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戌时一刻,一切按计划进行,大宴在一声声炮竹拉开帷幕,
跃龙长廊至都城城门一路屋脊墙檐,红灯笼映射道道三爪长龙,绵延不知其里。
都城两对数丈高得绣金城门,对立敞开,由此向里看去,五座拱桥镶着的颗颗青蓝色宝石与护城河水浑然一体。
拱桥对外,各级官员一字排开,蒋子昂独占鳌头,等待着大公公——王明权的宣旨。
戌时三刻,护城河对岸,王明权双手抚开敦实沉重的圣旨,亢声宣读道:
“头甲一席,黑品,蒋子昂!”
在三千大臣众目睽睽之下,蒋子昂拂袖理冠,踱步在拱桥之上而行。
“赐山八珍、海八珍各一席,珍饼十张!”
乐礼部掌司,许注手势一落,音乐四起,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
“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
……
拱桥四周突显几十道彩柱,如彩虹从天倒泻而下,似水非水,照影着方成全身闪着七彩金光。
和风骤起,舞得方成衣摆飘飘、秀发随风。
似水的彩虹落珠化成斑斑白点,模糊而又强烈地点缀整片夜空。
蒋子昂放眼望去,畅意自得,“没想到真的有一天,自己也能有如此天地。”
“宣,蒋子昂入座!”
过了石拱桥,便朝西侧最大偏殿——朝心殿走去。
“头甲次席,书礼部掌司,柳元清!”
“头甲下席,法礼部掌司,季南!”
……
戌时五刻,三千文武官员各自按照宣召,依次入了席。
朝心殿之上,一方雕龙长桌围成一圈,
袁振坐立正东,四位皇子领畔而坐,蒋子昂、柳元清左右依次落位。
各地各城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在丫鬟们手中排成长龙,一面报菜名一面上菜上桌。
“如此极宴之上,定然少不了舞榭歌台,许注,你们乐礼部,不拿出点压箱底的东西出来,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法礼部掌司,季南插嘴说道。
“许爱卿,今晚打算贡献何样的场面呐?”袁振被季南一提醒,也跟着问道。
许注心领神会,拱手相言,“陛下放心,我们乐礼部,从来不是平平无奇之辈。”
“想必陛下也曾听闻过赵庆之人。”
“赵庆?”袁振面露惊色,问道:“可是那个执笔画苍天、一曲上金榜的少年赵庆?!”“我记得这赵庆,可从来对朝政不感兴趣,只沉醉于江湖田野之人。”
许注垂首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少年在昨日可就是我乐礼部的人了。”
袁振一听,心头止不住地狂喜起来,赶忙挥手示意,“许爱卿,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吱一声,难不成怕我抢走你这‘小妾’不成?”
“这不是想在今晚给陛下一个惊喜嘛?”
随后,许注背身指示身边的仆人将殿外等候多时的赵庆带入殿内。
伴随着“挞挞”的脚步声,群众黑褐色眼珠之中,掠过一袭白衣。
只见,那白衣顶着一蓑竹帽负手而行,行至袁振桌前,单膝跪地,说道:
“鄙人赵庆,见过陛下。”
“快快快,赵爱卿快入座。”
“来人,在许掌司旁边再填个座,赵爱卿能入朝辅政,我袁某人的福气。”
赵庆倒是不慌不忙,脱下竹帽,稚嫩秀气的脸庞震惊四座,
“听闻赵庆也是位年少秀气,今日一见,真是丝毫不差。”
“如此年轻,就有如此逆天般的修为,恐怕整个天下,也找不出几个人能与之匹敌。”
赵庆顺着话题,打趣道:“这里不就有一个嘛?”
赵庆转头看向一旁的蒋子昂,笑呵呵说道:“蒋八品一直是我道路上的丰碑,现在陛下要我和偶像平起平坐,鄙人属实不敢当。”
“赵氏少年的偶像,我蒋子昂可做不起,能以苍天为画卷的实力,给我两张嘴我都做不到。”
蒋子昂顺嘴就是一套客套话,毕竟赵庆的唱技非同凡响,自己有机会能与其交好再好不过了。
“蒋八品可真会开玩笑,我这也就在太平日子有点作用,要是乱世,哪有我什么事?”
下一秒,赵庆笔锋一转,颇有深意地说道:“就是不知蒋八品在太平日子修这么多杀人技有何意图?”
“如今天下都万般归顺洪运朝,何必再如此费尽心思搞这些玩意?”
方成略有所思地用余光打量着赵庆,随后淡然一笑,“赵晚辈所言有些偏颇了,自从我入朝以来,我可是再也没碰那些杀人玩意。”
“我可是一直潜心钻研音乐本质上面的造诣呢。”
赵庆不满足方成这般回答,又继续追问道:“那蒋前辈你这次参榜的歌曲又是何曲?
“那自然是养心修神的曲子。”
“那还望蒋前辈给晚辈一个见世面的机会,让晚辈见识见识十成上榜的歌曲是何样壮丽!”
蒋子昂也不是什么愚人,余光瞄了眼袁振。
在他看来,这赵庆不过是陛下的发言人,无论是这场大宴、还是赵庆的挑衅、亦或是长公主的婚事,与其说是喜事,实际上是算计,是对自己的威胁。
蒋子昂也不服输,轻哼一声,说道:“既然这样,那不如咱俩切磋一下,如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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