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丞相和贰师将军待召。”内侍迈着碎步,上前轻声向刘彻禀告。
“召他们进来。”刘彻一挥衣袖,转身登阶坐下。
“臣刘屈氂,臣李广利拜见陛下。”两人微微屈身,汉朝觐见皇帝还没有后世的那些繁文缛节。
“河西送来的军报,都看看吧!”刘彻把黄绢让内侍递给了刘屈氂。
刘屈氂和李广利向来就不是太子党,看到这份军报两人对视一眼,“陛下,可否派人去追回太子。”刘屈氂先打算试探试探刘彻的底线,但是龙座上的刘彻一言不发,刘屈氂立马示意李广利劝谏。
“陛下,河西匈奴多有异动,现在派兵出塞恐有变故。”
“有何变故,河西匈奴死伤甚多,难道我大汉的铁骑怕了他匈奴人不行?”刘彻对李广利是又想重用,又是鄙夷,卫霍二人都是外戚中所出,刘彻本来想把李广利培养成下一个霍去病,但是前几次对匈奴作战,李广利一直都没有像样的建树,倒是他一直不看好的太子却在河西打了一个漂亮仗。
“臣听闻太子殿下部曲皆是骑兵,即使是长乐宫的卫卒也配备了马匹,军报来回之间不知行进了多少路程,就算派人恐怕也追不到。”
“无能,我大汉数十万铁骑连太子区区五百的部曲都找不到,你们这些将领实属无能!”
......
春风不度玉门关。
玉门关,大汉西境最重要的关隘,扼守着河西走廊通往西域的道路,刘据带着部曲,终于走到了这里。
“老师,这就是玉门关了,果然荒凉啊。”用夯土筑成的玉门关城,像一个巨人一样矗立在大漠当中,从远处能依稀看到城楼上垂着的汉旗。
刘据从长安出发已经有两个月,玉门关都落雪了。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刘据想起了唐代王维的这首边塞诗,两个月的旅途,所有的将士都有些疲态,接下来还要横穿西域,刘据想要鼓舞士气,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自己的演讲词,准备出了玉门关就给将士们打打鸡血。
“老师,你猜玉门关守将会不会为难我们。”
“太子殿下有惊雷过萧关的名声在前,想必玉门关守将会老老实实放行。”石德依旧很稳,总能挠到刘据心里的痒处。
“那还等什么,我们过关。”
刘据的部曲就如同石德所说的一般,很轻易的就过了玉门关;出关门的时候,还有玉门关的将士在城楼上目送。
长乐宫的卫卒们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玉门关,然后坚定的转过头,继续跟着队伍前进。
往前大约走了五里地,刘据对一旁的石德吩咐:“老师,在前面准备好高台,士气有些低落。”
刘据的命令石德当然坚定执行,让前进的队伍停了下来,石德吩咐卫卒用木头搭建好了一个约三米的高台。
所有卫卒、骑兵都列好阵势,在高台下听刘据的宣讲;就连坐在马车里的卫皇后也好奇的掀开了帘子,看着高台上的刘据。
“将士们,我们离开长安城有两个月了,你们有很多人,家眷都在长安,都在汉土;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因为我,大汉朝的太子在与一个奸佞小人的斗争中失败了......”
大雪纷纷落下,有的落在刘据的睫毛上,让他视线变得模糊,缓了口气。
“但是,将士们,在此我不得不请求你们相信我,相信我在以后人生的所有战争之中,都将战无不胜!”
看着台上的刘据表露心迹,刘据所有的部曲都热血沸腾,连一旁的卫皇后都泪流满面。
“这个世界很辽阔,从辽东走到这片陆地的尽头何止万里,这片苍穹之下,是无边无际的土地,我们远离了大汉,远离了长安,但是我们可以缔造一个新的大汉,一个永不陷落的长安。”
“匈奴人,不过是我们扼断这片大地咽喉的小小挣扎,这场漫漫的征途,终点不是这里,结局也不在今天。”
“你们愿不愿意追随我战斗下去!”刘据拔出身侧的佩剑,举过头顶。
“愿为太子殿下效死!”
......
未央宫,刘彻得到了太子出玉门关的消息,心里有些感慨万千,他的这个儿子终于成长了,可是他们父子的关系却留下了深刻的裂痕。
“传令西域轮台校尉,太子所经之处,所有小国,不得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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