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我的昨天 第二十九章 竭泽

“能再说详细一点吗？”军官在人群里面依旧还是最冷静的那个，他在短暂的若有所思后制止了博士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和观点的行为，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目前ABCD公司给我们提供的种子的种植情况来看，到货的一共有两个批次，也是说给了我们一年中两次播种的种子量，他们就没有考虑到过我们又能力自己收集或者培育种子。”我平复了一下心情，“两种可能，第一种，产出的粮食根本就不能用作种子或者培育种子，第二种，培育出来的粮食种子根本就不能在种植的或者在外部境里面生长。”

“最让我担心的是，我们之前的低产量粮食种子大概率也不能继续适应这样的种植环境了。”军人的食指敲打着桌子边缘，不一会招来了一个士兵，一顿耳语后士兵飞快地跑走了。“你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用粮食控制我们？还是怎么样。”

“我也不确定，因为根据城邦提供的第一批食物援助的编号和面前我测出来的种子基因测序来看，他们也在大规模的种植，再加上食用这种粮食后有可能会引发的人类病症，我想不通为什么他们对自己也会这样做。”努力地回忆着研究过程里面的点点滴滴。

“知道了。”军官再次叫来了另一个士兵，“这段时间内就由他领导的小队在你和你家人周围保护你们。”拉动椅子，军官笔直地站起来，“依据你所陈述的，我会快速把情况汇报给总部，在调查结束前你照旧坚持研究，但要留意一下你这边又没有哪个环节是有可能造成了研究数据泄露。”

会议结束，走之前那个有些神经质的博士拍了拍我的肩膀，“竭泽而渔，好好的形容啊，我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么精辟的词语了，上一次还是老大还活着的时候，还有就是那首传唱遍了营地的《云长》了，都是那个叫雷的人说出来唱出来了，哈哈哈哈，有时候我们也会自嘲，一个城邦人比我们还懂我们，老大把他藏得太深了。”

博士犀利的眼神盯得我后背发凉，容易上头得瑟的我现在冷静后一下子就发现，博士和当年站在老大旁边负责给他治疗的医生眉宇间是那么相似。对于我来说时间就过了几个小时，对于他们就是几十年。

见我有些失神，博士觉着有些奇怪，自顾自地握起我的右手，象征性地摇晃后和大家一起先行离开了。万幸，他没有起怀疑，自己情绪激动的时候爱得瑟，爱教育人的毛病，得改一改了。

城邦驻营地的联络所，“一击致命，您看，伤口的位置，深浅全都是当时情况下最好的选择，换句话说他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内选择了最简洁，最省力，最省时的做法。甚至我可以说这些技术动作，反应，就像是本能，就是本能。”

格蕾丝当然知道，她手上的人命可不比面前这个在资深的行动队主管少。深浅都能控制吗，这是什么样子怪物，但至少一个吝啬的怪物。女人扒拉着尸体，发现脖子处有轻微的肘击痕迹，是之前留下的吗？“监控数据有办法弄到吗？”联络所的负责人人面露难色，本来在一个极其简单的任务里面失去了这几年里最得力的两个干将就已经是失职了，不对，是犯罪了，更别提这两人还是面前这个大名鼎鼎的副局长亲自培养出来的。

枪管被切断的切面十分光滑，没有多余的切口，挥砍的时候没有收到阻力，真正意义上的削铁如泥，看来这就是一刀下去的结果。没有听到回答，格蕾丝抬头，标志性的柳叶眉扬起，“说话。”。跟局长一起来的工作人员知道，这个女人不耐烦了。

说话已经带着颤音的负责人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我想办法，我们动用关系去拿监控资料或者看能不能直接拿到相关调查资料。”格蕾丝的眉毛还没有恢复，“所有关系。”

仗着自己背后有家里的背景，发颤的不止声音的负责人拍了拍有些软又发颤的双腿抗议道：“这样做风险太大了，线人有暴露的危险，我们这几年的努力就会白费，而且再想重新......”

“所有。”女人收起了帮助做痕迹鉴定的眼睛，平波公司的新产品，通过大数据的支持，可以在镜片的虚拟现实模拟发生了什么，当然痕迹，细节还是需要老手自己来发现，它提供的也仅仅是一个参考。

“我负责，没有得到数据，你和你的手下就去你家里持股的ABCD公司的农田里面种粮食吧。”男人知道她没有开玩笑，无论是说她是花瓶，dickdigger，还是质疑轻视她的人都被她为他们提出的未来满足了。

“一周，一周后我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没有征求同意，没有给到支援，没有商量，单纯地给到命令。格蕾丝换了一批随行的人员，坐上了商务汽车，一车队人浩浩荡荡地向会议中心前进，这次是议题ABCD公司和营地长期的粮食良种和前几年的食品供应合同，当然城邦需求的还是新型金属的矿石。

唯一的几个主产矿区就在营地管辖的深处，强占和强抢已经不可能了，在偷偷开采了几个月后，营地安插在城邦的线人用自杀的形式将情报传递了出去。这个管事的将军和之前他们的那个老大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了的。

矿洞直接被炸塌陷，平波公司价值不菲的挖掘机械和施工人员直接被埋在了里面。有了损失，就有人要负责，所有机构里面的营地人迎来了肃查，光是格蕾丝负责的这个大陆上最大最核心的城邦就有数百个嫌疑人被处决，更不用说其余上百个小城和周边配套的小镇清查出来的。

想着几百个过了自己手的被杀掉的人，格蕾丝的脑袋又开始疼了。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等自己的计划呢。镜子外灯影在后退，仅仅几年这里已经修建得像模像样了，烦恼的事情总会让太阳穴疼痛难忍，自己的头发里冒出的白发数量已经到了需要染发的地步了，我又何尝不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呢。

一首歌怎么会是他们这群人抱团在一起的原因，无非是哪个疯子用自己和数百追随他的手下的命换来的，当然也有那次事件里面死去的城邦人。但十多年了，自己还是想不明白那首歌里面的那个“云长”究竟是谁，他的兄长是谁，曹公是谁，那个麦城在哪里，多想有机会能和雷面对面问一下。那个自己亲手处决的第一个人。

还有几十分钟的车程，后视镜里见局长睡着了，司机轻轻地点起刹车，车子慢慢地匀速向目的地行驶而去。