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实本是路白所在设计一部的主管,不过他的外表却和他老实本分的名字大相径庭。
瘦长的脸颊上头发用发胶一丝不苟地梳在两侧,嘴上两撇精致的小胡子,小眼睛里那两颗灰褐色的眼珠,咕噜转一圈,就是一个让人防不胜防的陷阱。
“喂,李主管……”路白悠悠的接起电话,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晚上10点,不是让他去结账,就是去加班。
“路白!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马上给我到公司来,刚才新航建筑的刘总给我发来新的设计思路,你去公司连夜给我出一套整体的方案出来。”
李实本尖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直接贯穿到路白的耳膜中。
“可是,李主管……”路白是请过假的,以他爷爷目前的状况,随时可能就会撒手人寰,所以他寸步不敢离开医院。
“我告诉你路白,你丫的想干干,不想干立马给我滚蛋,多的人想进设计一部,别以为你做了两个案子出来就能为所欲为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金港设计圈待不下去!”
李实本用恶狠狠的声音在电话里叫嚣着,这是他对付新人惯用的伎俩。
路白抬头看了眼门外阴沉沉的天气,深深叹了口气答应了李实本的要求,没办法,爷爷住院高额的医疗费现在都转在了他身上。
路白需要这份工作。
他早就忘记了还在一旁站着的陈小夕,本来帮助陈小夕就只是因为路白看到了她爷爷的亡灵,而亡灵着急地希望路白能替他说出所有的真像。
现在他的任务完成,和陈小夕也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路白推门踏入大门外阴沉的夜色之中。
留下陈小夕一个人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门外那个很快就消失于夜色中的挺拔身影,陈小夕只记得,电话里似乎他被人喊做路白。
“路白……”陈小夕喃喃地念了一句那两个字。
心跳不由地加快了几分,与此同时,无数个念头在她的脑中生了出来。
厚重的乌云如同一大块黑色的幕布罩在空中,路灯和汽车的光线在这样浓黑的夜幕之下,跟萤火的光一样微不足道。
在8月闷热的温度下,整个金港像是一座暗黑的牢笼,压抑又充满危险的气息。
路白从医院到十字路口仅仅几十米的路程,就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后背。
路对面的绿灯倒计时剩最后5秒钟。
路白加快了脚步想一口气穿过马路,与此同时,马路右拐车道一辆疾驰的小轿车没有丝毫放慢速度的意思。
就在路白踏过路牙石,迈入人行横道的一瞬间,小轿车打着右转向疾驰而来。
“糟糕!”路白心里一个咯噔,最近只顾着在医院照顾爷爷,忘记了另外一个事实。
路白的原主就是被人推下楼直接摔死的,而他现在虽然已经不是原来的路白。
可在那些人看来他是大难不死,肯定还会接着下毒手。
世界一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屏气凝神的路白,在慢慢放下,因为危险而条件反射举起的双手。
眼前,还有一片停留在半空之中,即将落在地面的树叶。
刚才还嘈杂换乱的世界,现在像是半夜电视画面中的留白,静的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
“这是……”路白转眼看着周围的一切,“时间暂停?”
一股兴奋的感觉直冲路白的头顶,来到这个平行世界三个月,每天都在盼望着能有能力之类的东西降临到他自己身上。
可他除了能看到亡灵这一点之外,再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这是要来了吗?
“叩叩叩叩”,万籁俱寂的世界里,一阵规律的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从路白的前方传来。
视线前方,是定格在时空中匆匆赶路的行人的背影。
一个身姿卓卓的红衣女子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穿过稀疏的人群,朝着路白宽宽而来。
天空中忽地炸响一道惊雷,如同白昼的光蓦地照亮路面上的一切,包括女人浓烈的红唇和妖艳的脸庞。
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在落在路白身上的一瞬间,女人执伞撑在了路白的头顶上方。
“这把伞,给你用。”
女子黑色的眼睛里有点点光芒,似在蛊惑着路白伸手去接。
路白慌忙摆手说到:“不用不用,你用吧,给我你会淋到的。”
“你拿着,我不会淋到。”
女子漆黑的眸子里映着路白的倒影,深邃而又迷幻。
路白鬼使神差地就听了她的话,举起了右手接过了那把巨伞。
在接过雨伞的一刹那,仿佛有一股温热的气流从右手直接进入全身,最后汇聚与丹田之处。
瞬时,他整个人仿佛清亮了许多,连眼睛都能穿过密密麻麻的雨滴,看到路旁花丛中一朵不起眼的小花。
路白惊奇地看了一眼红衣女子。
女子红润的嘴唇弯出一个弧度,用她那颇具诱惑性的嗓音说到:“新回大街333号,非自然现象研究所,你会到那里找我的,我叫红珊。”
说罢,红珊摆动着她纤细的腰肢,汇入了茫茫的雨夜之中。
只是在她的周身仿佛散着一层微光,雨滴竟沾不到她身上半分。
这神奇的力量令路白的心里不由地又多向往了几分。
路白在心里默默念了一下红珊刚说的地址,想着第二天就抽时间去一趟,免得夜长梦多。
可来不及路白反应,世界忽而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嘈杂声混着暴雨声直接灌入耳膜。
行人落下匆匆的脚步,树叶被雨滴直接砸到地面。
以及,下一秒就可能撞到路白身上的小轿车。
路白此时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千万不能被车撞到,否则,死的岂不是不明不白,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再有,他真的还不想死!
