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来客 第一百八十九章 愤怒（上）

一阵钻心的剧痛，哈利想大声尖叫，但喉咙依旧肿的老高。他觉得自己的腿被斩断了，除了骨头被碾碎的疼痛之外，他没有任何感觉。他疯狂的扭曲身体，来抵挡疼痛，可是于事无补，那张自制巧克力蛙画片从衣服里飘下来，落在地上。

伏地魔的注意力暂时被吸引了，他把巧克力蛙画片捡起来，凝视着。

“别……碰……”哈利愤怒低声嘶吼，快被撕裂的喉咙里渗出了血。哪怕死死去，他也不能让伏地魔那双沾满鲜血的手去玷污自己父母曾经的动东西。

“嘘——伏地魔大人在拜读你的丰功伟绩的时候，请保持安静！”伏地魔像是在安抚一个婴儿，伸出手指压在哈利的嘴唇上。哈利觉的自己的舌头被拔掉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死寂的教堂内，伏地魔用做作的语气念道：“原来哈利·波特早就已经把自己印上巧克力蛙画片，这是多么自大而又愚蠢的举动，让我们来看看呐，他都为自己写了些什么，什么朋友之间也需要道歉，朋友……嗯，只有弱者才会去寻求朋友的庇护，不是吗？什么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大名鼎鼎。”伏地魔似乎被这个词搞迷糊了，他轻声呢喃起来，“可能是英国魔法部历史上最年轻同时也是最英明的部长，被公认为一个世纪以来霍格沃兹最年轻的找球手——原来他就是这样的大名鼎鼎呀。”

直到这时，像是收到信号一般，伏地魔身后的食死徒才开始发笑，他们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无法自已。

“安静安静，这里还有主要贡献呐，1岁时击败著名黑巫师伏地魔，被誉为大难不死的男孩——”伏地魔的话戛然而止，他那惨白的、细长的手指紧紧捏着巧克力蛙画片在颤抖，身后的笑声也骤然停歇，“……这只是一个可悲的、不可饶恕的错误，至今很多人还会这么认为，甚至产生了根深蒂固的想法，所以我必须做点什么来让人明白——”

“啪”的一声，哈利的左脸颊仿佛被一个冰冷坚硬的冰块狠狠拍了一下，整个人向右边晃去，他才意识自己被伏地魔扇了一个耳光，左脸充血红肿，嘴里尝到一股腥甜的液体。

“带领格兰芬多赢得学院杯3次或更多次……”伏地魔接着念，语气越来越阴冷，越来越无情。

又是“啪”的一声。

“带领格兰芬多赢得魁地奇比赛1次或更多次——”

“啪！”

“打开霍格沃兹密室并杀死蛇妖——”

“啪！”

“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三强争霸赛勇士——”

“啪！”

哈利像一个摆钟一样左右摇晃，他的左眼充血，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片，眼镜挂在右耳朵上，鲜血从嘴角溢出，顺着脸颊划过额头上的伤疤，流进了头发里。

“哈利·波特的爱好是飞行和黄油啤酒……”伏地魔用魔杖让哈利停止摇摆，他把脸逼近，低声说，“你错了……说你错了，快说！说这不是你写的——快说——说啊！”

伏地魔的愤怒之火仿佛把整个教堂都燃烧起来了，外面是无止境的喧闹声。亮起的烟火把教堂里的人影投射在墙壁上，一闪一闪的。

哈利透过模糊不清的眼睛，只能看见一张因愤怒而变得如同魔鬼一样的面孔。一直以来，哈利都害怕成为这样的人，害怕脸上也挂着这样的表情，现在他明白了，哪怕是死去，他也不会成为伏地魔这样的人。

他不可能成为伏地魔。选择……牺牲自己。

释然了。

他蠕动了一下嘴皮，却没能发出声音。

“看来你有话要说。”伏地魔伸出干瘦的手指把哈利的脸捏在了一块，他露出狞笑对着身后的食死徒说，“慢慢说，今晚我们有的是时间，对不对？”

一阵短暂的停留，哈利开口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他说话。

“绝——不——”哈利开始蠕动变形的嘴，像个咿呀学语的婴儿，“你害怕了吗……这就是我写的——”

巧克力蛙画片在伏地魔手中燃烧了，火光倒映在哈利的眼眸中闪闪发亮。

“这就是我写的——”哈利的眼泪划过眼角，流经闪电形伤疤，混着鲜血滑进了头发里。

他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死亡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如果不是运气，他早就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回了。但此刻克里维兄弟俩那晚头碰头在一起商量的画面浮现在他脑海里，让他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

“不许笑！没有人可以未经伏地魔大人的允许下笑。”伏地魔气得双手都在颤抖，燃烧殆尽的巧克力蛙画片像垃圾一样被他丢在地上，伏地魔暴躁的用脚去踩踏，他愤怒的咆哮，“还有什么，你身上还有什么可以证明你就是那个可笑的大难不死的男孩——”

伏地魔愤怒的挥舞魔杖，哈利的衣服被划开了，从胸膛到肚子立刻出现数条深深的血痕。他的镜子掉落下来，被伏地魔接住，他拿起镜子看了一会，扔在地上碎成几片。

“波特夫妇——”伏地魔说，“我本可以做的更加干脆……我本可以——而我却大意了。”

“是啊——你被打败过一次。”哈利强忍着浑身上下的伤痛，用满嘴是血，含糊不清地说，“你也终将被打败——”

“哈利！”也许是刚才的一阵骚动，一直昏睡的赫敏醒来了，她尖叫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赫敏身上。伏地魔突然变得开心起来，连两条狭长的鼻孔都张大了，仿佛嗅到了令自己兴奋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