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我的昨天 第三十八章 雷猴

主刀的医生年纪已经不小了，一身颓废的打扮却和这个锈迹斑斑的黑诊所风格意外的很搭。医生话很少，直接就进入了手术的流程，更难能可贵的是看到我一身超乎常理的伤口也仅仅是愣了一下。应该是那一张没有城邦税务盖戳的现金卡吧的功劳吧。毕竟眼前的这个雷的“熟人”一直视财如命。

老旧款式的黑诊所白晃晃的探照灯闪得我不得不偏头，伤口的地方已经恢复血红色了。之前连续八小时的进食让“它”稍稍恢复了一点活力，在脱下衣服让医生观察伤口的时候“它”慢慢褪去，离开了各处的伤口，把止血交给了棉花。

“麻药？”老头举着一个标签都已经被磨花了的陈旧玻璃瓶。

我摇头拒绝，外貌上看着有些偏执的老头也没有过多的废话，开始了手术。手术刀划过，这种程度的疼痛让我咧嘴都没有做到，痛着痛着就习惯了，对吗？

“当，当，当......”渐渐的，随着一声声清脆，一旁的托盘上堆积了快二十个子弹弹头。甚至缝合的线圈都有些不够用了。

几个小时的手术时间却过得很快，“从我自己单干开始，自认为见过的来我这里治疗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黑帮火拼的，想要搏命使用黑市里面来的未注册的药的，甚至是营地的间谍，但这样的伤口已经不能说是不要命导致的。”

医生举起自己沾满血水的戴着橡胶手套的双手，由于口罩只露出一对眼睛的。

“是某个逃出实验室的实验体吗？那这样我觉得向安全局举报你得到的会比那张卡里的会多很多。”

医生说着向后退去，握起他自己的通讯器，能在“黑吃黑”的环境里面顺利赚到到钱还能长时间地存到钱，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也一定不是什么善茬。

在老头就要拨通安全局的时候，我暗暗地庆幸自己没有打麻药这个决定，透过变声器，“雷也是平波公司的实验体，当时他傻乎乎的回来可是你把他藏起来；是你拆掉了他体内的定位装置；还是你在他被带走后组织了一次不太成功的营救，对吧，那时候你可没说要拿他去换钱啊伊萨克。”

哐镗，老头手里面的通讯器掉落在地上，一脸惊恐的望着我，手里变戏法一样的换成了一把手枪。“老头我纵横这么久，不是吓大的，你是哪里来的人，安全局的叛徒？不敢去正规的医院？叛逃的时候被打了一身的伤？”

“伊萨克你好啊，好久不见了，还记得你和我坐最便宜的渡船，在挂在床仓上面的睡袋里面睡了十来天，从本土刚来这里讨生活的时候，你可大大咧咧的没那么多疑。”

看着我的神态，看着我的眼神，一脸见鬼模样的老头窜了上来，多年来做手术或多或少都有受伤的手掌在我的脑袋，脖子周围快速地翻找。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平波一定是研发出了意识储存的技术，让我看看，脊椎芯片？脑干植入？还是什么。”老头的脸颊竟泛起了激动的潮红。

我微笑着不可置否，接着见我大口地喘着粗气，医生才想起来，我还是一个病情不乐观的人，对兄弟可不能只是把命吊着，他拿来了诊所最好的器械，药品开始工作。气急败坏地把之前偷偷打好招呼，约定要把我在十分钟后抬到安全局车子上的保镖凶走，顺带要他去准备好食物。

总算得到了一个稍微安逸的环境，在精神放松下来后，在我苏醒后又已经睡了一天一夜的“它”总算是醒来了。

“奇怪......你刚刚的......不符合客观.....科学......和逻辑。”

咖啡厅内，“目前的话，如果说没有人怀疑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我那个失踪的同事已经很接近原理了，就是不从科学的角度讲，营地的人也不会仍由你们用粮食来控制他们，尽管他们手上有储量最多，开采成本最低的新型金属矿。”唐医生紧张地双手捏着亚麻编制的帽子的两侧帽檐，屁股只敢坐了椅子的前三分之一。

眼前的女人可以说是他最仰慕的对象，简直就是他心目中城邦梦的完美代表。就算极其罕见地任务失败了，看看，谁敢触她霉头。

运动完的格蕾丝很疲倦了，不知道是年纪真的上去了还是因为自己任务搞得一身伤的原因。女人靠着柔软的沙发，慵懒地搅动这咖啡，时不时的用小巧的汤勺敲打着精致的陶瓷杯沿，表示自己在听。

偌大的咖啡厅被自己包场了，只为听取一个自己发展的下属的报道，有时候格蕾丝真的会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于霸道了。

“计划能保证顺利进行吗？”汤勺被扔到了一边，“一定，一定，一定。”唐医生的脑袋如同捣蒜，谦卑又积极地点着头。

“不，还有变数，就是你那个老同学。回去继续盯着粮食引进的工作，然后好好再回忆一下他可能的行为和去处。”格蕾丝摆手让男人离开。

她知道自己心烦意乱的原因，也知道任务失败的原因，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还要处理家族关系，至少她名字后面还挂着那个大人物的姓氏。压力过大，她是可以屏蔽很多事情，但这次她必须要知道为什么一个简历用一页纸就可以写完的人可以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他们最讨厌的是最后一个挤上他电梯的人。”看着唐医生离开的背影，格蕾丝面无表情地和身边跟了自己多年的队员这样说着，“这样的人只能利用，不能相信。”

作战室，暂停了培训活动，风尘仆仆赶来的将军沉默地看着回收回来的营地的，城邦的特工的尸体，为了保持低温的冰块让将军阴沉的脸更加寒冷。科尔抿着嘴巴把“它”制作的简易机甲碎片拼接的图片，无人机被击落的照片摆到自己老朋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