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来客 第一百九十三章 真相背后（下）

“其实预言球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而且当年第一时间就曾向清虚道人请教，通过他的指点，我才和张悬达成了如今的计划。我想……”邓布利多教授顿了顿，接着说，“总之预言球将会是一个关键，是我们能够让伏地魔复活大白于天下的关键……这是一场你和伏地魔之间的宿命，它也终究被宿命所终结。”

哈利第一次听到邓布利多说了这么多让他吃惊的话，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接受。邓布利多需要倾诉，一个即将被施遗忘咒的人是再好不过的对象。

“要注意的是，魔法部将会在不久的将来，擦除一切有关东方来客的消息，就像他们从没来过一样，而为了从大局考虑，霍格沃兹也尽力配合魔法部这一做法，在这两天的食物里，我们添加了一些特殊的调味剂，相信在明天下了霍格沃兹特快的时候，大家都会忘记这个暑假的经历，当然，这个事件的影响并不会随之消失，魔法部下面会加快对我和你的围剿，这个暑假可能并不会太平。据我所知，他们已经控制了舆论，下学期我劝你不用续订《预言家日报》，这样能省一笔钱，就当是做了一个美妙的梦吧。”

“听起来很完美。”哈利点了点头，他觉得应该趁此机会再问一些问题，“我在黑湖底下看到了张素拯救格兰芬多最后的记忆，他从斯莱特林身体里取出了一件东西，那是……”

邓布利多教授急速瞥了哈利一眼，欲言又止。

“善良。”隔了片刻，他下定决心般地说，“我只能这么说。为了救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出卖自己的善良。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变成后来那个样子，最终和格兰芬多决裂，建造藏有蛇妖的密室。”

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在哈利脑中蔓延，他隐约觉得自己将会变得和萨拉查·斯莱特林一样，失去了善良。

“那魔法世界会怎么样？我的意思是魔法墙没了——”哈利摒弃脑中杂乱的思绪，喃喃的问。

“魔法世界和麻瓜世界一样，每个角落、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太渺小了，微不足道。我们要看得是大方向。”邓布利多教授缓缓举起了他的魔杖，哈利可以看到魔杖上面突出的骨节，但哈利认为邓布利多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邓布利多教授似乎猜到了哈利的想法，接着说：“即便魔法墙倒了，但是那些勇敢的**巫师，会用自己的血肉和精神建造处一堵可以抵挡任何外来侵略的钢铁城墙，纵观**魔法历史，那里的巫师一直以来都展示着他们的强盛和友好，只是在近代百年，由于魔法世界的变局，他们遭受了太多的欺凌和痛苦，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倍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和繁荣，任何想要阻止他们前进脚步的个人或是组织，都将是自讨苦吃。如果非要听我给个定义的话，还是那句话——眠龙勿扰，既然此刻巨龙已经苏醒，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仰望它的腾飞。东西巷和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一样，主权应该归还给生活在那里的人民，那才是真正的民主，我们所谓的民主——容我提一句，最主要是美国魔法部口中的民主——从没给任何一个国家带去除了混乱和衰败以外的东西。而英国这只独角兽，当下只能好好把自己的毛捋顺，再去担心其他事吧。”

哈利听到了答案，却没有理解它的意义，但是那又怎样呢？反正过会一切都会消失。

“准备好了吗？”邓布利多将棋子放在手心，打断了哈利的沉思，“这次你将独自前往。”

哈利再次给予了坚定的答复，不管他将要看到什么，总之会是他想要的答案。

棋子在邓布利多掌心啵的一声打开了，变成了黑白两枚棋子，露出一缕银色的丝质状物体缓缓流动，邓布利多用魔杖把它轻轻挑进冥想盆中，朝哈利点了点头。

哈利屏住了呼吸，将脸一下子埋了进去。几分钟之后，哈利从冥想盆中抬起了头，眼睛湿润，却没有一丝力气来哭泣。

“有时候得知真相后有多么希望自己是被欺骗啊，”邓布利多教授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哈利默然，“张仪和我们一样，战斗才刚刚开始。不过放心吧，哈利，你将会暂时忘记这些。总有一天，你会慢慢独自承担，在这之前，还是让我来帮你前行一程。”

他慢慢举起魔杖，指向哈利，眼睛却看向了哈利身后，仿佛在给哈利一点时间。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邓布利多教授问道，他的半月形眼镜在冥想盆的光华下闪耀着。

“您真的参与了东西巷战争吗？”哈利思考了片刻，开口问出了困扰他很久的疑问。

邓布利多教授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眼神微微闪动，不过好在被眼镜的反光遮住了。

“是的。”邓布利多教授肯定道，“如果你想问原因的话——”

“不，已经不重要了，都过去了，不是吗？”哈利粗鲁地打断道，“我们更应该关注当下，以及未来。”

“很高兴你会这样想。”邓布利多教授似乎在感谢哈利给的台阶，他再次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会很疼吗？”隔了一会，哈利盯着面前的魔杖，突然开口问道，“我是指遗忘咒。”

“什么？噢，不，当然不疼。可以说没有一丁点感觉。”邓布利多迅速瞥了一眼哈利的额头，说道。

一瞬间，白光在邓布利多半月形的镜片中一闪而过，哈利的眼睛失去了原本的色泽，茫然的表情在他脸上浮现。

“当然，哈利，我得向你道歉，我对你撒了谎，时光门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清虚道人说过，未来和过去一样，我们都无能为力，否则将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来弥补，这次一窥天机已经是莫大的罪过了。”

邓布利多教授的声音很低，几近呢喃。

“您说什么？”片刻之后，哈利困惑的问道，他看了看办公室，福克斯正好奇的盯着自己，“邓布利多教授，我怎么在这？”

“瞧你的记性，哈利，这本百科全书我从罗恩那借了很久，再不还给他，恐怕他就要告我这个老头子的状了。”邓布利多教授此刻脸上堆满笑容，将一本厚厚的没有封面的百科全书放在了哈利手中，哈利的身子一沉，吃力的把书捧在怀中。

“时间不早了，回去睡觉吧。明天就可以回家了。”他轻轻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眨眨眼，“当然，不坐孔明灯。”

哈利想努力记起点什么来，不过还是放弃了，他对着邓布利多说：“晚安，教授。”

“晚安，哈利。”

“还有——”哈利走到门口的时候，邓布利多教授再次叫住他。

哈利回过头，发现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面，有那么一刻，他们俩四目相对，但很快，邓布利多又转移了目光。

他透过半月形眼镜凝视了哈利脚下的地面片刻，柔声说道：“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哈利花了一点时间才弄明白邓布利多教授所说的话的意思，露出了笑容。

“谢谢，邓布利多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