耳边忽而有空气急速流过的感觉,视线中,匆忙的行人变成一条长长的光影。
再意识过来,路白已经身在了路对面的人行道上。
雨伞下的人们都在匆匆赶路,没有人发现这个忽然就到了对面的少年。
只有路白自己心里知道,他隐隐从这柄神奇的雨伞中获取的力量,大的令人毛骨悚然。
那辆试图撞倒路白的小轿车没有任何刹车的动作,右拐消失了踪影。
路白看着它消失的方向,心中才有了几分忌惮,要不是这无名的神奇力量,他根本躲不过今天的这起车祸。
就在路白摇摇头准备离开的时候,那辆车却又呼啸着从路口直接撞击了过来。
前一次勉强可以说那是个意外,路白没有看路直接跳到了马路上。
可这次,这辆车直接冲向路白,目的非常明确。
车里的司机带着帽子,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只是口中念叨着。
“对不起,只有你死了,我的孩子才有希望活过来。”
路人惊慌失措地四处散开,车灯直直打在路白脸上,晃的他睁不开眼睛。
路白尝试平心静气,慢慢闭上眼睛,顿时觉得一股无名的力量充满全身。
他脚步闪动,只瞬间。
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响起,车子撞到了路边的花坛。
路白安然无恙地站在一旁。
索性路上行人不多,没有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李实本的电话又不合时宜地打了过来。
“路白,到公司没?图纸今天晚上必须给我画好,如果画不出来,明天直接给我滚蛋!”
硕大的雨滴“哐哐”咋在雨伞上,路白握着伞柄的手又抓的紧了紧。
“知道了李主管,我马上就到。”
非自然现象研究所。
于谦哼着小曲儿在屋里摇头晃脑地走来走去,头上的菊花烫随着他的脚步也不时摆动几下。
“这么说,这穹庐真的认准了路白了?”
他高兴地合不拢嘴,双手在一起搓了搓,捉摸着要不要弄二两小酒庆祝一下。
他们恶灵猎人自人类存在而存在,隐秘地生活在人类中间,虽然拥有着和人类一样的外表,但寿命却长于一般人类很多,而且猎人一族自出生起身体却会自带灵力。
这种能力通过后天的学习会逐渐增大,灵力通过法器发出招式击退恶灵。
通过修习,灵力会越来越强。
猎人们通过灵力的高低,分为低阶、中阶、高阶猎人三个等级。
法器可以是自己喜欢的随便一个物件,通过自身的修习将物件做为武器发射灵力,击溃恶灵。
但是法器也有先辈留下来的自身本就拥有强大力量的东西,但是这种法器一般会自己选择主人,选定之后,会和主人签订血契,终身为伴。
这穹庐便是南派的先辈留下的一柄顶级法器,拥有强大的超自然力量,可这数百年间,却始终没有人能够获得它的力量,和它成功签订血契。
眼看着穹庐日渐失去光泽,再这样下去,不出三五年,穹庐必定就会消亡,不再存于这个世界。
而且,这一年来,恶灵的数量忽然增多,也查不出任何原因,人类的生活受到很大的困扰。
这也是于谦一直在担忧的问题。
猎人一族存于这泱泱夏桑之国已经数千年之久,由于内部意见的不统一,逐渐分为了南北两派。
以洛桑河划分界限,南北而立,北派主张和人类划清界限,不和人类有过多密切的接触。
而南派则主张和人类混居,并且有些猎人早就和人类通婚,早早隐去了猎人的血统,回归正常人类的生活。
这也是南派逐渐衰落的原因之一。
天司是整个猎人族的总统领,总天司是猎人的最高头领。
总天司的换届每20年一次,通过比试能力产生,眼看离换届比试的时间只剩最后三个月了。
而且北派的领头人乔夜,正值年盛,从小就露出惊人的灵力天赋,年纪轻轻灵力就在高阶猎人之上,这是好多猎人活了百年也难以达到的高度,他轻松就达到了。
从此获得了总天司的青睐,认了乔夜做了干儿子。
这对于谦来说,又是一个大阻力。
如果南派再找不出年轻的力量,那么南派一定会荡然无存的。
如今路白的忽然出现,让于谦本来忧虑了许久的心情一下豁然开朗,在他看来,穹庐的苏醒和路白有莫大的关系。
“红珊,要不要和我喝二两?”于谦笑眯眯地看着红珊,迫切地想听到红珊说个好字。
可红珊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于谦身上,她紧皱着额头喃喃自语道:“于爷,一个月前汽车落水的那个何婷,她的灵到现在还没有踪迹,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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