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万界：我波澜起伏的愿神生活 第320章 水落石出

前期到达殡仪馆的法医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郑金氏的尸体已经被放在了解剖台上。

而郑庆华的尸体，则被摆放在一架运尸车上，停在解剖台一侧。

和赵局长说的一样，老人已经没有脸了。

尸体仰卧在解剖台上，颈部以上一片血肉模糊，从耳屏前的皮肤褶皱还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古稀老人。

但是从两侧颧骨开始，中间的面容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鲜红的皮下组织、黄色的脂肪和惨白的颅骨。

血肉模糊中，还有一些白色的脑组织嵌在其中。

在这一片挫碎了的面部组织中，甚至无法分辨哪一块是鼻子，哪一块是眼睑。

甚至眼球都已经爆裂，在眼眶里还看得见已经塌陷了的黑白相间的眼球壁组织。

乍一眼看上去，这确实是一个没有面孔的尸体。

“这记者够缺德的，这么血腥也往网上挂。”大宝眉头紧皱。

“这是什么工具形成的？”

秦明用止血钳把面部缺损部位周围的皮肤拼了拼，说：“可以在还没有缺失的面周皮肤上看到条状的创口，工具倒是没什么问题，是砍器，很锋利。而且，刃长应该接近于死者面部的长度，所以，应该就是普通的菜刀吧。”

“菜刀能把人砍成这样？”林涛问。

煜瑀点点头，说：“这样的损伤不是一次形成的，而是数十次形成的。死者处于一个固定的位置，被反复砍击面部，多处创口融合，皮肤等软组织挫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砍击这么多次，难道又是精神病人作案不成？”

“这可无证可依，我倒是比较倾向是因仇杀人，凶手下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这是抱着不让人活下来的心态作案的。”煜瑀的注意力不在那张不成型的脸上，反倒是被死者的衣着吸引了注意力。

郑金氏穿着一条棉毛裤，光着脚，脚上还有一双没有提起后跟的布鞋。

上身穿着一件棉毛衫，外面套了一件旧时的马褂儿，马褂儿在腋下的位置系了个扣子，其他的扣子都没有扣。

“死者的衣着，我们一眼就能看得出，是入睡时的衣着。可能是听见有动静，披了一件外套、趿拉着布鞋就出门了。”秦明说道。

“对，这个衣着反映的就是这个情况。”

“那老头儿的衣着呢？”林涛问。

走到运尸车旁，拉开尸袋，暴露出郑庆华的尸体。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郑庆华的一张血肉模糊的面孔。

和郑金氏不同，郑庆华的面部皮肤并没有破碎，但是也一样无法辨别面容。

除了黏附大量鲜血外，那青紫肿胀的眼眶和完全塌陷的鼻子、上颌骨，让一张脸变得面目全非、扭曲丑陋。

他穿着一条布外裤，里面是一条棉毛裤，两侧棉毛裤的裤腿卷到膝盖，只有脱掉外面的布裤才能看见。

布裤的裤带没有系，拉链也是开的，只有纽扣扣住了裤腰。

郑庆华也是光着一双脚，没有穿鞋子，但是据技术员反映，死者的一双鞋都脱落在尸体原始位置周围。

上身穿着一件棉毛衫，外面披着一件没有扣扣子的衬衫。

“他也是睡眠衣着，听见动静起床的。”大宝说。

秦明点点头，说：“准确地说，他正在洗脚，然后套了一件外褂和外裤。”

大家看了看郑庆华卷起的棉毛裤腿，都点头认可。

解剖工作进行了五个小时。

两名死者都死于重度颅脑损伤。

郑金氏是面部遭砍器多次砍击，导致面颅崩裂，脑组织挫碎而死亡。

郑庆华虽然头部、肩部有一些砍创，但是这些砍创不足以致死，他的致死原因是左侧面部遭钝性物体反复打击，导致全颅崩裂。

两名死者的肢体都没有约束伤和抵抗伤，可以看得出凶手和死者的体力悬殊很大。

之前看现场多处血迹认为有搏斗过程，也经过尸检否定了。

其实，只是郑庆华在屋子里逃避、躲闪，凶手追在身后砍击而已。

郑金氏全身没有其他损伤，她应该是直接被砍倒在小方桌后，凶手连续砍击导致她迅速死亡。

为了准确的死亡时间，几人又整个小肠从肠系膜上慢慢剪下来，然后平铺在解剖台上，再把整个肠管剪开。

这项工作，又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通过胃肠内容物迁移的距离，可以判断死者是末次进餐后两个半小时内死亡的。

按照两位死者的作息规律，六点吃饭，两个半小时后死亡，也就是八点半。

……

“鉴于刚才秦科长他们法医组的介绍，现在初步可以排除溜门入室盗窃的可能性。依据是时间太晚了。”

“如果是溜门入室，那凶手必须是在死者习惯的关门时间前进入，这个时间经过调查是五点半。那么他没必要一直等到八点多才动手。”

