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个有说有笑回房用了早膳,然后又去自家几间铺子查了帐,沈樾带着弟弟在博州城里四处转了转,这才回家。
沈榭从小好动,但因为是庶出,在祖父、父亲、主母的面还算乖巧,但沈樾从小疼他,他在沈樾面前也就没规矩了些。
刚一回家,沈榭就闹着家里无趣,拖着沈樾就往马棚走。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沈家虽然经商,兄弟两个自小衣食无忧,教养自然也是没得说,沈樾相对安静一些,好读书习字,沈榭却好往外跑,隔三差五就要拽着兄长出去跑马上树。
沈樾拿这个弟弟最没办法,左右也是闲来无事,就跟着一起去马棚里牵了马,一块儿往城外走。
博州城外有一片草地,最适合跑马,跑的累了还能在树底下躺一会儿。
沈榭跟沈樾并肩跑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趣:“哥,好久没比一比了,要不来一场?老规矩,输的给赢的买一个月点心。”
沈榭吃穿用度并不比沈樾差,他也不差这一口点心,但是能从兄长那儿讨点好处,他就开心。
沈樾哪能不知道他那点儿小心思,只能答应下来。
沈樾确实不善骑射,但那是博州城没被屠城的时候,他喜静不好动,每次跑马都不如弟弟。
但是时过境迁,博州城满城百姓被屠戮殆尽,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为了活命,为了沈家东山再起,他吃尽苦头学了一身功夫,骑射自然不在话下。
这一场毫无疑问是沈樾赢了。
兄弟俩躺在树下望天的时候,沈榭还打趣:“哥,你从来不爱往外跑,什么时候骑马这么厉害了?以前都是偷偷让着我的?那这回怎么就不让了?”
沈樾看着天出了会儿神,忽然笑了一下:“阿榭,你说如果有一天,身边的人都不见了,你会怎么办?”
沈榭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如果有一天,祖父、父亲、母亲、阿娘还有哥哥都不在了,那我大概也活不下去了吧。如果连在意的人都没有了,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沈樾一下就笑出了声,他偏头看着沈榭,越笑越大声,直到笑出了眼泪都没有停下。
沈榭有些疑惑:“哥,你笑什么呢?”
沈樾抬手擦了擦眼泪,忽然一把掐住了弟弟的脖子:“我在笑,你们究竟还能有什么花样。”
这一次却并不如沈樾的意。
沈樾出手果决,毫不犹豫,沈榭的脸渐渐开始青紫,没一会儿就咽了气。
但沈樾身后忽然传来了沈毅的声音:“阿樾!你在干什么!他是你亲弟弟!”
祖父苍老的声音也跟着传来:“阿樾!你是嫡长子!沈家家业早晚都是你的!你又怎么能对自己的弟弟下手!”
姨娘的声音带着尖利:“大少爷!阿榭他那么懂事,他什么都不会跟你争的!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他!他那么敬重你!”
沈樾回过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家人,含着泪笑了:“一千多年前,我过奈何桥的时候,找了那么久,问了那么久,可是我一个都没找到,祖父、父亲、母亲、姨娘、阿榭……你们一个都没有等我,你们都不想见我……”
沈家人的脸忽然开始狰狞,原本只是愤怒的脸上开始脱落块块血肉。
沈老太爷脸上的血肉染红了他的胡子、衣襟,他继续责问沈樾:“你自己说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死的吗?你居然给我们的仇人卖命!”
母亲一向慈爱的声音也开始尖利:“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沈樾眼中的泪到底是含不住了,就这么顺着脸颊流下来,他唇边还挂着笑,却怎么看怎么苦涩:“当初,你们就不该把我一个人留下来,阿榭说得对,在意的人都不在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沈樾朝着家人的方向跪了下去,重重朝地上磕了个头,等他再抬头的时候,脸上的泪干了,唇边的笑也没了,反而一脸冷漠,抬手就是几片柳叶直射向沈家这一家人。
一脸冷漠的,再也不是年少文弱的阿樾,而是千年之后,鬼族第一人。
幻境碎裂的时候,沈樾看着还盖着盖头的新娘,抬手把趴在肩膀上的白猫抱下来顺了顺毛,在满室安静中,对脸色难看的五人小队道:“冥婚不宜观礼,你们还不赶快出去?”
五人正要往外走,但却被礼乐队把门堵了,满屋子脸色怪异的NPC忽然对着沈樾齐齐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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