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来客 第九十七章 马人的生存法则（下）

哈利从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中惊醒，愣在了当场，他抬眼望向不远处的高地，一群男子从树林的阴影中踱步而出，接着哈利看见了他们的上半身与马身连在一起。

为首的马人是贝恩，他有一张傲娇的、高颧骨的脸，一头乌黑的长发和一脸狂野的络腮胡子，他和身后的马人一样带着武器，肩上挂着一统箭和一把长弓。

哈利很确信自己和邓布利多教授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或许是马人的听力比较好。

“禁林不是你一个人的，贝恩。”另一个马人的声音从幽暗的树林间传来。

没过多久，费伦泽出现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他上半身缠着一大团绷带，渗出了许多血迹，就像刚刚参加完一场恶战。

“就像霍格沃兹不是哈利一个人的。”他接着说。

“你已经被驱除出去了，费伦泽。原因你很清楚，你背叛和侮辱了马人部落，费伦泽。”贝恩大声说，身后的马人急躁的刨着地面。

“霍格沃兹的马槽吃的还习惯吗？但愿海格那个傻大个给你备足了饲料，费伦泽。”包围圈里的一个马人戏谑的说，引来了一片笑声。

“很好，邓布利多给予了我足够的尊敬。”费伦泽说，“即便他已经——死了。”

包围圈再次发出了一阵骚动。好几个马人摇着头。

“我刚才参加了那场战斗。”费伦泽接着说，“很多学生和老师受伤了，甚至牺牲了——”

“这与我们无关！”贝恩严厉地阻止费伦泽继续说下去。

“不，大有关系。”费伦泽大声说，嘴角渗出了血渍。

“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说话的是费南，他不耐烦地挥挥手。

“因为什么？”费伦泽生气的说，“就因为我做了件你们从来不敢做的正义的事情？你们只会躲在禁林里，享受禁林的荫泽。”

“马人有马人的生存法则，费伦泽，你破坏了它，就必定招来灾祸。”另一个红棕色身体的马人说，哈利觉得它叫玛格瑞，“我们发过誓的，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接受命运星辰的安排。”

“忘记那些誓言吧，它束缚了马人这么多年，别忘了我们都是魔法世界的一员，现在是时候表明立场了。”过了一会，费伦泽反驳道，“现在不是再去讨论是否去霍格沃兹教书的时候了。我们应该拿起武器，而不是看着我们的家园一点一点的消失，我们应该——”

“应该？应该学那些巫师自相残杀吗？他们除了会制造麻烦还会什么？对了，还会成立魔法部给所有魔法生物分类，他们自认为高人一等，却不知道马人的智慧远高于巫师，马人甚至不屑参与到他们所定义的‘人”的身份，更何况还是和母夜叉、吸血鬼那些生物共享。”贝恩朝地上啐了一口，轻蔑地说，站在后面的马人大声笑起来，“你始终忘不掉自己是匹驼货的骡子？上天赐予了我们占卜的天赋，是为了让我们了解星辰命运，而不是参与到这些纷争之中，这只会泄露天机，只会给马人部落带来毁灭。”

马人包围圈里传来了阵阵附和声。

“不，这正是星辰给我看到未来的天赋的原因。”费伦泽不屈地说，“你们应该可以预见到，霍格沃兹将会成为一片废墟，因为你们的无视，这里将会是一片死亡之地，禁林也将不复存在。”

“你已经救过那个孩子了，现在那个孩子死了，就在附近。”玛格瑞的语气稍微放松了下来，“黑魔王赢了，他将再次统领整个魔法世界。”

“他也救过你，贝恩！”费伦泽不为所动，反而咆哮起来，“你就是这么报答哈利·波特的？”

此话一出，马人的包围圈再次陷入了一阵骚动。

“别和他多说了，念在你是马人的份上，赶紧离开这，否则你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贝恩身边的另一个马人叫了起来。

“你听到罗南说的了，费伦泽。”贝恩气愤地说。

哈利惊讶的发现费伦泽扔掉了手中的弓弩，朝着其他马人走了几步，嗖的一声，一支短箭出现在费伦泽前脚掌的几英寸处。

“下次不会射偏了，费伦泽。”贝恩讥笑着说，引来了一阵哄笑，包围圈里的许多马人挪动着脚步。

“是吗？”费伦泽继续朝前迈了几步，“但愿食死徒到时候不会这样想。”

“噗”的一身，一只短箭射进了费伦泽的肩膀，鲜血很快流出来，哈利颤抖的动了一下，好在没有引起马人的注意。

“最起码我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死。”费伦泽再次朝着马人走了几步，又是一支短箭没入了他的前腿，费伦泽踉跄了一下，向前扑倒，但他的后脚马上站稳了，没有倒下。

“够了！”贝恩愤怒地说，“别逼我们，猎杀同类是不被允许的。星辰已经很明确的预示了将要发生的事情，这是命运注定，我们无能为力。”

“如果杀死我的是命运，那么我别无选择，可现在并不是……”费伦泽穿着粗气，忍受着巨大疼痛，后退刨着地面，跌跌撞撞的往前挪着步子，“你们太过关心宏观的运势了，却不知道自己所肩负的使命，那你们所做的关于命运的一切都将毫无价值。”

哈利想冲出去做些什么，不过被邓布利多教授拉住了。

当马人再次瞄准费伦泽脑袋的时候，贝恩挡住了弓弩，坚毅的目光凝视着费伦泽，满脸怒容。

“我们不会为了巫师而杀害自己的同类。”贝恩对着身后的马人说。

“是时候走了，哈利。”邓布利多教授轻声对哈利说。

此时他们身后传来了喧闹声，禁林地面一震一震，哈利相信那是最起码两个以上的巨人在散步。

一大群巫师和两个巨人游行般的穿过了禁林，马人产生了骚动，仓皇逃窜。

“看什么看，骡子！”粗野的大叫声在禁林里回荡。

“向伏地魔大人跪下，你们将获得赦免。”一个阴冷的声音穿过禁林，被无限放大，整片禁林的大地都在震动。

马人部落开始骚动起来，它们不安地在原地打转，顿时尘烟四起。

“可是，费伦泽他——”哈利焦急的说。

“马人自有马人的生存法则，我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为了生存，为了霍格沃兹，也为了他们自己。”邓布利多教授拉着哈利回到他们刚才出现的地方，一瞬间，白光闪过，他们又来到那片虚无的空间。

哈利一言不发，他痛恨时光门展示给他的一切，在这里他看到的除了死亡就是杀戮，他一言不发，默默站在这位老人旁边。

“走吧，这条看上去很有意思……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害怕。”邓布利多教授笑着说，似乎想提起哈利的兴趣，随即和一条跳动的光束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