个人跑了！”

“十来个人跟我登船，其余的人把船包围好了，一只苍蝇也别让飞走！”

“我们都将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张仪恳求道。“拜托把卓哈的尸体带回来——”

“我会的。再会！”

随后，邓布利多消失了。张仪凝望着大船，随即离开了哈利的视野。

场景转换，仿佛是天文台上的风刮花了一副美丽的风景画。哈利发现他再次回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天已经黑了下来，从窗口可以看到被点缀的霍格沃兹，窗外则是一连串的、遥远的大笑声，学生们正在准备欢送仪式。西臧法师的尸体被摆在一张悬浮在半空的飞毯上，邓布利多和张仪站在旁边。

“能解释一下吗？”邓布利多急促地问道。

张仪没有说话，他俯下身抓起卓哈的手握在匕首上，轻轻将匕首从胸口处拔了出来，刀刃寒光一闪，上面残留的血液被似乎被吸收了。

“白虎家族一定认为我已经死了，不过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来准备。”张仪说，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哈利不由得走上前几步。

突然，卓哈的尸体开始燃烧，炽热的火焰烘烤着校长办公室，很快，火焰熄灭，尸体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火红的鸟蛋——凤凰蛋。凤凰福克斯站在梧桐树枝丫上鸣叫一声，默默低下头。

“凤凰涅槃。”邓布利多呢喃一声。

“能替我保管一阵子吗？”张仪对邓布利多说。

“那是当然。”邓布利多小心翼翼捧起凤凰蛋，用玫瑰红的丝绸包裹好，转身放进藏有冥想盆的书柜里，冥想盆折射的光影在天花板上闪耀。

“下一步……”张仪开口问道。

“魔法部已经把‘你‘秘密送进了圣芒戈魔法医院，李自被关押在阿兹卡班，欢送仪式还需要在假装一切正常的情况下如期举行。”邓布利多揉着额头，表情痛苦的说，“当然，当然，‘你’会出现在欢送仪式上面，关键是你会怎么做？”

“照计划，我会在上第一道菜的时候通过霍格沃兹厨房的通道前往东西巷的教堂。而圣芒戈医院的我则会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因为魔法失效而变成一个稻草人。”

“那么，哈利——”邓布利多不解的问。

“我会给他一点提示。”张仪像是早就计划好一样，吐口而出。

“万一哈利并没有准备好——”邓布利多奉劝道，“那你只会死路一条。”

张仪沉默了片刻，欣然一笑。

“如果这一切只是徒劳……”他说，“如果哈利不是我们心中所想的那样话，我希望您能出现在教堂，让我体面地死去。顺带杀伏地魔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我需要一个超乎想象的门钥匙。”邓布利多的眼睛瞥向了办公桌后面的分院帽，“至于伏地魔的话……”

“我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地杀死他。”张仪说。

“不……”邓布利多微微摇头，“时光门告诉我，知道了很多，也就知道的越少，杀死伏地魔的难度比我预想的要大很多，不过明天晚上，我们至少能消灭他的一个魂器，一个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魂器——镜子。”

“哈利·波特会相信您吗？”张仪问。

“百分之百。”邓布利多立马说。

“您相信哈利·波特吗？”张仪接着问。

“百分之——百！”不知为何，邓布利多稍微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既然如此，我们应当有所表示。”张仪一边说一边用食指抵住自己的太阳穴，手指移开牵扯出了一条银白色物质，“如果一切顺利，把真相告诉他。”

邓布利多的眼神里闪耀着会意的目光。他抽出魔杖勾住了从张仪太阳穴流出来的一条细细长长的银白色物质，另一只手从桌子上捻起一黑一白两枚魔法围棋棋子。

哈利意识到，张仪需要告诉他的记忆已经结束了，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懂，混乱的思绪在他脑海里起伏，随后感到身体发生了变化，就像施了缩骨咒一样，无形的肉体被挤压被吸收，朝邓布利多的指间飞去，跟银白色物质融为一体。

两枚棋子合拢，亮光逐渐熄灭，最终被无尽的黑暗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