“那么，现在大家都有什么看法？”赵局长组织起讨论。

后法医率先发言：“我觉得这是一起因仇杀人的案件，凶手和死者是熟人。凶手半夜敲门入室，见人就砍，杀完人后离开。”

“那门口的火堆呢？我们调查的时间和你们法医推断的时间对不上啊。怎么会先起火，后死人呢？会不会是你们法医推断错了？”一位侦查员问。

“不，的确是先起火后死人。”煜瑀道。

见大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煜瑀从容不迫的露出笑容，解释道：“这是个很简单的逻辑问题。首先我们要知道为什么两位死者已经是穿上睡衣准备休息还穿上外套，特别是死者郑庆华，从他的穿着不难推断出他当时在洗脚，可是洗脚后为什么不放下里裤的裤腿而是套上一条裤子？而且还是没有系上的。”

无非是两点。一是有人来了，但这解释不通为什么死者郑金氏怎么也是这幅着装，明明只需要一个人去就够了；二是外面起火了，两位死者发现后，慌张穿上衣服裤子去灭火，这样能很好的解释为什么死者郑庆华会连裤脚都不放下了就穿裤子。”

“我们在中心现场的猪圈里找到了门帘。这个门帘应该是挂在中心现场门上的，门帘是被随意抛甩在猪圈里的。门帘是塑料布做成的，上面有死者二儿子的指纹。”赵局长说道。

“血指纹吗？”林涛问。

赵局长摇摇头，说：“汗液指纹。”

“汗液指纹很正常，他最先发现的，是他报案的，掀开门帘发现自己的母亲那副惨状，任何人都会吓着，惊慌之中做出什么举动并不意味。”煜瑀不觉得是死者二儿子做的。

紧接着，煜瑀又说道：“结合刚才我推断的先起火再死人的问题，郑金氏死于锐器砍击，郑庆华死于钝器打击，但是郑庆华身上也有锐器伤。为什么凶手把郑庆华砍倒后，换了并不顺手的砖头？为什么不用锐器直接砍击？只有一种可能，他的锐器出现了问题，不方便再用锐器杀人，所以我推断凶手是先杀女，再杀男。”

秦明两眼一亮，道：“如果是去灭火的话，两位老人的穿着就能解释，而且客厅里的扫帚又少量烧灼的痕迹，他们是在灭火的途中被凶手杀死的！郑庆华拿着扫帚在屋后灭火，而郑金氏拎水灭火。郑金氏泼完水后，肯定要回到中心现场取水，那么这个时候，大门肯定是开着的。凶手就是这个时候进入了现场，在中心现场直接砍击郑金氏，郑金氏倒在小方桌上后，凶手连续砍击她的面部，导致她死亡。”

“那一小堆秸秆烧不了多少时间，郑庆华扑灭火焰后，肯定还在纳闷郑金氏为何没再拎一桶水出来。他回到家，把扫帚放到原处，这个时候可能听见了异响，所以连灯也没关，就来到了中心现场。”

“凶手可能此时还在砍击郑金氏，也可能潜伏在中心现场，所以郑庆华进入中心现场后，凶手继续追砍郑庆华，直到郑庆华被砍倒在灶台附近，而此时郑庆华并没有死，凶手的刀刃可能脱离了刀柄。所以凶手操起灶台旁边的一块砖头，打击郑庆华的头部，导致他死亡。然后，凶手把砖头扔进还有小半桶水的水桶里，离开现场。”

“郑家只有一家邻居，两家房子不远，按理说，他们应该知道着火的情节，但他们却一点都没发觉。”煜瑀微笑道。

大宝听煜瑀这么一说，也说道：“我也怀疑是隔壁邻居，回来前我不是肚子疼吗，现场的厕所肯定是不能用的，所以我就准备在屋外就地解决。不过，我走到屋侧的时候，看到有个厕所，看砖头的成色，应该是新建的。准确地说，不是什么厕所，就是用砖头垒了半个人高，三面墙，是个临时的厕所吧。”

“现场的院子里好像没有厕所，那么这个简易厕所应该就是死者家的厕所。”秦明说道。

大宝点点头，说：“我也这么认为，但是我蹲在那儿上厕所的时候，抬眼就能看得见邻居家的厨房。”

“这得多大仇，厕所对着厨房。”煜瑀摇了摇头，道：“估计不是邻居做的，而是邻居的孩子，我记得他们有个儿子，是在上京读大学。”

陈诗羽点点头，说，“这符合精心预谋作案的知识层次。”

专案组很快联系了上京市公安局，当地派出所立即对学校进行了调查。

这个叫作郑风的大三男生被学校证实于三天前请假回家，理由是父亲生病。

对周边卫生院的调查也很顺利，郑风的父亲确实在四天前因为情绪反复激动导致的高血压去医院就诊。

郑风在青乡市火车站躲避了一夜，但还是被抓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